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山鬼影道:“这朱允炆是该杀,不过老夫倒是更有兴趣知道李景隆为什么会投降,我们在柳将军的带领下,轻而易举杀了铁凡,要是不知李景隆为何投降,心里还真是不踏实。”商畏何笑说:“要说我们这一路大军走的路程比王爷你们这一路远上百里,你们晚到一天,想必在南阳与李景隆纠缠了很长时间,中间打斗定是精彩,是该说来听听。”朱棣叹道:“打打杀杀,确实精彩,不过却也是血流成河。”
众将暗叹不错,战争不流血,少矣。李日天道:“我们这一路每人几乎都是九死一生,要不是王爷指挥若定,只怕现在还在僵持。”佟昆道:“李师兄说的是,这‘干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这乾坤早已在王爷的算计之内。”朱棣呵呵一笑,柳下惠子暗骂道:“师兄弟两人尽会拍马屁。”
李日天道:“我们来到南阳,李景隆坚守不出,姚将军前去挑战,他们连续三天都挂免战牌,到了第四日,姚将军等不及,直接冲向城门。这李景隆终于坐不住了,在城上喝道:‘慢着,姚将军,你是少林出身,我也有一将军出自少林,你们何不先切磋一番?’姚将军等了三天,不耐烦了才出击,这李景隆派人前来应战,姚将军大喜,道声好,喝令人马停住,独自来到城下,手中禅杖哗哗啦啦一阵响,当真是震耳欲聋,单是这阵势,就叫李景隆之部胆寒。”他说至此,看一眼众将,继续道:“说实在的,我当时远远看着,已是双手颤抖,愣是被姚将军的气势吓的。”丑不凡笑说:“李日天,你这人忒也胆小,姚将军去杀敌人,又不是杀你,你为何胆颤?”
李日天脸一红,本想拍拍姚广孝的马屁,却是有一些损自己的威严,被丑不凡取笑一通。佟昆笑说:“丑兄差矣,孰不闻三国时张飞在长阪桥怒吼一声,震天彻底,吓死的又何止夏侯杰?这姚将军当时的气势,比之张飞在长阪桥时的还盛。”
李日天连连道:“对,姚将军的气势确实很盛。”
商山鬼影道:“别尽瞎扯,说些重点,你害怕那是胆小。”李日天怒道:“你是何人?我昆仑派的人怎么会胆小?”商山鬼影笑说:“你不胆小?你胆大行了吧?你要是不胆大,怎么敢与千花公子交往?”李日天一惊非同小可,跳将上来,喝道:“你好大胆,有种上来与我一战。”他想乘机杀了商山鬼影,免留后患。商山鬼影道声好,喝道:“怕你不成?”话毕,已到李日天三尺外。
两人正待动手,杜晓菲喝道:“商山鬼影,休得胡说,我师弟怎么会与千花公子交往?”商山鬼影冷笑说:“你以为路上川怎么会施展瑶池修罗刀法?除了你们出了内奸之外,别无可能。”李日天大急,已有立即杀掉商山鬼影之心,免得他说出更多不利于自己的事,于是一招“直捣黄龙”打向商山鬼影的前胸。
商山鬼影不惧,还之一掌,两掌相交,各自退了一步,李日天却是眼神涣散,受伤颇重,而商山鬼影则是毫无损伤。杜晓菲一纵身,掠到李日天身边,叫道:“师弟,怎么样?”李日天摇摇头,吐出鲜血,晕了过去。佟昆此时也来了,扶住李日天。杜晓菲喝道:“商山鬼影,伤我昆仑派门人,是何道理?”
商山鬼影淡淡道:“是他先出手的,我若是不反击,受伤的岂不是我?”
杜晓菲怒道:“可是现在我师弟被你打伤了,现在我可是要为他报仇。”商山鬼影冷冷道:“杜将军赐教,在下自当奉陪。”商畏何眼见自己的师弟有危险,岂能不上来助阵?大叫一声,飞身来到商山鬼影身边,说:“杜晓菲,你们昆仑派虽然人多势众,但是我们师兄弟多年交情,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老夫拼死也要与你周旋到底。”
杜晓菲冷笑一声,正待动手。朱棣立马阻止道:“三位住手,杜将军,今夜可是庆功夜,不要多生事端。”杜晓菲不敢违背朱棣意思,动手之念已消。商山鬼影道:“其实,我说的只是事实,杜将军若是真的想为你师父报仇,就该听在下说下去。”杜晓菲喝道:“好,你继续说下去,要是说不出一二三,看我双掌能饶你否。”
商山鬼影道:“我要是说出了一二三,你可真会杀了李日天,还柳将军声名?”杜晓菲斩钉截铁道:“这是自然。”柳龙呈听商山鬼影如此说,暗道:“你是想报我在荆州城下救你之恩了?”商畏何道:“我们师兄弟早就怀疑千花公子了,因此一直在注意他,在太原,那夜亲眼见到李日天给千花公子什么东西,然后千花公子给李日天一叠银票,现在想来,这李日天给千花公子的定是‘瑶池修罗刀法’和‘昆仑功心法’了。”杜晓菲自然不相信自己的师弟会出卖师门,说:“那也只是你的猜想,毫无证据。”商山鬼影道:“那么你问问你这些师弟,这‘瑶池修罗刀法’和‘昆仑功心法’是不是又在原处了?”
