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得失为情困
因缘际会皆注定
煊带影洛返回山顶时,郢及其他弟子已经在原地等候。郢上前道:“殿下,见您暗号我们便撤了出来,并未和侍卫起冲突。”
“郢,柳馨蕊已死,不消半个时辰下山所有道路便会被封,带众人即刻下山。明日午时城外十里亭碰面。”煊说完之后拉了影洛向山下而去,骑了事先备好的马,走了一个时辰,来到一处破旧的山神庙方才歇下。
“煊,真没想到今日能如此顺利杀了柳馨蕊,你是怎么做到的?”影洛直到现在才有机会问明原因。
“自从我从灵雾山回来,便查到柳馨蕊每年六月十五都会来千佛寺三日,都是固定的院落。三年前我在那个房间布置了孔洞,观察了三年。”煊看着影洛,向她讲述这中间的缘由:“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为很多事我还没有查清楚。”
“那你早知她和云琅之事?”影洛有些好奇的问道。
“三年前仅知他们暗通款曲,今日里的这些不曾听说。”煊说道:“她背叛父皇与云琅有染,这事本与我无关,若不是父皇去世,在未查清我母后之死的真正原因之前,我不会杀她。但父皇驾崩,将这一切都暴露了出来,可能也是因为如此,柳馨蕊与云琅才敢如此肆无忌惮,把一切说明。”
“就这么杀了柳馨蕊,誉灿那边怎么办?”影洛有些担心的问。
“那个紫烟自会说明一切,她要么将真相和盘托出,要么编一个过得去的理由。但不论哪种情况,誉灿都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却势必找我复仇。所以,以后少不了应付他。”煊平静的回答:“只不过,我纵与他无兄弟之情,但曾经他有护我之意,真心来讲我并不愿意与他刀兵相对。”
“我曾在海相府易容为乐师魏源,与誉灿接触过两月,当时他还不是太子,以我当日的感受,此人虽温文尔雅,醉心诗书,但颇为聪明,心思细密。那次皇宫传书虽然匆匆一面,但他却执意纳我为妃而并未征求我的意见,且后来如你分析他对芷晴的处理,这些都说明他并不是个简单的对手。我不相信一个天真良善之人,只是因为身份变化,便能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判若两人。”影洛把相府授琴之事细说一遍给煊听。
“洛儿,这几年,因为柳馨蕊的不断刺杀,我一直都有暗中留意誉灿。以我的了解,他绝非纯真无邪之人,从前纵然与世无争,实在是因为父皇一直都没有给他体验权利的机会。父皇病后,对他的影响渐弱,柳馨蕊又安排让他做太子,代管国事。体会过权利的男人,便再难放下。”煊答道。
“煊,有朝一日,若我与你的权利冲突,你会如何选择?”沉默了片刻,影洛轻轻开口问道。
“洛儿,十岁那年,师祖带我到灵雾山顶,问我可想做这天下之主?当日我虽知身世,但从未想过还会回宫,生命中除了学习和练功,再无其他,我便回答我想要做这天下之主,人活着总需要些目标才走得下去。但今日,我遇上了你,所以我要的是有你的天下。若某天,我手握江山,却无你陪伴,那我宁可不要。”煊看着影洛,深情的说。
“煊,你这般说,我很心喜。”影洛把头轻轻靠在煊的肩上,轻轻的说。
“洛儿你安心便好。”煊伸手摸了摸影洛的脸,轻轻说道:“且靠着我睡会儿吧,天一亮我们便去十里亭。”
不久天边便泛了白,影洛睁开眼睛,见煊还如那般坐着,她枕着他的腿,身上盖着他的披风,影洛想起身把披风给他披上,轻轻一动煊便醒了:“洛儿,你醒了?”
“嗯,你竟坐了一夜。”影洛有些心疼的说。
“无妨,怕吵醒你便未动,咱们走吧。”煊起身,带了影洛,策马朝十里亭而去。郢远远的迎了过来,施礼说道:“启禀殿下,属下等昨夜沿途布置暗哨,我们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传令兵快马入城,丑时末所有仪仗自千佛寺回宫,随行御林军将所有下山的路全部封死,直至入城沿路遍布卡哨,但并未拘捕任何人。山中情形不明,沿途至城中并未见大规模搜捕。”
“他不会大规模搜捕,也不会将找我放在明处,但此仇他绝不会放弃。用不了多久,我和他就可能会见面了。现在,除了暗哨,所有人随我回玉山。”煊说完,带了影洛及众人,快马加鞭返回玉山。
皇城之中,柳太后已经被安置在金丝楠木打造的梓宫之内,誉灿守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母亲的脸静静看着。大殿之中除了地上跪着的紫烟,再无一人。
“陛下,誉煊害死了郡主,这个仇,您一定要报啊。”紫烟满脸是泪,咬牙切齿地说着。
“紫烟姑姑,你是看着我长大的,现在,我只想知道所有的真相,请你在母后灵前将这一切告知。”誉灿转过头,缓步来到紫烟面前,平静地说。
“陛下,那锦玥皇后的确是自尽的,虽然郡主是使了些手段,但那都是因为太过爱先皇所致,郡主一生艰难,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您,如果不是您在,她早已坚持不下去了。”紫烟哭诉道。
“母后为什么要给父皇下毒?”誉灿开口问道。
“这...此事说来话长,毒虽然是郡主所下,但并非真心要害先皇,郡主深爱先皇,中毒实在是阴差阳错所致,绝非郡主所愿。陛下,再说先皇并非...”紫烟话还没说完便被誉灿打断:“好了姑姑,既然你不愿将真相和盘托出,今日便如此吧,朕还有事,先办母后丧仪,待过些时日再找姑姑问话吧。”说完转身出了大殿。
“郡主,奴婢该如何是好?告知陛下真相恐引发事端,若是不说,陛下疑虑重重,何时才能下决心为您报仇啊!郡主,如果奴婢告诉陛下一切,您会不会怪怨奴婢啊。”紫烟跪行着来到灵前,趴在柳太后的棺椁旁,泪如雨下,哭的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