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盯着王海的眼睛,从对方逐渐减弱的内力中感觉到了一些变化,有些艰难的将口中血水咽下嘿嘿一笑朝王海说道:“我说王二少爷,不行了就认输吧,我都说是来买葫芦的,你跑出来还不是丢了王家的人.....”
激将法?你当我夏末不懂吗?你说抢我就抢,我说认输你王海敢吗?
王海果然被激的三角眼都张大了数分,狠狠咬牙说道:“好....好,无耻小子!我...就跟你...拼了....”
话音刚落,夏末顿觉压力大了许多,不再说话,使出全力抵挡王海最后一击,感觉不到自己颤抖发软的双腿,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
这已经是意志力的比拼,夏末明白,自己面前是一条非常难走的路,是一条四代神主都失败的路!这才刚开始...
自己不能退!
............
王海终于是气力用尽昏死在地上,夏末倔强的站立在王海身前,不肯任颤抖发软的双腿让自己倒下。
斤两从开始的震惊到几次想帮忙被罡气震飞,焦急的蹲在地上捂住脸不敢看,这不能责怪斤两无用...
夏末摇摇晃晃的走到斤两面前,拍了拍那颗大脑袋,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大个子,你胆子真小...看到没,我还好好的呢...”
斤两抬起头,粗糙的脸上满是泪水,什么也说不出来。
“肚子饿了,咱们走吧!”
夏末说着拉了几下没能把大个子拉起来,转而低下身子在斤两耳边悄悄说道:“今天是拿不走宝葫芦了,回去好好想想,改天再来!”
斤两立刻跳起来,刚要说话被夏末捂上了嘴。
“嘘.....”
夏末对着斤两眨眼,笑意满满!
.......
“伤了我家少爷,这就想走?”
管家这时候站了出来,原本看戏的他这时候才觉得脸上火热火热的,旁边几个家丁见状立刻把二人围在了当中。
“让他们走!没用的东西!”
一个声音传来,不知在说管家还是地上那个儿子。
斤两扶着夏末在王家众人愤怒的目光中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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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那个废物给咱家丢人了!”
王深通低头羞愧的站在王远山面前。
王远山挑了挑眼皮,喝了口茶说道:
“今天的事至少证明,这个叫夏末的小子肯定是有不小的倚仗才敢来这里闹事。”
“爹,咱们派去云雨楼的人跑了,要不要叫人去抓回来....”
“算了,抓回来也问不出什么。海儿的修为虽然不怎么样,但这脑子还是挺好用的,现在城里基本上都已经知道王家光天化日被人抢劫的消息了。你去外面吹吹风,咱们看看都有谁站出来护着那小子....”
“爹我明白,可以那小子的修为是怎么回事?咱们已经查的很清楚,他连辩体都没有参加过,也没有修炼过,怎么突然一下就....”
王远山你一摆手打断了王深通,沉思一会儿说道:
“这件事不简单,如果他身后真有高人,那必然是咱们王家惹不起的大能,最近做事要谨慎些....”
...............
夏末离开王家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斤两背着他急匆匆赶回云雨楼,这是斤两第一次来这里,虽然刚到午饭时间多数的姑娘尚在休息,但还是紧紧跟着福妈不敢抬头,耳根赤红。
斤两在屋内帮着怜儿给夏末清理血迹,换洗衣服,看着怜儿离开就坐在床边地上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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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夏末感觉身处一片白雾当中,四周看不到边际,自己像是悬浮在空中。
轻灵的女声从八方传来:“末儿....”
另一个深沉的男声也跟随而至:“末儿....”
“是谁?谁在叫我....”
夏末分不清方向,寻声四处乱飘,可那两个声音不停的在耳中回响,温柔而满怀爱意....
“你们是谁?.....”
夏末边跑先喊,不自觉的焦急起来,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快了许多,猛然间发现头顶上有红蓝两束亮光,夏末急迫的向着上面飘去,像受到了召唤一般....
依然是雾蒙蒙的,夏末飘了很久也无法靠近。
“嘀嗒、嘀嗒...”
有两滴水珠落在额头,流过双眼,顺着脸颊滴落到下方消失不见,夏末愣在那里,他分明感到水珠里有两个声音传出,就是他一直听见的呼唤....
夏末终于看清,那水珠是从红蓝亮光中滴下来的。
“这就是我身体里的阴阳二气吗?那滴落的东西难道就是内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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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云雨楼内一如往日,斤两蹲坐在床边已经看着屋里突然出现的怪老头抠脱了两层脚皮....
余疯子“霸气”的外表让斤两只能呆在那被脚臭熏着。
夏末缓缓醒来,斤两立即想去搀扶被夏末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有些疲惫的起身下床拍了拍肚子,觉着自己好像瘦了两圈,说道:
“饿死我了!老疯子,赶紧拿吃的出来。”
“自己去拿....”
