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燕舞同竞技
各怀心思暗比拼
不多时,自芷晴身后方向鱼贯而来一众贵女,莺莺燕燕、香风阵阵,影洛暗自观瞧,果然众人皆穿红着绿,无人着素色衣衫。郡主着人安排诸位小姐入座,自己也在主位坐了下来,正要开口,便见丫鬟带了一位小姐自院外而来,这位小姐中上之姿,身着一套雪缎衣裳,甚是素雅。影洛见郡主微微皱眉,口气平淡的说:“这是哪家的小姐啊,穿的如此素净。”
“臣女吕如意见过郡主殿下,家父乃月前刚调入都城的教坊弦乐司主事吕洪。”吕小姐轻声答道。显然,刚入锦平的吕家在这天子脚下的城中,实在是不甚起眼。吕小姐应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看着颇为拘谨。
“哦,请吕小姐入座吧。”安乐郡主淡淡的说完,便向众人宣布:“今日乃拜雪节,特邀众位小姐夫人来此共度佳节,一是因皇后娘娘近日凤体违和,二是我这府中偶得了一件奇宝,邀诸位同观,以飨佳节。”
随后,便有女官向大家介绍:此次宴会共分为三个部分,一是表演,二是午宴,三是午后的拜雪礼。介绍完毕,郡主又接过话来:“今日拜雪节与往年不同,二皇子和诸位世家公子将与我等同乐,来人啊,去请殿下及诸位公子。”
芷晴悄悄拉了拉影洛的衣袖:“今日这宴会也太不寻常,从未听闻拜雪节有男子参加。”
“小姐莫怕,我们静观其变。”影洛低声回答。
刚说完,便见几名青年男子自外院而来,领头的男子十七八岁上下,一身明黄色绣团龙锦袍,腰系玉带,坠一块二龙戏珠玉佩,头上青玉冠以一金簪固定,手持玉箫,眉清目秀,风度翩然,这便是誉南二皇子誉灿。影洛看了一眼,心想这誉清的两个儿子倒真是人中龙凤,各有千秋。比起煊的英姿清冷,这位二皇子看似满身书卷之气,一副文人公子做派。
誉灿身后还跟着几名青年,皆是富贵人家公子的打扮,中间一位倒是颇有特点,并非其相貌出众,实则是打扮的太过花俏,一身粉色锦袍,在这冬日甚为扎眼,面色泛黄,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样子。影洛正在腹诽,这人竟然对着上座的郡主喊娘亲,原来他竟是昨日海相所说犯了事的安国公世子安骏然。影洛不禁暗暗扶额,这高傲的郡主,竟然生了一个如此不堪的儿子,可见世事不得两全。
男子们也分别落座,二皇子坐了左手边第一间,安骏然坐了第二间,其他几人依次坐定。郡主点头首肯,女官宣布宴会开始。开场的是一曲鸾凤和鸣的群舞,这国公府的乐师舞姬果然不同凡响,一曲歌舞毕,引得掌声不断。郡主说:“下面便请各位小姐将准备的才艺展示一二吧。今天的才艺表演我们来场竞赛,请二皇子殿下及诸位公子做评判,将方才所说的奇宝作为奖品赠送给拔得头筹者,最后一名便罚酒三杯,诸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今年拜雪节果然与众不同,郡主又备下大奖,当真是有趣的紧啊。”齐王妃连连附和,众人也皆称好。
“来人呐,取签筒来,请各位小姐抽签决定表演顺序。”自有下人拿着签筒完成抽签,女官宣布,第一位乃是黎府尹的妹妹黎秋妍。只见这位黎小姐戴了帷帽,从纱帐中袅娜而出,飘然见礼之后,唱了一曲“庆华年”,歌声婉转清脆,颇为动听。歌毕,众人鼓掌叫好,那安世子喊得尤其响亮,惹得郡主一番白眼,便也不敢太过造次。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演着,果然歌舞居多。
芷晴抽到的是第十,心下正忐忑,就听右侧纱账中庞小姐在和婢女说话:“不过都是些庸脂俗粉罢了。”芷晴便看了影洛一眼,见影洛也是一脸的鄙夷,便嗤的一声轻笑,紧张的情绪倒是缓解不少。
轮到庞小姐出场,芷晴向前坐了坐,想要看看这位鄙夷一众贵女的闺秀到底有何能耐。只见这庞小姐来到场中,伸手一挥,便有下人抬来一架古琴,摆在她的面前。庞小姐向郡主及二皇子见礼之后,便颇为自豪的介绍起来:“紫燕不才,今日在众位面前献上一曲云中错,此琴乃上古名琴,名梓音,请诸位鉴赏。”说完,坐了下来,轻轻以手抚弦,铮铮之声自指尖传来。“果然是架不错的琴”影洛心中暗想:“虽比起焦尾尚显单薄,但音色已属难得。”
一曲必,众人皆叫好,连誉灿都难得的鼓了掌,“云中错是出了名的难弹,紫燕能将此曲演绎的如此完美,实属难得。”郡主笑着夸赞:“其他小姐可要加油了,否则这奇宝便要被紫燕夺去了。”
“鸢尾,要是她们听过你弹琴,就不会这么说了。”芷晴回头向着影洛轻笑。
“下面有请海丞相孙女海芷晴小姐献艺。”随着女官的声音,芷晴起身,戴好帷帽,来到场中,一番行礼之后,便点头示意。丫鬟从纱帐中出来,将准备好的绷了白绫的画板立在一侧。
“小女准备了一副画,进献郡主,愿天佑祥瑞,护我誉南,愿郡主千岁,福寿安康。”说完,向账中影洛示意,便开始舞蹈作画。与此同时,纱账之中传来泠泠琴声,似山泉划落,又觉暖风袭人。随着芷晴的画作转势变幻,衔接自如,配合默契。曲毕画停,只见白绫之上一副山川百里迎春图浑然天成,错落有致,浓淡相宜,画工绝妙。
众人皆停顿片刻,似被这画舞镇住,半晌方才鼓掌叫好。就连高高在上的郡主,也由衷的叹了一句:“此法精妙,曲美图佳,实在难得。紫燕,海小姐这画舞在你之上,不愧锦平第一才女。”
那厢庞小姐气的面色通红,杏目圆睁。对于海芷晴的画舞,她自知不如,可方才自己刚刚奏罢,这为海芷晴伴奏之人竟然再次弹琴,而且明显能听得出琴技在她之上。“这是何人,竟敢抢本小姐的风头。这城中谁人不知我庞紫燕擅琴,一般场合无人敢弹,竟这般不知死活,非于本小姐作对,定要让你好看。”庞紫燕悄声安排,身边的侍女便悄悄退出了纱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