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禁宫解真相
时隔多年见亲人
今日席间影洛的一曲凤求凰毫无意外的获得满堂喝彩,随着晚宴的收尾,这宫中一日的喧嚣却并未停下,反而随着天色渐暗而愈见高涨。酉时末,宫内除了值守侍卫和宫人,几乎所有人都陪着主子们去了城楼,据说这次的焰火表演乃是专门为皇后寿诞准备,规模和持续时间都将会是历年之最,宫人们早些日子便颇为期待。影洛以旧伤复发身体不适为由,向皇后告假,留在宫中休息。
当城楼上升起第一束焰火时,影洛已经来到了岚风阁外,此处原本守卫森严,三班护卫十二时辰不间断。本来影洛准备不得已便用迷药,结果却发现许是今天的庆典太大,各处人手不足,这里的守卫竟然被调走足足一半。剩下的,也都在翘首望向远处的烟火,这简直是老天帮忙。
于是,影洛找了一处角落,纵身一跃,便越过高墙,跳入了院中。本以为这殿门常年上锁,里面必然衰败破旧,但出乎意料的是,这院内干净整洁,一切就似正常宫殿无疑。
影洛轻轻来到正殿,隔窗向里望去,殿内寂静无声,一片漆黑。她轻推殿门而入,从怀中拿出一颗小巧的夜明珠,借着珠子悠悠的光,她四下观瞧。这间正殿布置素雅,陈设简洁,以白色居多,奇怪的是竟然皆不染尘埃。前殿无人,她绕去后殿,突然心下一惊,后殿内室竟然亮着灯。影洛悄悄来到窗下,透过窗纱向里看,差点跳了起来。这内室之中,竟然端坐着一名女子,白衣乌发,此刻正在灯下看书。
“这宫中竟然有人?”影洛心下大惊,一错神,不小心踢到了脚下的石子。再看屋里的人竟然一抬头,说了一句“进来吧”。
影洛只得定了定神,推门进去。但看到面前女子的容貌之时,她还是瞬间楞在当场——她的脸,和师父在密室之内给她看的,娘亲的画像,一模一样!她可真的是娘亲?这会不会是什么阴谋或圈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影洛此刻心中满是问号,满是疑惑,缠绕交织在一起,让她就那么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人。
“你是何人,怎么会来这里?”不等影洛回神,白衣女子开口了,声音清灵。
影洛脸上还留着那道疤,所以并未露真容。她便答道:“奴婢乃新入宫宫人,不慎迷了路,来到此处,惊扰贵人,请贵人恕罪”。
“嗤”对面的女子一声轻笑:“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你可能就很难全身而退了。这十多年来,此处连老鼠都没进来一只,你这托词太过粗糙了。”
“不敢打扰,告辞。”说着影洛便想要转身退出,谁知下一刻便感觉一阵劲风自背后袭来。影洛错身躲过,两人打在一处。几招之后,白衣女子忽的收手,跃到一旁:“等等,你是谁?师承何人?”
“你到底是何人?”影洛反问道。
“你可认识泫淙?”白衣女子口中的名字让影洛瞬间站住。“看你的表情便是认识,那我们先不要打了,以免动静太大惊动侍卫,你坐下,我们聊聊。”白衣女子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也给影洛倒了一杯,示意她坐下。
影洛坐了下来,一脸惊诧的看着她。“你今年多大了?”白衣女子突然开口。
“十五”影洛答。
“你叫影洛?”白衣女子这几个字一出口,惊得影洛站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为何知我名字?知师父名字?”影洛顾不得许多,一股脑问了出来,此刻影洛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颤抖,她看着白衣女子,轻轻的问:“你是我娘吗?”
“对,我就是你娘,龙青鸾”。这几个字出口,白衣女子看向影洛,目光温暖慈祥,每个字落入影洛耳中却如同炸雷。
“你真的是我娘?可师父说娘死了,他还亲手葬了她,墓现在还在幽涧谷外祖的墓旁。”影洛说道。
“爹爹离世了?”白衣女子潸然泪下。少倾,她擦了眼泪:“此处不宜久留,我长话短说”。
原来,当年青鸾入丞骛国盗拓布防图,在离开的一刻却不慎被发现,她快马飞奔但仍中箭倒地。待她转醒之时,发现自己在一处幽静的院落。面前救她之人乃是初入丞骛在酒楼曾有一面之缘的翩然公子,只没想到这位公子竟是丞骛皇帝云钰。当日云钰独自微服出宫体察民情,在酒楼用餐之后发现钱袋被盗,正在两难之时旁边的青鸾为他付了饭钱解了围。短短一面,青鸾便离开,谁知再见时她是邻国探子,他竟然本国国主。
那日青鸾受伤被俘并被关入大牢,云钰决定亲自审问,要看看究竟是何方高人能在如此严密看管的皇城盗走边境布防图。结果人犯带上来那一刻,却看到了一张虽只见一面却终身难忘的脸。最后,青鸾被秘密从大牢移出,安置在城中一处隐秘的院落治伤。
云钰并未逼问青鸾是何来历,为何要盗拓布防图,只是表明了身份,告诉她为了报当日相助之恩,此事一笔勾销,不再追究,请她安心养伤便好。青鸾听师兄说过这云钰登基不久,虽丞骛历来尚武但他却推崇文治,故而朝中武将多有不满,但颇受新晋文官拥戴。云钰为人颇有君子之风,是丞骛历年难得的儒雅君王。
青鸾谢过云钰救命之恩,也直言感恩他既往不咎,请允许她离开,日后自当不再与丞骛为敌。但云钰却说自己爱上了青鸾,如果她愿意,可以为她改名换姓,纳入后宫为妃,一生相伴。青鸾不从,她自小与师兄一同长大,早已情根深种,心中再无他人。她恳求云钰放她回去,但云钰乃一国之君,少年天子义气正盛,从未被人拒绝,便心有不甘,宁愿软禁着她,也绝不放手,只是变了法儿的送东西,希望能搏美人一笑。而青鸾心中顾念他的救命之恩,不愿以武力相对,就这么过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