夏末拉着斤两在福妈的骂声中装了满满两包东西回来,又跑去酒窖搬来一坛酒,拽着斤两不让回家跟他一起吃饭。
斤两还好,夏末或许就不能称之为吃饭,完全是在往肚子里倒....相比之下,斤两觉得自己像个姑娘,自己吃饱又惦记起自家的弟弟妹妹。
夏末装了不少荤菜让斤两带回家去。
临走时斤两问道:“你真的还要再去抢那葫芦吗?”
“那是当然!”夏末毫不犹豫。
斤两摇了摇头,出门前甩了甩手里的棍子说道:
“叫上我......”低了低头改口说道:“至少能背你回来......”
........
“老疯子,那个葫芦是什么宝贝,我一定要抢回来装酒...”夏末已经是不管不顾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想要什么东西,现在脑子里全都是宝葫芦,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跟他讲道理讲是非已然是晚了。
余疯子笑着说:“那葫芦没名字,你要是能拿回来可以自己随便起名字。你记得我跟你讲过什么对你现在最为重要,那葫芦最大的作用就是保持阴阳平衡,它是在西南万里外的群山中被发现的,当地人把它当做神物供奉起来,后来就丢失了。你小子拿来装酒倒是很合适...”
“哈哈哈,原来是王远山偷来的,那就不算是我抢了王家的东西吧....”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别忘了王远山是上品生死镜的修为,他要真出手,可就不是昏迷这么简单了。”
听到这里,夏末对余疯子很是不满,问道:
“老疯子,你能不能教我什么功法,我现在只有被人打的份,完全就没法还手,难道就光是和人互拼罡气?”
余疯子放下酒坛,认真的回答道:
“小子有所不知,上古时期苍烈大陆上的人族有上百亿之多,那时候的修炼者有很多门派,各自有不同的武学功法,攻敌招式,其中又分为外功和内功,也使用不同的兵器,兵器是已刀、枪、剑、戟、斧为主,大多是精铁淬火而成。”
“但经历了两次大战后,就已经没有多少人练习复杂的招式了,除了军队和少数人,使用兵器的也越来越少.....你可知是为何?”
夏末自然是摇头。
余疯子把头朝着夏末靠近了几分,语气有些沉重的继续说道:
“因为敌人不同!”
“上古时期人类修炼的目标都是为了飞升成仙,整个大陆随时随刻随地都有战争发生,而敌人是人类自己!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断的杀伐,普通人的生命在他们眼中毫无价值...”
“疯子也想不出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此刻的余疯子终于是像个正常人,端坐在凳子上不苟言笑,眼神深邃沉浸在对那个时代的幻想。
夏末没见过杀人,更没见过战争,无法理解是什么让人们可以互相残杀。
没过多久,余疯子沉下心继续说道:
“后来它们就来了,第一次大战爆发,初代神主也在那时候出世。从一战的惨败中,所有人都发现:各门各派那些精妙的招式对人有用,对那些凶兽无甚大用,它们都是已动物本性进行攻击,有固定的弱点,不需要繁琐的招式。”
“而一个普通人即便使用兵器也无法对凶兽造成伤害,军队中那些修为低微的士兵用兵刃刺在它们身上连皮都难以刺穿。”
“只有内功雄厚的高手才能以内力破开兽体之后杀死它们,外练骨肉的外家功修炼者完全无法以人的肉体抵挡凶兽锋利的爪牙。此后,再也没有人修炼外家功法,那些用来和人对战的招式大多迅速被遗忘。”
“后面的战争罡气被证明是最有效的防御,内力或以内力使用兵刃也成为最强的攻击。”
“我听说在以往的战争中也有一些神兵可以轻易破开凶兽的皮肉将其斩杀,但现在除掉损毁和丢失的,应该没有留下多少了....哎”
“你现在无法攻击是因为你自身还没有内力可以外放,将来你可以用神体来防御,用你的内力来进攻。至于怎么用还是要靠你自己来感悟。”
夏末深深呼出一口气,余疯子这番话字字敲击着心脏。忽然想起自己的梦境,心中不禁想到:“那些水珠真是被我吸收的内力?”
毕竟只是个梦,想了想没有告诉余疯子。
“神器......”夏末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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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总是行踪不定,夏末也习惯了,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现身。早已改不掉每日在湖边听风的习惯,现在只是随身多了个酒坛。
经脉的疼痛少了许多,夏末的心中不断的回响起那让人无法忘记的声音:
“末儿...”
他们是谁?
“末儿...”
夏末想要再回到那个梦境,再听听那呼喊,再感受那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