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来到寺门外,只见贺兰凝若正蹲在马前查探,美人凝眉,思虑间,都别有一番风情。
善心住持打发走了围观小僧,缓步来到马前:“阿弥陀佛,贺兰施主可有发现?”
贺兰凝若眉间紧锁,摇摇头:“这马并无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
北堂封看了眼棕马,又来到了两人的马车前。
来的时候,他便将马车停在了这棕马旁边,可能是受棕马惊吓,马车已经躲到了一边,查看了马身一圈,并没有发现异常。
北堂封又走了回来,沉吟道:“此马或许有什么隐疾才导致突然暴死,既然找不到马主,住持还是先差人填埋了为好。”
行空也在一旁附和道:“善哉,北堂公子所言极是。”
善心住持默念一声,便吩咐身旁小僧叫人来搬抬。
菩静寺虽小,但也是佛门净地,门前有马暴毙,虽无血光之灾,但也徒添生死之扰。
北堂封虽然此来另有目的,但见善心、行空脸上略有忧色,他也不好再开口询问,只能就此作罢,改日再来。
“大师,今日不便打扰,我们改日再叙,我兄弟二人就在城中珍宝会馆,若有用到我二人的地方尽管知会一声就行。”
行空双手合仕道:“是贫僧失礼了,改日前去城中,再跟两位一叙。”
“大师,择日再见。”蓝星也跟行空拜别,见贺兰凝若还在那盯着棕马不放,便走过去拉起贺兰凝若道:“走了,你这样老盯着看,它也活不过来。”
贺兰凝若白了蓝星一眼,依依不舍的站起来,见善心住持就在一旁看着,脸颊瞬间红了半边,低头腼腆道:“住持方丈,凝若告辞。”
“嗯...阿弥陀佛,回去代我向令堂问好,今日小寺门前有生灵舍命,寺内往生超度三日,也烦请告知令堂,这几日,寺内便不受香火了。”善心住持施礼道。
说话间,寺内跑出来几个小僧,撸袖擦掌开始搬抬起棕马。
见此情形,不便多言,北堂封三人上了马车挥手而去。
马车来到山腰,雾气弥散了许多,重云山全貌大致能看个清楚。只是,菩静寺门前棕马死的蹊跷,三人在车上都各有心思,无人说话,也无心欣赏这山间美景。
“蓝星,注意下这山道上可有马蹄印。”蓝星在车上躺着发呆,突然听到北堂封说话。
重云山只有这一条山路能骑马上山,关飞的马,既然在山上,那也肯定经过这里。
似乎想到了什么,蓝星直接跳下马车,坐到了北堂封一旁,“师兄,那匹棕马应该不是死于隐疾吧?”
北堂封点点头。
见北堂封即不否认,也不解释。蓝星知趣的回过头去,继续看着山路。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来到了山脚下,可奇怪的是,这一路上,一点马蹄印的痕迹都没有。
北堂封下了马车,回望着山路,眉头微皱,心道:“没有马蹄印,就没了线索,也恰恰说明了此事蹊跷。”
蓝星也在一旁望着山路,啧啧称奇:“这马难道会飞不成?”
“关飞今天是来菩静寺的,可马到了,人却没进过寺里。你说他到底去了哪里?”北堂封问蓝星道。
“去哪里不重要了,既然马都死了,就不知道关飞,是生,是死?”
“行空可疑,这菩静寺也透着古怪。”
“师兄怀疑菩静寺?”
“一个山间小寺的主持,竟然是上品宗师武境,这本身就很可疑。”
“看来,除了你我,谁都值得怀疑。”
蓝星说完,北堂封眉间轻皱,回过头来,指了指还站在车旁的贺兰凝若,说道:“也排除她。”
见贺兰凝若朝两人看来,北堂封点了点头,笑着问道:“凝若姑娘,对北顾寺可了解?”
“也了解点,以前我娘经常去。”贺兰凝若回道。
北堂封闻之一愣,指了指山上,好奇道:“你娘不是在这菩静寺上香吗?”
