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深处,一颗通体泛着玫瑰红色的行星上,一位身着淡紫色玄袍手中握着通身拢共镶嵌着约莫百来颗顶级云星钻石的权杖、戴着一顶泛着点点紫光的皇冠的女子此刻正带着八位一身玄铁铠甲的护卫和三名女仆朝着那与这座宫殿格格不入的阴暗房间而去。
与其说那是房间,倒不如说是囚笼。
而那囚笼里关着的,正正是这座宫殿真正的主人。
房间是由阿尔法星球特有的敛星石筑成的,再加上房间是经过特殊设计的,空气虽是流通的却没有一扇窗户,外界的温度也被隔绝得彻底,长时间没有阳光的照射,房间里可谓是阴冷之极。
一名只穿了一身白色囚服、肚子已开始显怀的少妇此刻正被两根铁链分别穿过了两边的锁骨,四根极细的小玄铁链分别穿过了她的四肢,头发散乱的整个人都被架在那里。
心口处那原本很是干净的衣物此刻却是一片乌黑。
那是她的丈夫、巨龙六族之首的赤蛉家现任家主赫萨尔为了让他和在外面养的情人的孩子可以拥有她赤蛉家的血脉气息,妄图以假乱真、彻底将赤蛉家掌控在手心里而每日取一碗她的心头血输送于把孩子身体里留下的血污。
少妇名叫赤蛉诗,是魔法世界各大世家之首――赤蛉家近三千年来最具天赋的天才少女,也是赤蛉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家主。
甚至有传言说,赤蛉家这一任的家主会是寻梦师里最早达到封号级别的梦魂师。
而正是这位在魔法世界基本上是家喻户晓的天才少女在三年前却不顾族人的反对,一意孤行,将家主之位传于外姓的丈夫赫萨尔,险些引发族内暴动。
“吱呀~”
随着房门的打开,房间里难得的射入了些许光亮。
“哟,这不是我那尊贵清冷的妹妹嘛!现如今怎么会沦落到这副阶下囚的模样儿了?哈哈哈,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闻言,少妇只抬头淡淡撇了一眼面前那手里正拿着她的权杖的妇人。
“你谁?”
紫袍妇人先是一愣,而后是心里一阵怒气翻腾,最后面上恢复了先前未进门时的那一派淡然之色,轻笑道:“也是,我都快忘了现在我才是赤蛉家的天才少女赤蛉诗,像你这样的蝼蚁当然不可能认识我了。”
“哦?”
少妇声音淡淡的。
“所以妇人特意来次一趟就是来告诉我这件事的?那我现在知道了,夫人可以回了。”
“赤蛉诗!!!!!”
紫袍妇人是一做完月子就急不可待的过来专程想要将这件事告诉眼前这个跟自己有着同一张脸的狼狈少妇,想要看她如半年前那一晚一样的气怒、绝望的样子的。
可现在,眼前明明已经落魄的沦为了她安吉尔的阶下囚了的少妇却是如从前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赤蛉家主、那个年年雄霸校园枭雄榜榜首一样的淡然,一样的倨傲,。这如何能不让她生气?
现在的情况明明是她安吉尔才是高高在上、冰清玉洁、尊贵无双的那一个,她赤蛉诗不过是个脏乱不堪、权势毫无的阶下囚而已,为什么她却还是如从前那般、连一个正眼都不曾给她?
她凭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
突然,安吉尔猛地蹿上前,一把将赤蛉诗的下巴擒住,迫使赤蛉诗抬头看着她。
“赤蛉诗,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个从小陪你一起长大、经历无数枪林弹雨、却被你一怒之下逐出家门的护卫,在得知你被萨尔哥哥囚禁后迫不及待的赶来救你,结果被赫萨尔哥哥乱箭射杀于鷹峡谷了。最后,只落得个,百兽分食,死、无、全、尸的下场。”
“白!”
少妇的语气里虽听不出一星半点的恼怒、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可那双泛红的眸子里却满是戾气,竟生生将原本居高临下的擒着她下巴的安吉尔吓得后退了两步,半晌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好容易将心神安定下来,安吉尔刚要开口再往赤蛉诗的伤口上撒几把盐时却听那被锁链禁锢着的少妇轻笑了一声。
“呵。这就吓着了,蝼蚁果然是蝼蚁,永远上不了台面。安吉尔,就你这样的也想坐镇我赤蛉家,呵。”
“你!”
