车队进入淮州城后,映入石依浦与臧棋海眼前的便是那穿梭在城中的水路。
淮州城是魏国闻名的水乡,城中的水路相互交织,城外护城河便是挖渠引水而形成。
石依浦端坐在马背上,俯视着下方的河水,一脸新奇的看着。
牵着马匹的士兵见状,便开口介绍起来:“石少爷,您是第一次来淮州吧。我们淮州以贯通城中的水路而闻名,居民门也借助水路来讨个生计,就比如那些个渔夫。”
石依浦顺着兵士指向的方向看去,三四辆渔夫撑着竹竿,脚踩着小船向前滑行着,船尾出放着一个主筐,看着裸露出的鱼肚子,应该是满载而归。
“好地方啊,我一直以为魏都才是最好的地方,孤陋寡闻了啊。”石依浦感叹道。
臧棋海开口道:“我记得,小时候我跟着我老头来过几次,不过那时候比较小,竟没有发现这里真正的好地方。”
石依浦看向臧棋海,当他看到臧棋海望着在河边敲打衣物的女子时,不仅嘲讽的笑着。
士兵自然懂臧棋海是什么意思,顺着两人谈话的方向介绍到:“当然,我们淮州的女子可是非常水润啊,而且娶进门那叫一个贤惠。”
“讲讲别的吧,不然臧少爷的口水快止不住了。”石依浦调侃道。
“嘿。”士兵也笑了笑,牵着马匹来到一处河岸边上,向着马背上的石依浦开口道:“石少爷,您得下来,我们得坐船才能进出城中心。”
石依浦与臧棋海两人跳下马背,石依浦开口道:“那马匹怎么办呢,这城门出可有地方寄存?”
终于轮到臧棋海来嘲笑了,他开口道:“土老鳖,马匹可以上船运送的。”
“啊,”石依浦愣住了,“马匹怎么上船?”
兵士连忙介绍道:“有专门载货的货船,不论是马车还是其他货物,货船都可以拉送。”
“哦。”石依浦长这么大,还并没有见过木船,马上就要见到了,不免有些兴奋。
很快,一艘专门载货的船只来到河岸,兵士连忙上前接住伸长过来,用来连接的木板。
船夫见状吆喝道:“军爷,去城里玩啊!”
兵士受到两人目光的注视,不免有些尴尬,连连解释道:“我家婆娘管我比较严,我可从来没去过。”
两人见状,不免笑出声来,臧棋海嘲笑似的模仿着兵士之前的话语:“我们淮州的女子可贤惠了。”话音刚落,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兵士涨红了脸,却也没在解释,只是上前向船夫讲了几句,船夫的表情变得更加热情,开口道:“两位少爷赶快上船,里面请。”
石依浦臧棋海两人自然知道兵士说的是些什么,不外乎介绍这是魏都来的少爷,不能怠慢之类的话。
石依浦上船,看着眼前马车上船,一旁的船夫不知是什么时候捧来的一碗黄水,开口道:“小少爷,自己做的姜茶,喝一口吧。”
石依浦转身打量一番,眼前的船夫虽说一脸的阿谀奉承,却也挡不住他骨子里的老实和憨厚。
他捧起陶碗,小口小口的嘬着,船夫看到眼前的少爷并不是十分难以交际,开口问道:“小少爷,茶水还行吧?”
石依浦捧着茶水,点了点头,一旁的臧棋海见状,故做出一副跋扈的姿态,开口问道:“我的姜茶呢。”说罢便开口笑了出来。
船夫愣了楞,很快明白眼前的另一位少爷是什么意思,就快跑进船屋,臧棋海没想到眼前的老人能展现出这么快的速度,连忙嘱咐道:“船家,慢点!”
很快,石依浦与臧棋海一人手捧一碗姜茶,站在船头,而一旁的船夫反而有些豪迈,两指拿着陶碗,一脚踩在船头的木架上,与两人侃侃而谈。
石依浦问道:“船家,你到了晚上住哪啊,总不能跟个人似的,到了晚上也去城中玩吧。”
船夫看了眼眼前的少爷,说道:“哪能啊,讷,我到了晚上和我儿子一起住在船屋里。”
臧棋海回道:“住在船上也不错,我倒是也想在船上住上两天。”
船夫只能在一旁暗暗陪笑,有些无奈的说道:“是啊,住在船上也挺不错的。”
石依浦臧棋海两人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石依浦开口问道:“船家,你是一直在船上住着吗,在城中没有一个住所?”
船夫一脸漠然的回道:“哪有你们这么好的命啊,我四十多了才讨到个媳妇,结果再生我家儿子时走了,我只能和我儿子一直住在船上。”船夫说完,但表情并未出现一丝伤感,而那满脸的漠然更像是被命运打磨的顽石般,没有了任何脾气。
石依浦二人听到及其平淡话语后,二人脸上浮现出伤感和同情,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剩下一路无话。
很快,货船来到城中心,眼前的情景竟让二人感叹,城中心的岸边是石头砌成,雕刻着华丽的图案,就连岸边的栅栏都是石头的,与城门口的草绳栅栏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连停靠的船只都是美轮美奂,船上插着的旗帜都是五颜六色的,缝制着各种各样的图案,而那些船只身长比他们所乘坐的木船不知长了几倍。
岸边竖立着巨大的鲤鱼戏珠的石雕,岸边行走的路人身着更加华丽,当他们的船只靠近,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当木船停靠在岸边时,船夫弯腰鞠躬开口道:“让两位少爷丢脸了。”
弄得二人不知所措,臧棋海连忙将船夫扶起,开口道:“您别这样,这怎么就丢脸了。”
船夫愣了一下,但仍然鞠着躬,使得二人不知怎么办好,一旁的士兵见状,上前一巴掌,“啪——”一掌打在船夫的脸上,石依浦与臧棋海二人瞪大了双眼,还没等两人缓过来时,士兵开口道:“还不快滚去接上岸边。”船夫挨了一巴掌,面色并没有愤怒,反而是有些欣喜,连忙小跑到船边。
石依浦瞬间怒火中烧,一把拉起士兵的衣领,怒气冲冲的开口道:“为什么打他,啊?”
士兵低着头,摆出一副认错的模样,一句话都没说。
臧棋海似乎有些明白了,上前拉住石依浦,“好了,好了,不怪他。”
石依浦拉了一会,在臧棋海的劝导下,手掌很快从衣领上松了下来。
他转身望着那座石雕,石雕上的明珠是那么大啊,多么大啊。
在众人下船时,石依浦上前拉住船夫的手,将一颗银两塞在船夫的手中,开口道:“我的人打了你一巴掌,再加上你船只的载货的钱,就这些。”
船夫看向手中的沉甸甸的银两,连忙推脱说道:“少爷,用不了那么多,用不了那么多。”
石依浦的表情很快凶神恶煞起来,“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缺钱啊!”
船夫见状,连忙将银两装入口袋,双腿直接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着那些祝贺的话语。
可石依浦并未将他扶起,只是与臧棋海骑上马匹,直径向前走去。
石依浦率先开口:“獒哥,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臧棋海面色也有些落寞,开口道:“是的,只是感觉他很悲哀吧。”
“獒哥,我刚刚就在想,魏都那些平民会在背地里这么怕我吗?”
“我们应该没有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吧。”臧棋海回答完后,他发现石依浦再看向他,很快他转过头。
两人骑着马匹在前,众多护卫们拉着货车跟在身后,驶入那华丽的石城中。
臧棋海腰间的布包摇晃着,圆滚滚的,真的和那鲤鱼戏珠的圆珠一样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