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忽然想到很严重的问题，皱眉问道：“倘若我们改修星辰之力，是不是也会有天谴，每逢月圆便要承受五雷轰顶之痛？”
铁匠等人齐齐皱眉，就像是冬天里喝冰水，透心的凉。
村长和药师四目相对，内心忐忑。
瘸子拍拍秦焱的肩膀，道：“界族人修炼的也是万象星引养气诀，他们就不会被天谴荼毒。”
铁匠，睁眼瞎和严婆婆同时松了一口气。
村长和药师同时摸摸鼻尖，相视淡笑，说出的谎话没能穿帮，比死里逃生更有快感。
秦焱瘪瘪嘴，不满道：“我没招谁惹谁的，就活该被雷劈？哼！老天爷忒不公平！”
“你是天谴体！”村长和药师不约而同回道。
瘸子点点头，道：“你们修习那门古法虽无天谴困扰，但也需小心翼翼，否则会像我一样变成残废。”
说着，瘸子撩开衣衫，将左腿暴露在外。
“这……”村长他们凝眉望去，顿时头皮发麻，只见瘸子的左腿俨然一截枯树干，没有一丝血肉，骨头泛黄，长满皱皱巴巴的瘤。
秦焱瞥了一眼便扭过头去，他每次看到那些令人反胃的肉瘤，心里只想动刀剜了去。
药师从怀中摸出小木锤，走过去对准瘸子的膝盖敲下。瘸子挑挑眉，看不明白药师的举动。药师再敲，瘸子依旧没有反应。药师还敲，瘸子皱眉，撩腿就揣，正中药师的面门，直接就把那小老头儿揣飞。
“啊啊……”药师猝不及防挨了一脚，啊啊乱叫，旋转着飞出去，整个人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像只大虾凌空，脸贴到墙壁往下滑，两道血迹刺眼。
“当我好脾气？”瘸子冷哼，放下衣衫遮住他那吓人的左腿。
“活该，每次都是你跳出来打岔！”
铁匠幸灾乐祸嘿嘿笑着。
“瘸子，你继续。”
村长做出请的姿势，铁匠挖挖耳朵眼睛瞪得像铜铃……谁都没去理会趴在墙角哼哼唧唧的药师。
秦焱倒是心善，走过去扶药师起来，只见小老头儿鼻血横流，模样很是狼狈，于是只好把他带去洗干净脸面再说。
看着秦焱架着药师出门，瘸子揉揉额头，道：“我的腿你们也看到了，那便是我疏忽大意导致的，也是我修炼逆天功法的因果。”
笃笃笃……村长的手指敲打桌子，面色沉重：“那界族古法也忒霸道，竟让你把腿炼残废。”
“都怪我自己啊！”
瘸子捶打残废的左腿，懊恼道：“若非我当年急于求成，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缓了片刻，瘸子接着说道：“你们的起点比我强。光明神教有三阳圣法，修到至臻境界可分出三魂，每一分魂修不同属性的元气，最终归于一人之身，能够同时驾驭三种不同属性元气施展术法神通。”
“莫非那万象星引养气诀，主修的也是分魂之术，只不过比三阳圣法多出几道分魂而已？”村长有些失望。
“不。”
瘸子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两种功法的理念相同，都是在挑衅天威。万象星引诀比三阳圣法更霸道些，它是在教人驭元气，而非用元气。驭，用，根本是两个层面。驭字是俯视，而用只能是仰视。”
“瘸子道友所言极是！”
村长点点头，道：“我们以敬畏之心修习前人留下的功法，就是用。万难做到忤逆先贤，转而为驭，俯看前辈先贤的功绩。”
“是这个道理。”
瘸子接着说道：“但书写万象星引养气诀的先贤想法则不同。他以浩瀚星空的力量为引子，引后来者去超越，去追寻大道足迹，星空有多宽广，这门功法就有多深厚。”
说到这里，瘸子语气加重：“它，无止境！”
“岂不是与天道相悖？”睁眼瞎顿时来了精神。
瘸子反问道：“要不然怎么叫逆天改命？”
村长他们赞同瘸子的说法，瘸子饮了一口茶，道：“所以，你们必须散功重修，若你们舍不得这一身功力，就去修炼万象星引养气诀，轻则致残重则一命呜呼。”
“道相悖，力相冲！”睁眼瞎皱眉思索道。
散功重修，四个字犹如千斤重，压在众人心头，屋子里安静到极致，针落可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
这时，药师推门进来，秦焱在后面拽着他的衣裳，生怕小老头儿冲上去和瘸子开战。
“呃……焱儿，你别拽着爷爷了！”药师和善笑道：“我肚量大得很，不会和瘸子打仗，顶多给他来点毒，让他三天下不来床！”
“为什么总是三天？”
秦焱挠挠后脑勺道：“可以十天，也可以半个月，听起来更唬人，反正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我……”
药师只想去撞墙，心里恨恨道：“怪不得都没把老子放在眼里，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好！这是你们逼我的，老子就拿死瘸子来立威！”
瘸子面色古怪。
“老妖精，你也别胡搅蛮缠。”村长看了看铁匠他们，眨眨眼。然后语气郑重的对药师说：“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已经投票表决，一致决定散功重修。但在此之前，我们村子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自保，所以就从实力最弱的那人开始，轮流散功，直到重修的境界足够自保。第二个人才散功，你有意见吗？”
“什么散功？要不要这般霸道！”
药师不明觉厉，村长只好耐心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当然，村长尽量往好的方面说，把万象星引养气诀的逆天之处无限放大，其中风险也不隐瞒，真真假假语气恳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