安吉尔本来被赤蛉诗气得直发抖,转身欲让身后的护卫们赶紧的进入今天来这儿的正题,却忽的瞥见了赤蛉诗那已经攥得有些发白的手,又一下改变了主意。
“妹妹别急呀,这才哪儿到哪儿,更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安吉尔神色得意,似是已经看到赤蛉诗在听了她接下来的的话后那想要杀了她却又杀不了她、只能痛苦到发狂的模样了的样子一样。
“白的死还算得上是痛快干净的了,你的那个义妹和她那个年仅八岁的孩子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你那个沉鱼落雁、表面上温柔可人实际上脾气火爆实力已至晨月之境、只差一步便可问鼎封耀强者的义妹,在得到你被囚禁在此的消息后竟直接在家宴上就提了刀子冲出家门要赶来救你。”
“结果,一出家门就被三十名封耀法师围攻,生生废去了她所有的元力、彻底把她变成了废人不说,还连带着废去了她那邻人艳羡的三元根。最后,于自家门前被那三十名强者凌虐致死。”
“而她那可怜的孩子,呵,果然不愧是她的贱种!因为无法忍受母亲受辱,竟然妄想从三十名封耀强者的手下将他的母亲救回来,最后被那三十名封耀强者生生虐杀于生母面前不说,还被取了那至补的稚子之心入了药。”
“哈哈哈哈哈,”安吉尔似已陷入癫狂,一手捧腹,一手指着赤蛉诗大笑道:“赤蛉诗,你不是自诩强者吗?!你不是说这世上没人能动你的人吗?哈哈哈哈哈,这还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不光你的人你没能护住,就连她的孩子也因你而死!”
安吉尔那癫狂又极具穿透力的笑声裹挟着自身的元力霎时间传遍了整个宫殿,惊得原本正在大殿里细细品着底下人送上来讨好他的茶的俊美男人一下从位置上窜了起来,沉声怒问道:“夫人在哪儿?”
而房间里,安吉尔看着眼前那依旧淡然、被封了元力的少妇,那原本还能控制得住的癫狂此刻却已完全绷不住了,彻底爆发开来!
“为什么!为什么!!”
安吉尔一个闪身,直接到了赤蛉诗的面前,一把揪着穿过赤蛉诗锁骨处的那两根铁链,不停的使劲儿拉扯着,想要从赤蛉诗的脸上看出一丁点儿的痛色。
“为什么你不哭?!为什么你一点儿也不生气?!为什么我看不到你悲痛的神色?!为什么?!!!你给我哭!你给我发狂啊!你发狂啊!!你发狂啊!!!你为么不发狂!为什么!我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了,你为什么一点伤心悲痛的意思都没有?!”
面对已经崩溃的安吉尔的歇斯底里赤蛉诗半点要理她的意思都没有,安吉尔越是想要看到她悲痛的样子她就越不会如她所愿,即使……即使她也快到了崩溃的边缘……她也不会如了她安吉尔的愿。
“啪嗒,啪嗒,”鲜血一滴一滴的从原本已结痂现在却因安吉尔的拉扯而再次裂开的伤口处滴落,赤蛉诗却半点痛意都感受不到。
相比起她心里的痛来说,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来人大约有二十人左右。
蓦地,赤蛉诗忽然就笑了,一滴眼泪顺着她那绝美清艳的面庞滑落。
她为了他向他证明她对她的欢喜,不惜如他所愿将家主之位传于他,却只换来他为了他在外面的情人和那个贱种亲自剜她的心取她的血,都不带一丝眨眼的。
而眼前的这个小三儿不过是有些癫狂的笑了几声,他便已经坐不住了,带着一众护卫队过来想要了她的命了嘛?
呵呵,想想还真是讽刺啊!
看来……
“小吉!”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从外面蹿了进来站在安吉尔身后的护卫女仆们只感觉貌似有一阵风从他们身边刮过,都还未看清究竟是何人从他们身边擦过便听见了“啪”的一声。
那被铁链架着、跪坐于他们前面的昔日被誉为天才少女的前任赤蛉家主赤蛉诗此刻脸上正赫然印着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而那个顶替了别人身份的冒牌则是被他们的主人、赤蛉家的现任家主――赫萨尔如稀世珍宝一样护在怀中。
“赤蛉诗!你究竟做了什么?!竟惹得小吉这样崩溃?!”
