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切都不一样了
南宫离松开手臂,挑起眉,恢复他一惯的神态,“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说点好听的。”完全没有一点刚刚那颓废失落的样。
赵子陌学他的样子挑了挑眉,“我只是说实话而已,谁让你是个闷嘴葫芦,高兴不高兴都得让别人猜。”
“那本王刚才让你猜了吗?”
“没,是我自讨苦吃。”赵子陌没好气地瞥了他两眼,“劳烦王爷什么时候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告诉小女子一声。”
说完她走到桌边坐下,不打算理会这个喜怒无常难以捉摸的人。
南宫离愣住一刹,之前那一刻他可以很清楚感受到面前女人对他的关心,为何他一开口就又把人得罪了。
赵子陌心里一边将别扭的南宫离翻来覆去问候一遍,一边鄙视自己自作自受,早就不应该指望他能把事情摊开说清楚。
“你刚刚是在关心我?”南宫离走近,在她身旁坐下。
没,她只是关心能不能将泼出去的银子收回来而已。
“谢谢。”
尽管南宫离说的很小声,可赵子陌还是听见了。她冷哼一声,假装没有听见,反正这是他一直以来套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就能当什么事都扯平么?
嘁,没那么简单,她以后肯定会管好自己的同情心,不让它再到处泛滥。
南宫离轻轻勾起唇角,“从小我就不讨人喜欢,别的小孩都能跟娘亲撒娇,我却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她几面。”
某女摸摸鼻子,捏捏手指,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两岁的时候,父王死了,我便由福伯一手带大。没有父母疼的孩子,即使是王爷又怎么样。”
喏,不是她故意听的,是他自己非要说不可的。
“每次皇宫家宴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因为可以见到母妃”,南宫离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可也是最难过的时候,别人团圆我却一句话都没同她讲过。”
这样突然分享心底的秘密,某女开始有点受不了了。她忍不住瞄了瞄身边的人,明明一张苦瓜脸还非得学人弥勒佛,弄的她的心也有点纠结起来。
可是南宫离却尝到了甜头,这样将心中压抑许久的事说出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而且轻松不少。
“我还以为母妃不喜欢小孩,所以一直很努力,不让她操心。可是她对二弟却十分疼爱,也许是因为我还不够好吧,慢慢的我就开始不听她的话了。她想让我为官,我偏偏去经商;她不让我娶姚静儿,我就非娶不可。”
赵子陌心一下难受,随即扯出一个苦笑。
南宫离说完才觉得有什么不对,望向身边的人,见她似乎没有异样才放下心。接下来的才不想说下去,反正那些陪伴他照顾他从小长大的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赵子陌很识趣地静静听他说完这些话,心里大概也猜到是王府的人出了事。她坐在一旁,看着那张熟悉的侧脸,居然有丝心疼的感觉。
该死,一定是被他这情绪所影响。
赵子陌甩甩头,让脑袋操持清醒,告诉自己他伤心难过与她无关。可当她碰到那双有点期待的眼神,舌头便不受控制了。
“别难过了,你娘眼光不好,才会放着宝当草。”
然后,很自然地她就在某人眼中看着星光闪闪。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某女心里懊恼不已,表面淡定自若,“听你发那么久牢骚,搞的我心情都不好了。”
南宫离就用他那双迷人的大眼睛盯了她半晌,蓦然就笑了,“爱妃,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赵子陌有一刹那的恍惚,她好像看到月色中南宫离向她走去,手里拿着一个泛黄的小面人,神情温柔。他说,不过我喜欢。
不,不是好像,南宫离的确站起身走向她,摊开的手心里也有一个面人。
“好好收着,下次当心点,别再落了。”
赵子陌突然觉得眼睛很刺痛,她抢过那个面人,握在手中,“这不是我不小心落下的,是我故意放那儿引你上钩的,你知不知道。”
南宫离不说话,只是温柔的笑对着她。
“从我离开那时候起,它就没有意义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火气,她使劲往地上一摔。
南宫离阻止不及,“啪”,面人碎了,双眸瞬间黯淡。
“南宫离,我和你早已两清,请你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赵子陌只觉得胸中像是有把火,因为他一句话就烧光了所有的伪装。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够真正做到心如止水,可是她发现不过是自欺欺人。
她只是骗自己,她不爱他了,却因为那句好像越来越喜欢而露出马脚。这样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凭什么他一句话就可以干扰她的情绪。
而他,无波无澜,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南宫离慢慢伸出手,将断手断脚的面人拾起放在手中,“你看,以前咬掉的头都能接回去,这次也一定可以。”
“就算接回去又有什么用,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你明白吗?”
“破镜都可以重圆……”
“够了!”赵子陌再忍不住打断他,他根本不明白就算破镜重圆也有裂痕,更何况是心。
南宫离酸涩难当,紧紧凝望着她的双眼里是化不开的浓情和后悔,“子陌……”
“王爷”,赵子陌再次打断,她已不再激动,只觉得浑身无力,不想再争论下去,“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吗?”
南宫离知道她这样说不过是一个借口,可他了解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静静向屋外走去。
快要跨出门槛的时候,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子陌,对不起。”
如果对不起有用,那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的痴男怨女,黯然神伤之后依然可以重新开始?
赵子陌轻轻拍了拍自己额头,她一定是昨夜没睡好,才会这样胡思乱想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她,只是过客,正如一片云,轻轻地来,只是不小心沾惹了尘埃。
楚林风独自坐在院中,见南宫离出的房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就在石桌边坐下。一个彩衣飘飘,一个白衣似雪。
楚林风瞟了眼他那身绸装,淡淡一笑,“你现在倒是很爱穿白衣。”
南宫离并不言语,脑海中却浮现出那抹白色身影,因为她自己竟也慢慢喜欢上这素净单调的颜色,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勾起。
只是这笑难免有丝苦涩的味道。
楚林风知他所想,眼见最大的对手和最好的伙伴受了打击,他伸出手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肩,“南宫兄,继续努力。”
这种同志间的友谊瞬间就得到了升华。
想想也是,他们俩从小比试武功,到现在又因为同一个女人而伤神。哎,老天真是爱开玩笑,斗了这么多年,还得继续斗下去。
言罢,楚林风甩给对方一个如果实在不行,也不用强求,他一定会替他完成任务的眼神便翩然离去。
南宫离的身体莫名地抽搐了一下,交友不慎啊!
“啊,对了,我之前在凤仪宫见到一个叫顾绮罗的女子,还有小陌也应该知道点线索。”离去的人突然折返,看到面前的人再度抽了一下后再次满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