杜晓菲还未发问,佟昆就道:“确实是的,李师兄回去叫我们前来帮助王爷打江山,在临行前,我查了一下藏书楼,丢失的秘籍竟在里面,高兴之余,告诉了李师兄,李师兄也是大喜,我们以为秘籍未曾丢失过。”众将士听至此,都已开始怀疑李日天了。最起码柳龙呈是被他们冤枉了。
白雪威怒道:“杜将军,你们是不是该当众向我师傅道歉?当夜你们差点害我师父自尽,现在你们做错了,是不是也该自尽?”杜晓菲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知何以答对。白雪倩更是怒道:“你自杀要是没人拦着,就死了好了,说明你们做的真的很过分。”佟昆怒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对我师兄这么说话?就算能说明柳龙呈没有盗走我们的秘籍,我师父之死柳龙呈却是逃脱不了干系。”白雪歌怒道:“你这人好不要脸,还要冤枉我师父,看我不教训你。”说着话,跳将出来,正待动手,被柳龙呈喝止。白雪歌不解道:“师父,他们师兄弟一再的冤枉你,我不教训他,怎么行?”
柳龙呈道:“你先回来坐下,刀后前辈之死真相未明,我确实脱不了干系。”白雪歌愤愤不平,但是不敢违背柳龙呈的话,只得退回。
杜晓菲抱拳道:“柳兄莫要见怪,当时我的确不查,冤枉了柳兄,什么秘籍不秘籍,柳兄自是不会放在心上,柳兄大仁大义,说没有伤害我师父,自也是没有伤害,凶手定是另有他人,待我找出来,还柳兄清白。”说至此,转脸对着商山鬼影师兄弟,喝道:“今夜你们俩不把话说清楚,休想活着离开。”商山鬼影道:“放心,我们自然会说的清清楚楚,好让天下英雄得知,你们昆仑派是多么的无耻。”杜晓菲大怒,欲杀之,转而又想:“现在杀他们,难免会被天下英雄耻笑我心虚,待他们一会儿说不出什么时,再杀不迟。”道:“好,我倒是想听你说说我昆仑派是如何的无耻。”
商畏何道:“好,你敢不敢去搜搜你师弟李日天的身,看看他身上有多少银票?”杜晓菲道声好,对佟昆看一眼,佟昆点点头,在李日天怀中一阵摸索,果然拿出厚厚一叠银票,惊道:“师兄,李师兄身上哪儿来这么多的银票?”杜晓菲一惊非同小可,暗想我昆仑派可没有这么有钱,李师弟身上有这么多钱,难道真如商山鬼影所说,师弟与千花公子有勾结?对佟昆喝道:“把他扶过来,让我看看他死没死。”佟昆被杜晓菲的吼声吓了一跳,慢慢的扶着早已晕厥的李日天走向杜晓菲。
杜晓菲心中愤怒到了极点,一闪身,到了李日天身边,抓住他的手腕,内力缓缓输进,不多时,李日天醒来。杜晓菲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喝道:“快说,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票?”李日天大惊,心知东窗事发,不敢说话。
白雪衣冷笑说:“很明显,这李日天被千花公子收买了。”杜晓菲冷冷盯着李日天,怒道:“说实话,这银票是哪里来的?”
李日天咚的一声跪下,说:“师兄饶命,我的确与千花公子有来往,但是绝对没有害师父,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师父。”杜晓菲颤巍巍道:“如此说,秘籍是你带出来给千花公子的了?”李日天愣了一愣,还是点点头,说:“是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师兄饶命。”杜晓菲冷冷道:“我饶不了你,你去请求柳兄吧。”李日天哭道:“师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忍心看着我就这么死吗?”