赤蛉诗抬头,看着她的眼神中似是浸了万年寒冰一般,直冻得人心肝儿发颤。
“做了什么?当然是做了该做的事了。”
那样冰寒冷冽的眼神,是赫萨尔从未在赤蛉诗身上看到的。以往,赤蛉诗总是成天粘在他身边,甜甜的对他笑、喊他萨尔哥哥,每天都把最温柔、最可人的一面展现给他,又怎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小、小吉她刚做完月子,你就不能让让她?……”
赫萨尔原本还有些心虚,后面却是可笑的越说越有底气、越说越不要脸。
“她比你后进门,算得上是你的妹妹了,你作为姐姐,让让刚做完月子的她不行吗?!居然把她气成了这样,赤蛉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啊?!”
赤蛉诗听完,气笑了,面上笑得就好像是肌肉都快要笑得抽筋了,恍若真的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想停也停不下来一般。只那一双冰冷阴鹜的眼睛,依旧看着赫萨尔,只看得他脚底生寒、心底发虚。
“赫萨尔,你可真恶心。”
赤蛉诗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似乎蕴藏了无尽的魔力,一下就将赫萨尔震慑在原地。
簌尔,赫萨尔笑了,笑得疯魔,连怀里的温香软玉都不顾了,直接上前一把拽住穿过赤蛉诗锁骨的两根铁链,可劲儿摇晃。赤蛉诗那原本就裂开了的伤口此刻正疯狂的叫嚣着,一汩汩鲜血自伤口处流出。
赫萨尔看到这一幕,原本凶戾的眼神也变得温和。
“赤蛉诗,我知道,这事儿不怪你,你只是还在孕期,气性有些大。你放心,只要你承认错误,跟小吉道个歉,我还会原谅你的。”
“呵。”
赤蛉诗冷笑一声,直直的看着他,眼神里的冰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的悲悯之色。
“赫萨尔,我赤蛉诗过去是爱你爱到了可以为你放弃一切的地步。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践踏我的爱意,从你利用我给你的家主之位往我赤蛉家各个位置上放人、想要吞掉我赤蛉家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你竟然还厚颜无耻的带着你在外面养的月份明显要比我大的情人出现在我面前,要我们和谐相处?呵,赫萨尔,你莫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谁给你的?”
“哦,对了对了,你没忘,是我最近记性比较差,忘了你为了一方面独霸我赤蛉家一方面方便和你的小情人你侬我侬,都不惜让她把脸换成我的了。啧啧啧~,也就是你的小情人受得了,要我,成天顶着一张别人的脸,我得隔应死。”
赫萨尔闻言,只淡淡笑了一声,而后,俯下身,直直的看着赤蛉诗。
以一种极其蔑视的姿态。
“赤蛉诗,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令万人仰慕的天才少女、赤蛉家的家主吗?现在的你,除了你这个毫无一丝元力的躯壳之外,你还有什么?如果我不给你食物,你都撑不过三天,你还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是吗?”
赤蛉诗冷声道。
“既如此,那你大可以试试,你,是否制得住我这个没有食物连三天都撑不过的人。”
说着,赤蛉诗手腕翻转之间,那原本握在安吉尔手中的法杖突然消失,下一秒却是被赤蛉诗牢牢地握住了。
巨大的魔法元力刹那间爆发开来,竟将整个房间都震得坍塌了。
也正是在房间坍塌的一瞬间,安吉尔的身后凭白多出了一个人影。
“安吉尔,”强大的元力化为点点紫光自法杖中渐渐汇入赤蛉诗的体内,快速修补着她快要枯荷的元根和身体,让她能够轻而易举掐住安吉尔的脖子迫使她离开地面。
“明知道自己无法使用我的法杖,你居然还敢带着它出现在我面前,可真是蠢。”
一边的赫萨尔一见安吉尔被掐住了脖子,先是愣了愣,而后便冲了过来,手中同样有紫光闪动。
只可惜,他根本靠近不了法杖在手的赤蛉诗,在距离赤蛉诗还有五步远的时候便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再无法前进一步。
赤蛉诗转过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着被自己掐得已经脸色发紫、双腿直蹬蹬的安吉尔,眼睛由原来的黑色逐渐变为淡蓝色、最终变为了红色。
随着赤蛉诗眼睛颜色的变化,安吉尔的周身,无数的魔法元素都跟受到了召唤似的疯狂涌入安吉尔的体内,很快,点点血珠自安吉尔体表出,模样甚是可怖。
赤蛉诗一直冷冷的看着安吉尔,直至从安吉尔的身上再探测不到一丝元根的气息才将手一甩,安吉尔就这样像是垃圾一样的被安吉尔甩出了十米远。
“就这么要了你的命未免太过便宜你了,安吉尔,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