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选详知宫内事
渐入风波暗涌中
午后,袁竺来到影洛的房间,施礼说道:“小姐,属下对外有一义女名雨桐,年十五,之前一直养在老家,并未在邺醴城中露过面。此次女史选拔是要为各宫选拔一些精通琴棋书画之人,小姐可择选其一。”
“皇后可有什么喜好?”影洛思忖片刻问道。
袁竺想了想答道:“回小姐,皇后喜欢古琴。”
“那就选琴便好。”影洛说道:“还有一事需劳烦主事,可否为我详细介绍一下这丞骛皇室?”
袁竺闻言答道:“回小姐,当今丞骛皇上乃是二皇子云琅,十二年前秋,云琅骤起夺位,杀了自己的亲哥哥云钰,登基为帝。当今皇后名容宁,乃是云琅做皇子时的侧妃,宫中另有贵妃一人,妃六人,嫔御数十人,其他宫娥彩女不胜数。云琅性格阴翳,为人心狠手辣,警惕性极高,云钰旧部多次试图反扑,都被他铁血镇压。此人杀伐决断又心思缜密,除了好色几乎毫无弱点。容宁皇后育有两子两女,长子亦是太子云泽居东宫,年二十一,四皇子庆王云汐居庆漓殿,年十八,二公主云裳居芷汀阁,年十七,一年前已和亲誉南,四公主云岚居湘澜汀,年十四。太子云泽为人狠辣,颇有乃父之风,两位公主也被皇后宠的个顶个的飞扬跋扈,只有这二皇子云汐还算忠厚。小姐进宫之后,务必时刻警惕,一定要避开云泽和那位云岚公主。各宫的具体情况,属下都绘在此图之中,请小姐详览。”
“另属下已安排好人为小姐讲述宫中各项礼仪事宜,并参选种种细节,所以这两日要麻烦小姐在府中稍加费心。属下这里有一本曲谱名烟波乱,乃失传已久的丞骛古曲,请小姐熟练此曲,必能脱颖而出,只有如此才有可能引起皇后的注意。但有一事请小姐当心,宫中贵妃花弄影,因为擅琴为云琅宠爱,故而若小姐选琴,务必当心此人。请小姐稍候。”袁竺补充道。
袁竺起身从里间捧出一架古琴,恭敬的摆在影洛面前:“此琴名绿漪,乃前朝名家所制,请小姐试试。”
影洛轻轻弹拨,琴声清脆悠扬,掷地有声,影洛一时兴起,便随手弹奏了一段望江眉。琴声住,袁竺满脸震惊,直言此生除掌门之外,还未听过如此天籁之音。影洛笑笑:“主事过奖了”。
袁竺笑言:“以小姐琴技,半日便可演绎烟波乱。另还有一些琐碎事项,明日开始与小姐一并细说”。
“好,这几天我会详记于心。今天先到这里,琴谱留下,我先练琴”。影洛在袁府安顿下来,一时之间需要准备之事颇多,三日之后的选拔转眼便到。
本次采选分为宫嫔及宫人两个部分,宫嫔采选由皇帝皇后亲自主持,已然结束。宫人又分为宫女及女史两类,影洛参选的乃是女史一组,地位较宫女略高,一般不做洒扫杂役,属于有一技之长的女官之列,自二百人中选二十人。经过五轮选拔,从体貌、声音、举止、识字、特长五个方向考察。虽影洛故意藏拙,但她的容貌琴技实在难以掩饰,五项之中这两项拔了头筹,顺利入选,定在十日后正式入宫。
那日清晨,袁竺乘马车将影洛送至宫门,他不便下车,便在马车之内跪在影洛面前:“丞骛凶悍不比誉南,此去还是颇为危险的,请小姐务必多加小心。属下在此拜别小姐,无论如何,切记三月之期,请小姐保重”。
半个时辰之后,宫门开,影洛夹在众多宫人中间,进了朱门。此次征纳入宫的宫人分为三次入宫,第一批妃嫔十人已于五日前全部进宫;第二批是宫女五十人,三日前已经入宫分配至各处当差;影洛所在的是最后一批二十人,皆是女史,女史不像宫女训练之后直接由管事分配,而是需要各宫娘娘自行来选心仪之人。走在这皇宫之中,影洛暗暗感叹,这丞骛果然与誉南不同,皇宫布局全然不似誉南那般温婉,高墙碧瓦皆是无尽奢华,看来这些年的征战,的确让丞骛国力强盛。
在内监带领之下,众人穿过几座宫殿便来到了掖廷,已有一位年长的嬷嬷等在院中,领队太监将名册交于此人,便拱手离开。嬷嬷站在台阶之上,面无表情的说:“各位虽说都是女史,不是一般使唤宫女,但在这皇宫大内,所有人都是奴才,只要主子们愿意,连命都是这皇家的。你们与宫女的差别不过在于所领活计略沾些文墨,但那也没用,谁也不比谁身份高贵,在我眼中,都是奴婢,从今天和我学习宫中规矩,五日后各宫主子来挑人,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应对,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扒了她的皮。”
影洛和众人一起,安顿住下,日日学宫中规矩,问安行礼、进退答话,皆不在话下,为了不引人注目,影洛不敢表现的太出挑,中规中矩也就罢了。但饶是这样,依然引得一人不满,原因仅仅是因为影洛漂亮的脸。
这批女史中,有个人身份不简单,乃是宠妃花弄影的表妹莲溪。以她的身份,本是应该入选妃嫔的,奈何皇帝近年来不愿再纳世家女子为妃,只从毫无背景的清流门户甚至平民之中挑选妃嫔,无奈,家族只好通过这样的方式曲线救国,将女人送进后宫。莲溪自恃貌美,心高气傲,对入宫只做一女史异常不满,表姐曾宣她入宫,交代在女史之位暂忍一时,必定给她一个好去处的。结果安顿下来发现,这批人中最漂亮的竟是影洛,虽看起来除了会弹琴之外,其他事皆颇为木讷,但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还是觉得影洛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与众不同,而且这张脸虽无表情却甚是精致,连表姐都不及,如果让她五日后顺利入选后宫,将来难免不会成为自己的威胁。
她几次暗中使坏,想要让影洛出丑,被罚出局,但都被影洛不动声色的化解。她只当是运气不好并未达成,而她的这些行为却引起了影洛的注意,暗中跟踪,发现了莲溪和花贵妃的关系。但与此次任务无关的一切,影洛皆不愿理睬,以防节外生枝。莲溪几次使绊都没能成功,还未再想出计策,一转眼已到各宫选人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