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大师悟诚带领门下弟子三十人前来迎取将军令。柳龙呈,柳凤祥,白露浓,花蝴蝶,白熊,孤独行一路随行。不出二十日,已到河南境地。再走两日,已离少室山不及一百里,现正在一家叫做“素斋客栈”的客栈外。
悟诚道:“今夜我们在这素斋客栈休息,明日一早出发,明天晚上就能到达少林。”柳龙呈舒一口气,说:“终于到少林了。”花蝴蝶道:“我们快进客栈吧,天气阴沉沉的,会不会是要下雨了?”话音刚落,炸雷滚滚,众人一惊,连忙快步进入客栈。
小二见到少林和尚,笑脸相迎,说:“众位大师尽管放心,我们这里全是素菜,不用你们吩咐,我们也会上好菜的。”悟诚一扬佛号,道声多谢。小二笑说:“我们老板曾经是少林俗家弟子,因此才开了这素斋客栈,今日大师们来了,我这就去叫我们老板。”悟诚双手合十,说:“多谢施主。”小二喜笑颜开的跑开。
柳龙呈等人找桌子坐下。不一会儿,只见一五尺高的清瘦汉子笑脸走向悟诚,说:“大师来到我们小店,真是我们的荣幸。”悟诚道:“施主菩萨心肠,老僧感激非常。”老板笑说:“大师稍等,菜马上就到。”悟诚微微点头,说:“敢问施主高姓大名,以后也好传扬你的美德。”老板道:“不敢,在下秦快富,见过大师。”
悟诚道:“原是秦施主,老僧见过。”而后一指柳龙呈等人,说:“这些都是我的客人,希望你不要怠慢。”秦快富连忙道:“怎会怠慢?”施步走到柳龙呈等人桌边,笑说:“几位来些什么?尽可以点。”
花蝴蝶道:“把上好的素菜端来。”
秦快富道:“只要素菜?”
花蝴蝶奇道:“你们这是素斋客栈,不点素菜点什么?”秦快富笑说:“一看你们就是外地人,我们这里主要是素菜,可是一个客栈没有荤菜怎么行呢?”花蝴蝶笑说:“可真有你的,柳姐姐,你们说说要什么荤菜?”柳凤祥道:“荤菜三个,素菜五个,要好的,你掌握。”秦快富点点头,走向厨房的同时,笑说:“好的,马上就来。”
柳龙呈笑说:“我看他这素斋客栈不如改成快富客栈好了,还真有他的,明明写的是素斋,却也卖荤菜,想的倒是周到。”
白露浓取笑说:“这叫光头的不一定是和尚。”花蝴蝶好奇道:“这大师是不是一定是光头呀?”孤独行喝口酒,严肃道:“小孩子说话没遮拦,在大师面前胡说。”花蝴蝶伸伸舌头。悟诚道:“佛在心中,不在乎是不是光头。”柳龙呈心想:“悟诚大师定是生气了。”抱拳道:“大师教训的是。”悟诚道:“哪里。”
不一会儿,饭菜便已上来,众人正吃间,门外哗啦啦雨声大作,如瓢泼一般。柳龙呈暗道:“如此下法,明天定是不能继续前进了。”道:“好大的雨,希望不要下的太久才好。”柳凤祥道:“这是春雨,应该不会下很长时间。”
白熊道:“这雨来势猛,北方不同南方,很可能要下数天。”柳凤祥道:“如此下法,我们明天岂不是要留在客栈?”孤独行道:“停下来吃几天斋菜也好,上少林寺前戒荤三天,可以祈得神灵庇护。”
白露浓好奇道:“真的?”孤独行微笑着点点头。悟诚道:“孤独施主说得对,举头三尺有神明,心中长存向佛之心,定有神明庇护。”花蝴蝶道:“好耶……我要祈祷小白永远快乐。”柳龙呈笑说:“那我也祈祷你笑口常开。”两人又开始玩笑起来。悟诚道:“两位施主心存对方,自是心想事成。”花蝴蝶乐的拍手叫好。
闪电一闪而逝,炸雷跟着而来,炸雷过后,客栈门帘无风自开,竟是田边白鹤师兄妹三人领着十几名浪人进来,只见他们浑身湿透。
田边白鹤道:“小二,开房十间,大爷要换衣服。”小二立马跑过来,说:“好的,客官楼上请。”田边白鹤哼了一声,柳下惠子姐妹俩及其他浪人紧跟其后。须臾,十几人从房中下来,已是中原江湖人物的打扮,分别坐在两个桌子上,田边白鹤已开始点菜。
柳龙呈小声道:“不知他们又想干什么,他们出现的地方就不得安宁。”正说间,龙中德一行三十多人也来到了客栈,他们穿有蓑衣,衣服不曾淋湿。他们放下蓑衣,在小二的带领下坐在五个桌子上,须臾,酒菜便上来了。他们只顾吃,也不关心客栈的情况。
