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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醒

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不断的被雷电照亮,这种雷暴天气似乎很多年都不见了。

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夜晚,接着就是一声爆炸一般的响声,清脆,震耳欲聋。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看着窗外一片漆黑,头还是有点痛,我又重新躺下,半睁着眼,一道道闪电把屋里照亮,眼前是一个雕花的床架,华丽丽的,还带着金色的纹理,古香古色的,只是有点奇怪,怎么会有这种物件出现在我家里?

最近经常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自从记忆开始错乱之后,总是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让我无法理解。我盯着整个床架,就这样盯着,然后又继续睡去。

“嘀嗒……”

应该是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屋檐上的积水慢慢滑落掉在地上的瓦片上的声音。我缓缓睁开眼睛,已经是早上了,眼前的雕花床架更加清晰,上面雕着小龙,甚是好看。

我低头看见自己穿着火红的嫁衣,突然想起来这个梦我好像做过,是在一个黑夜里,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的一个晚上,好冷好冷。我缩了缩,现在还是好冷好冷。

“吱~”门突然开了,门口有点亮的刺眼,我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

“你醒了?”

我放下手臂,端详着这个坐在床边的姑娘。

这个姑娘模样长的不错,穿着华丽的衣服,看起来年龄也不大,只是声音不太好听。

“嫂嫂,你别怕,我是顾滢滢啊!”

“嫂嫂?”我惊讶的看着她

“对啊,嫂嫂”,她坚定的望着我,“不要怕,你既已嫁与我哥哥,无论哥哥如何,我这个做妹妹的一定会对你好的,我知道嫁过来也并非你所愿,所以我理解你”。

我又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些记忆又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我甚至怀疑不是我的问题,是这个世界的问题,好像楚门的世界一样有人安排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事情在我身边,可能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看完惊慌失措的样子。

见我没有反应,这个姑娘又继续说道:“嫂嫂,其实,你嫁过来确实是刻意安排的,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苦衷,为了家族,很多事情我也不方便一早就告知你,只能委屈你了,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我也曾劝阻过爹爹,但是爹爹也没有办法啊,爹爹因为此时内疚了很久,但是为了我们整个家,只能这样做了,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爹爹在列祖列宗前也发过誓了,一定会像对待亲女儿一样对待你的。嫂嫂?”

“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嫂嫂?”顾姑娘奇怪的看着我,立刻喊来一堆下人,让他们去请郎中。

过了半晌,一个提着药箱的郎中赶来了,隔着床幔给我把脉。又过了一会,郎中把栾姑娘叫了出去,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随后便走了。

顾姑娘推门进来,把床幔又收了回去,坐在床边看着我,“嫂嫂,郎中说你受了惊吓,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好了,别担心”

“可以说给我听听吗?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倒是希望她来给我讲讲,不然我突然出现在这里,就像是一个没有剧本的演员,莫名其妙,无论如何,就算是梦也好,我也希望自己活的明白些,自从记忆错乱,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希望有个人能够像讲故事一样告诉我些什么,我也不至于心慌。

“好,好吧,嫂嫂,但是,我说与你听,你可要答应我,听完这些事情,要好好听我解释,不要对爹爹有恨意,爹爹其实,也是为了我们两家都能好好的。”

我点了点头,坐了起来,准备听整个好像跟我有关的故事。

顾姑娘小心的关上门,小声的讲着我们两家的故事……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栾国,自开国以后,便有赵、顾两大家,作为开国的大功臣,又世世代代辅佐皇家,一直以来忠心耿耿,无数子孙学识卓越,又考入皇家为官,势力不断壮大。但是,越优秀便越危险,过了几代以后,皇家开始忌惮赵、顾两家。为了慢慢分解我们两家的权利,开始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明明...,明明知道嫂嫂你与太子互相倾心已久,仍然要拆散你们,将你许给我哥哥。这...,虽然说皇命难违,但是如今太子大怒,但是人家父子再怎么生气人,毕竟也是一家,最终的矛盾确实演变成我们两家的矛盾了。

顾姑娘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嫂嫂,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我摇摇头,皱紧眉头:“那为何我大婚之日却出现在荒郊野岭?”

“嫂嫂,虽然这一姻缘两家都不赞同,但是好歹两家也算是至交,因此爹爹只能硬着头皮让哥哥迎娶你,但是,哥哥却也赌气,他不愿意破坏你和太子的感情,同时也不愿意勉强自己的将来,因此,昨天在太子的人来抢亲的时候,他下令所有人禁止追赶,放任你走。”

“什么?为何太子会抢亲?”

“大...大概是因为气不过吧,嫂嫂,后来爹爹知道以后,痛骂了哥哥,也把哥哥关了起来,这才派人四处搜寻你的下落。再后来我也不知道了,嫂嫂你出现在了我家后门的湖边,还有来吉,难道是来吉找到了你?”

“来吉?”我开始回忆昨天晚上的情形,似乎没见过任何人。

“来吉是哥哥养的狗狗呀,不知道嫂嫂还能否记得小时候曾经救过来吉,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嫂嫂,哥哥也是,记得哥哥甚是喜欢嫂嫂,还哭着找爹爹让爹爹把你留下来呢!”

来吉是只狗狗?我忽然想起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许,真的是狗狗救了我。

“嫂嫂,其实,哥哥从小都很喜欢嫂嫂你的,只不过因为现在尴尬的局面才会故意冷落你,如果你不喜欢哥哥,那就不跟哥哥过,滢滢会把你当亲姐姐一样的,不会让你在我们顾家觉得不自在的,爹爹也是,爹爹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忘了也好,嫂嫂,你快好起来吧,我们两家都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说着,滢滢开始眼角泛红。

我摸了摸滢滢的脑袋,笑了笑,说:“好妹妹,会好起来的”

滢滢哇的一声抱紧了我,开始大哭,“嫂嫂,自从母亲走后,再也没有人摸过滢滢的头了,哥哥没有,爹爹也没有,嫂嫂你一定要留下来好不好?为了我们家,也为了你们家,虽然这样很不公平,但是也只能牺牲你和哥哥了,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自私,但是我不希望我从小长大的家就这样散了,如果你走了,皇上不会放过我哥哥和我爹爹的。”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连忙抱紧滢滢,最看不得女孩子哭了,况且滢滢才十三四岁的样子,我十三四的时候可什么都不懂,到底经历了多少才让这么一个孩子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呢。我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看来是一个被迫下嫁的梦,但是滢滢讲的很多事情似乎曾经也梦到过,比如狗狗掉进水里,我也差点淹死的事情,又比如有个少年捏着我的衣角不许我走的事情,但是都很模糊,好像曾经梦到过。

“咚咚咚...”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小姐,少爷来了”

滢滢连忙擦了擦眼泪,握着我的手:“嫂嫂,我先走了,如果有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滢滢!”

“嗯”,我硬硬的挤出了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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