柳龙呈朗声道:“昔日之事,在下已经不记得了,李兄,难道你真的不知刀后前辈是怎么死的?”李日天连道:“确实不知。”柳龙呈微微一叹。杜晓菲喝道:“柳兄虽然不怪罪你,可是我却不能原谅你,你私自盗走本门秘籍,卖与他人,你这可是出卖师门,你自己了断吧。”李日天大哭不止,佟昆劝道:“师兄,饶了李师兄吧,他只是无心之失,况且最近李师兄表现的都很好。”杜晓菲不语,朱静宁道:“是呀,菲哥哥,到底是自己师兄弟,何必那么较真?”柳凤祥听闻朱静宁叫杜晓菲那么亲切,心中不快,独自饮酒。白雪倩看在眼里,冷笑说:“好一句‘自己师兄弟’,当夜他们师兄弟逼着我师父自杀,原来是由于我师父不是他们的兄弟。”朱静宁欲待反驳,杜晓菲抱拳道:“白姑娘教训的是,柳兄,要杀要剐随便,在下毫无怨言,当夜我太过糊涂。”柳龙呈上去扶住杜晓菲,微笑说:“杜兄,我们三年的交情,我早已拿你当亲哥哥看待,你再这般,可是不妥。”
杜晓菲感谢道:“柳兄,好兄弟。”柳龙呈微微一笑,说:“佟兄,扶你师兄下去休息吧,昔日之事,提它作甚?再说我也敢打保票,李兄绝不是忤逆弑师之人。”李日天大是感动。杜晓菲叹息道:“我师父多半是路上川所杀,这仇早晚是要报的。”
吴太保道:“要真是浪人害了师父,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们。”蔡海丽也道:“这路上川坏事做尽,终归有一天难逃天谴。”朱棣笑说:“现在杜将军和柳将军冰释前嫌,本王甚是高兴,来,众将士干一杯。”众将士大声叫好。
王萧天道:“刚刚李日天讲的正精彩,不知谁能继续讲下去?”李日天与佟昆还未走远,听到王萧天之语,驻足笑说:“还是由我们俩来讲好了。”众将士连声道好。李日天道:“却说城中出来一个圆头大和尚,一身蛮肉,甚是结实,我们都为姚将军暗自捏了一把汗。谁知姚将军并不畏惧,喝问道:‘来将是谁,本将不杀无名之人。’那蛮肉和尚叫道:‘我乃是瓦剌武士刀麟神僧,特来为陛下助阵。’我们大惊,暗想瓦剌早已在数年前被燕王剿灭,怎么会还有和尚?姚将军奇道:‘你这和尚胡说,瓦剌早已覆灭,你怎么会是瓦剌和尚?’这大师笑说:‘你忒也无知,瓦剌哪里覆灭?我们只是向北迁移了数千里而已,现在人丁繁盛,我们大王正在准备报当年之仇,你们就等着吧。’姚将军喝道:‘你这和尚做梦,看我禅杖。’这大师也不示弱,两人闪电交手,一时难分胜负。”
柳龙呈奇道:“如此说,这和尚真是瓦剌之人?”佟昆道:“是呀,与这和尚一起来的还有自称是什么‘瓦剌三杰’的,也很厉害,不过很可惜,来的就他们四人。与姚将军相斗的和尚死于姚将军的禅杖下,‘瓦剌三杰’则是被杜将军,吴将军,蔡将军击杀。斗了数天,这瓦剌来的几人死光光,李景隆手上无良将,不敢出战,王爷就下令猛攻,浴血奋战数天,终于拿下了南阳。”金老大道:“想必这一战很是激烈。”
佟昆道:“不错,姚将军与那瓦剌和尚大战三个时辰,终分胜负,不过天已不早,只得第二日再战,第二日是我杜师兄出战,三百招拿下‘瓦剌三杰’中的老大,下午吴师兄拿下老三,蔡师姐拿下老二。铁凡大惊,不敢出战,坚守不出,无法,王爷定计晚上攻城,果然奏效,不过李景隆顽抗到底,我们足足攻城三十天,才攻破城门,城中士兵不降,我们一路追杀,李景隆逃到后城门,才被胡将军擒下。”
柳龙呈叹道:“好激烈的厮杀。”
朱棣道:“都是众将士众志成城的结果,蒋将军在攻西城门时左肩中箭,依旧奋战,郑阿桑深陷千人围困之中,不曾畏惧。”他说至此,已是呜咽,众将士感其恩德,大声道:“王爷恩泽深厚,万死难报。”朱棣微微笑说:“有了众将士,我朱棣喜甚乐甚,来,喝酒。”一番欢饮,直到深夜,这才相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