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该开车来看了,苏欣冉想。
面前是一片不小的玫瑰园,大片大片红色的玫瑰带着香味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先生买了一个园子送我?”
陆诀不可置否的点点头,补充道:“不是一个,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所以把这一片的园子都买了。你喜欢什么,再种。”
女孩有点呆滞的暗自算了算,一个园子都这么大,一片那不是……就这片山?陆先生这是娶了个山头匪王吗?
“其实就是想讨陆太太开心,所以陆太太的表情也没必要这么……视死如归。”
陆诀觉得有些可乐,原本自己一板一眼的生活似乎变的有趣的紧。
苏欣冉拍拍自己的脸,略带不满的咕哝道:“先生乱说什么,我哪有视死如归。我只是觉得我们的角色应该互换一下。”
“怎么换?”
“我是土匪头子,先生是压寨夫人。”女孩神色认真,振振有词。
“这片山可就是我的了~”苏欣冉随即心情十份愉悦的拉过陆诀的手,往前带到小径上道:“先生也是我的了。”
陆诀没有接话,两人这么走着感觉也是新奇。陆诀很忙,忙到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时间去咖啡店遇见他的女孩儿。或许是被夏家那两个女人纠缠到烦闷,或许是那家店确实十里飘香诱人的不行,亦或许,就是命运为了让他遇见她。
他工作效率堪称业界一绝,高强度又完美,但是自从遇见苏欣冉,却似乎总是走着各种极端。极度高速的工作为了陪着她,极度缓慢的拖沓着自己的工作想要给准备她一些新奇的东西。似乎一切都是急切的想要给她一个家该有的归属感,但在苏欣冉本身上又是一点也不急。他不急,不急着让他的女孩儿完全沦陷在他这片沼泽,猎物总是要慢慢追捕。
兔子养肥了才好吃,陆诀抬手揉揉她的发心。
苏欣冉笑笑,也同样是思绪万千。
她也同样很忙,忙着考各种试忙着拿各种证,忙着争那个唯一一个出国的名额,但她总好像少学了些什么,至此她明白,少学了情感。
陆诀的出现,让她变得更加完整。她要先放下自己的偏执,好好去学习。学习怎么爱人,学习怎么当好一个爱人。
“在想什么?”
“想你。”
“那先生呢?”
“我也想你。”
陆诀扣住女孩的指缝,十指交握着。还是安排个总裁秘书给这小孩儿当好了,太远了,耐不住想。
“陆总给您最后一件礼物在花丛中,陆夫人还是跟我去拿吧。”花从旁一直在浇水的老妇人停了手,和然笑道。
女孩抬头,阳光从男人的肩上掠过投在自己的发上,暖洋洋的。
“去吧,我开个电话会议。”
苏欣冉点点头,跟着老妇人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走着,刚开始她以为是老妇人腿脚不方便,却被老妇人谢绝了搀扶。
“陆夫人您呀,得慢慢感受。”
感受什么呢?一小步一小步……似乎是步数问题吧。果然,在数到九百九十九的时候,老妇人停了步子。前面一小片是没有花的,单单放着一方精致的小桌,上面摆着一封信,一个小盒子。
“陆夫人慢慢看,我人老啦,喜欢侍弄花花草草,还得回去浇剩下的呢。”说完便是转身走了。
苏欣冉坐下拾起那封信,拆开封看了起来。
信纸是那种温润的厚重的质感,正如陆诀一直对她那般。面上便是苍劲有力的一行“陆太太亲启”,女孩抬眼看去,不难看到不远处陆诀正单手插兜讲着电话,时而会有停顿一下,应该是在听别人汇报着什么。
“陆太太:
见字如吾。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你看到的这封信,我原想着,总得有什么仪式给我的女孩,但思索万千,没有想到什么仪式最为合适。
订婚似乎太轻率,结婚似乎略略草率。
于是我想着,你成为我的女孩的第二天,便给你。同样,就算你不是,你拒绝我的第二天,也给你。
盒子里面是三把钥匙,一把是我在别处购的宅子,带有一个小花园,我想女孩都会喜欢,买的时候想着你,便定下了。
一把是Z集团总裁室保险柜的钥匙,里面装有陆氏较为关键的资金股权等权书。我想把它交给你,放心,陆氏没有这些,也还能掀起风浪层层。
第三把是一把普通的钥匙,但上面贴了一张空白标签,我想让你自己填。
傻姑娘,我给你这些并不是单单为了讨你欢心。我,陆诀。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这般相处,我不明白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不知道送什么才能给你幸福,我思索前后决定用最俗气的方式,保障你的生活。
就算你拒绝了我,或是去了别的城市,你依然可以握着这三把钥匙,稍微的兴风作浪一下。
我的女孩,不能受委屈。
也谢谢我的女孩,接受了这样笨拙的陆诀。
陆诀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普通到如果这场情感的征程有一千步,我会为你铺好九百九十九步。
你只需要转身,朝我迈向一小步。
陆诀亲笔。”
好似视线已经模糊,苏欣冉笑笑。什么笨蛋啊,谁要你送上九百九十九步和一堆家产,你这么优秀这么值得,呆在原地就好了啊。想过以往,都是你主动拉着我,这次,就换我了呀。
于是茫茫转身,想要寻得那人,却发现他早已来到自己身后,缓然一笑。
“哭什么呢。不哭。”陆诀眸中柔成碎碎的一团,欲要向前抚去女孩的眼泪。
但他的女孩却轻轻摇了摇头,抢先一步扑进他的臂弯。
“就一步了,我不要你来走……”
“好。”到底还是投了降,男人微微弯身将女孩揽的更紧了些,“谁来走都一样,小冉不哭了。”
怀里的人仍然呜呜咽咽,哭的陆诀心碎。
“别哭了,再哭你一步都不要走了,钥匙就变成丧夫财产了。”
“……为什么嘛”女孩带着鼻音,挂着眼泪抬头看着这个眉宇间满是无奈的男人。
她想认真看看,这个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答应他的情况下,会为自己铺好一切道路的人。此刻就在眼前,咫尺之间。
男人扶去她的眼泪,轻轻笑她道:“哭的你先生心都疼死了,还怎么陪你走以后的路。不哭了,嗯?”
苏欣冉略显奶气的抽抽鼻子,点了点头,软软的依在陆诀的怀里。
不管多么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那封信,那个盒子,那个人带给她完整的人生,都会被牢牢封在记忆里。
这是一辈子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