白熊道:“只怕王萧天也快来了。”柳龙呈等人点点头。
果不其然,王萧天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春雨来的好早,这北方与南方也无差别嘛。”话音毕,一行三四十人便进入了客栈。小二暗自欢喜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来了这么多人?”连忙招呼,秦快富早已不见其影。
柳龙呈道:“客栈这几天可要热闹了。”
白熊道:“不知他们是来看戏还是演戏?”白露浓道:“演戏要多一些,在金陵他们没有胆量表演,在这儿他们岂能不大展手脚?”话语之中尽是不屑与讽刺。她是说龙中德、王萧天等人惧于剑神柳浩柏的威名,在金陵规规矩矩,在其他地方定要作威作福。
柳龙呈道:“我看他们还是没有机会,在少林寺附近撒野,可不是明智之选。”柳凤祥道:“先不用去猜测,我们要的就是小心,别让他们钻了空子就好。”花蝴蝶道:“柳姐姐说得对,不给他们钻空子的机会,他们就没有什么机会表演了。”
柳龙呈看一眼白露浓及白熊,说:“这已是中原之地,他们不远千里赶来,在这里可不一定能得到好处。”白熊暗惊道:“难道柳兄知道师父也是觊觎将军令?”遂尝试问道:“中原本是江湖人物心仪之地,他们来此,有何不可?”
柳龙呈道:“中原有少林与乌衣楼,皆名震江湖,千岛湖霸与黄龙洞主虽是后起之秀,可还是无法与中原这两大帮派相抗衡,就拿白姑娘与白兄来说,在龙王两人的手下,可没人是你们的对手。”
白露浓听闻柳龙呈之言,以为他不相信自己,情真意切道:“柳公子,不知你心中是否有我,但我是全心全意为你,只要有人想夺取将军令,我定会全力以赴阻止的。”她当众表白,柳龙呈岂能不感动?当着花蝴蝶之面拉住她的手,说:“白姑娘,我怎么会不相信你?”花蝴蝶道:“白姐姐,我知道小白真心对你,你就别生气。”白露浓喜道:“我哪会生气?我是怕柳公子不相信我。”柳龙呈大是感动。
柳凤祥心中赞道:“白妹妹真是刚烈的性格,只盼白君屠将来不要逼她暗地伤害弟弟才好,否则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白熊暗道:“柳兄真心对待师妹,我也安心了,只是不知师父在不在附近,要留心一些,看能不能找到师傅留下的暗记。”
饭后,众人喝茶。龙中德大声笑说:“王兄,你这岛上湖上的霸王在山里可不能逞威风了。”王萧天被取笑,立即反击道:“龙兄,你是洞中好汉,出了山洞,可要小心一些。”龙中德闻言,哈哈大笑说:“你果然是王兄,说话依旧是那么尖酸刻薄,过来喝两杯吧?”王萧天道:“龙兄,你得过来,过年的时间我找你,竟没有找到,该罚你一杯。”
龙中德道:“要说我们是东道主,应该请田边黑鹤师兄妹喝几杯才对呀,你说是吗?”王萧天道:“对对对,田边白鹤,我们是不是应该喝一杯,谈谈呢?”田边白鹤淡淡道:“你们想找茬?”龙中德道:“我们只是想请你们师兄妹喝几杯,这可不是找茬。”
柳下惠子娇笑几声,说:“喝几杯有什么?只怕龙洞主与王岛主连我姐妹都喝不过呀。”王萧天大笑说:“喝酒是男人的事,你们若是乐意,做陪酒的还差不多。”田边白鹤脸色一变,说:“惠子,不要多嘴。”柳下惠子道声是,果然不再说话。
田边白鹤道:“龙中德,王萧天,要说我们是统一战线,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在一起喝几杯酒乃是正常之事,不过今夜就算了,你俩尽兴,我就不陪了。”他果然狡猾,说他们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也就是告诉柳龙呈一行人,王萧天与龙中德是为将军令才到客栈来的。
王萧天与龙中德自然知道田边白鹤的言外之意。龙中德道:“田边黑鹤,我们的目的可不相同,你是要将军令,我们却是来参加‘接令大会’的。”田边白鹤哈哈一笑说:“谁说我们不是呢?少林举行这样的盛会,百年难得一见,我们哪能错过?”