贺兰凝若摇摇头道:“只是最近两年而已,善心住持原本就是北顾寺的住持,两年前,将住持之位传给了院内执事聪实大师,便带着慧品、聪真两位大师来到了这重云山间的小寺。我母亲尊崇善心住持佛法渊厚,此后便也跟来这菩静寺中上香了。”
北堂封没想到这菩静寺与北顾寺还有这层渊源,又问道:“你可听说过,那北顾寺中有法号慧灵的和尚?”
贺兰凝若摇摇头,想了一会,说道:“朔州就只有北顾跟菩静两寺,而以慧为号的和尚就只有菩静寺的慧品首座,北顾寺就更不用说了,连住持聪实大师才只是聪字辈而已。”
既然是禁武使千里迢迢来追查之人,自然不会轻易打听的到。
北堂封见贺兰凝若自始至终眉头紧蹙,突然想起在菩静寺外,贺兰静若检查棕马的样子,原来她是对查案缉凶感兴趣,有心试探道:“凝若姑娘,有何疑虑?”
贺兰凝若没想到北堂封会问自己,一时愣住,犹豫了一会才慢慢说道:“在寺外,我见那匹棕马眼熟,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但听你们刚才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今天一早,我在珍宝会馆外面看到过他们,他们身穿黑锦衣,只是不知道具体来自哪个衙门?”说到此,贺兰凝若看向北堂封。
北堂封不觉好笑,这贺兰凝若不做北庭密探的时候,倒是看起来不笨。
“皇城钦查司,禁武使。”
贺兰凝若听完了以后,沉默不语,蓝星以为她不知道,便打趣道:“不知道的话,需不需要给你介绍一下?”
贺兰凝若憋憋嘴,没好气的说道:“我当然知道禁武使,只是禁武使很少在江湖出现,我没见过他们真人而已。”
说完不再理会蓝星,转头对北堂封说道:“马在,人不在;马既然死了,我们就当人也死了;怎么能让一位禁武使死的时候,还不伤及他的马?”
“关飞不过是一名下品宗师,在不伤马的前提下杀他,能做到的成名上品宗师大有人在。”
“只是,一些事并非你见到的那般。那匹马并非未受伤,反而是受了重伤。若真杀死关飞,还能让重伤垂死的马活的像未曾受伤一样,能做到这点的,不多。”
贺兰凝若忙问道:“不多的话,便方便我们找出凶手了。”
“唉...唉...打住,打住。你一个八品武境的武者,哪来的信心?天下真不多的那几位,你爹都不一定是对手,你怎么去抓?”见贺兰凝若如此单纯,蓝星出言讥讽道。
“我可以直接禀告慕爷爷,这是慕爷爷给我的特权,虽然我爹不让我擅用,但毕竟,这已经是牵扯到皇城钦查司的大事,到时候,只要你们帮忙给我做个人证就行。”贺兰凝若一番话着实惊到了北堂封、蓝星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正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感情这肉票绑的真是妙极,有贺兰凝若在手,说不定慕天苍会主动找上门来。只是这贺兰凝若却一点也没有被人绑架的觉悟。
“任他再厉害,也不是慕爷爷的对手。”
贺兰凝若接下来这句话,着实点到蓝星痛处,刚要回呛,北堂封眼神制住了蓝星。
“刚才一切都是假设,唯一能证明我们假设的不是找出凶手,而是找到关飞。”
“此处山路,是骑马上山的唯一途径,可这一路上,一块马蹄印都没有,这关飞就算真被杀了,也总得有个地方,咱们总不能把这重云山,挨个角落翻一遍吧。”蓝星愁眉苦脸道。
“如果马是被人牵着,蹄印接着被清扫了那?”贺兰凝若突然说道。
北堂封、蓝星闻言,齐齐看向贺兰凝若。
两人目光凌厉,贺兰凝若犹豫了一会,说道:“我记得山路上有块巨石,巨石下的泥土有一条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