柳龙呈道:“这些人尔虞我诈,说起话来也是拐弯抹角,好不痛快。”白露浓道:“管他们怎么斗,只要不找上我们就好。”柳龙呈点点头。
悟诚道:“龙施主,我少林方丈从未说过要开什么‘接令大会’,施主千万不要妄语。”龙中德哈哈一笑,说:“少林是江湖大门派,将军令是千古流传下来的宝物,少林得到将军令,难道不应该向天下英雄好汉解释一番,以后会怎样处置将军令,向天下英雄作个交代吗?”悟诚道:“这个我方丈师兄自会料理。”
龙中德笑说:“最近江湖盛传,少林三月十五要开‘接令大会’,难道大师不知?还是大师有意隐瞒?”柳龙呈等人一惊,暗思:“自己何以从不知晓?”柳凤祥道:“三月十五?还有十天,可是我们怎么没有听说呢?”原来,江湖盛传少林寺得到将军令,要举行接令大会,只是柳龙呈等人一味赶路,未曾留意,这才不知道。
悟诚也道:“我方丈师兄并没有说过要开‘接令大会’,不过若是天下英雄想要讨个说法,我们少林寺定会解释清楚的。”龙中德道:“如此就好。”
柳龙呈道:“紧张了好几个月,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花蝴蝶笑问道:“小白,将军令之事了结以后,你想干什么呀?”柳龙呈道:“如金师庸前辈所说,侠之小者,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我们就做侠之小者好了。”花蝴蝶拍手道:“好耶,白姐姐,别忘了赶快让白伯伯同意你嫁给小白,我们可是有约定的,一起嫁给小白。”
白露浓没想到花蝴蝶如此张扬,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脸一红,小声道:“花妹妹,羞不羞?”花蝴蝶故意道:“羞什么?小白,羞什么?我爹爹可是在招宝山庄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把我许配给小白了。”白露浓有些惊奇,最后还是羞涩道:“我会请求爹爹的。”柳龙呈有些发窘,只是傻笑。几人说笑一阵,夜已深,相续睡去。
白熊久久无法入睡,想着花蝴蝶刚刚说的话,心中到底还是不舍,自言自语道:“师妹要出嫁了?白氏双英就要解散了。”无法睡着,就开始打坐,可也无法凝神定心,正丧气间,忽闻窗户被什么打了一下,他一惊,暗道:“难道有人想打将军令的主意?”打开窗户一看,见一人在不远处向他招手,看那人的形容,竟有些像白明奇。
白熊心道:“是白管家,难道师父来了?”也不迟疑,跳出窗户,飞身向雨中之人掠去。前面之人见白熊跟来,便展开身形急速逸去,白熊瞧他身影,已肯定他就是白明奇了。不一忽儿,客栈已在身后一里外,白熊大声道:“白管家,我师父是不是也来了?”前面之人停下脚步,说:“跟着,别多嘴。”白熊点点头,紧紧的跟着。一顿饭后,两人前后进入一家院子,来到屋中,果见白君屠孤傲的身影站在那里。
白熊跪下喜道:“师父,弟子拜见师父。”白君屠点点头,说:“起来说话。”白熊站起,三人坐下后,白君屠道:“这几个月你们受苦了。”
白熊深受感动,心中却如吃了黄连一般,苦道:“不苦。”白君屠微叹一声,说:“我已知道你师兄妹之间的事,只是没有想到露浓这孩子这么任性。”
白熊道:“只要师妹高兴,我也是高兴的。”白君屠点点头,说:“难得你想得开。”白熊见到师父如同见到亲人,此时白君屠句句话都是感动着他,他呜咽道:“弟子之事,师父就不要费心了,果如您所说,柳龙呈他们带着将军令要上少林寺,若不是大雨,我想他们明天就到少林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