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站在云雨楼三字之下，两个苹果在他手中上下跳动着。
刚刚起床的姑娘们聚在后面大厅里互相低语，笑声此起彼伏，楼里就这样突兀的冒出个英俊公子，不少人把眼睛都擦红了。
这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
怜儿在这公子身后交代着什么，满脸的认真，只是前面那穿她所送衣裳的少年嘚瑟的很，肯定是没有听进去。
福妈来到夏末身边回头对着姑娘们嚷到：“散了，都散了，没见过男人吗？看看你们的骚样，赶紧滚回屋去，别在这丢人。”
说完却是细细打量起夏末，轻笑一声拿手帕扫了扫他的后背，“外面不比家里，小心点。”一小袋碎银塞进了黑衣腰下内兜。
“知道了，知道了，我就在城里转转。”夏末眼神向西边眺望着随口答应。
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从大门出去了，心里除了兴奋哪知道外面有什么在等他。
“斤两...快点！”看到西边跑来个大个子，夏末跳着脚招手喊起，随后迎了上去，回头叫了声：“我走啦...”
怜儿擦了擦泪眼，不愿和福妈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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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苹果递到了大个子手里，两个人大口咬着。
夏末走在大路中间，四处张望，看见了什么跑过去瞅一下，看见了对边有什么又跑过去看一看，大个子紧跟在他身后。
一辆马车迎面驶来，斤两快跑两步抱起夏末躲到路边。
这街上没有多少人，要是在平时慢慢看慢慢走也是可以的。
“斤两，在哪儿辩体呢？”夏末倒是没忘了正事。
“就在城府对面。”斤两抬手一指，几条街外有个显眼的高塔。
“就是那里，炼修殿。咱们快走吧，时辰快到了！”斤两抬头看了看高挂当空的太阳。
万历城内东西有四条大街，南北有八条大路，东西长而南北窄，诸多巷道穿插其中，城虽大却不见有人很多的地方。
“炼修殿里都是修炼者对吧？”
“那当然了，万历城最厉害的大师都在那儿。我听说每个城里都有一座炼修殿，要是能通过辩体就可以在里面拜师修炼了。”斤两充满敬仰望着的高塔，拉着夏末走快了几分。
“都要在塔里修炼？”夏末问。
“那怎么可能，城里有差不多一半人都在修炼，要是都在塔里还不把塔压塌了，哈哈...我家邻居王二哥通过辩体以后好像半个月去一次，有时候一个多月也不去。”
这炼修殿到底是什么样子斤两也不是很清楚。
没多久俩人来到了城府，
夏末先是注意到了城府，
“宁小姐就住在这里啊，真是气派！”
看到朱红色大门就比云雨楼大了许多心里不禁想着。
“夏末你看...你看！就是这儿。”
城府对面，共字型大门立在巨石铺成的广场正北，远处正是那座稍显老旧的高塔。
此时广场上已有数百人，想必是来参加辩体的青少，他们的家人也有很多来这等待。
“一会儿你进去认真点，看看塔里是什么样子的。”夏末自己不是来辩体的，只能等斤两出来给他讲了。
“呃...恩...”
夏末转头一看，这大个子...豆大的汗珠挂在脸上一闪一闪，凌乱的短发已经湿透黏成了几个团，虽是夏日正午也不该热成这样。
“末..夏末...我想尿尿！”斤两身子缩了缩说道。
夏末四面张望寻了一块背光墙根拉上人就跑过去，这时候尿急不问也知道是紧张引来的。
“斤两，你深呼吸几次，外面那么多人没个这么紧张的。”夏末笑着对斤两说。
“你不知道，要是我能通过辩体就可以在城府那边领五十两银子，五十两呢！”斤两深呼吸几次果然说话也顺溜了。
“五十两很多？”
“哎，你哪知道银子的用处，不过现在好了，你以后能出门自然就懂了。”
“对了，这些给你！”夏末拿出那个福妈塞的钱袋子递了过去，“你拿着用。”
“你把银子给我，你姐姐不会说你吧？”斤两接过钱袋没有打开，却是有些犹豫。
“她要是能为这事找我就好了...”夏末语气弱了几分，心里又想：“要不要惹点祸事让岚姐姐骂一骂？”
这好像是个办法呢。
“让你拿着就拿着。我现在还用不上。快走吧，好像要开始了。”夏末看到广场上有些声响提醒起来。
“噢噢...我先帮你拿着。”斤两忙把钱袋揣进怀里不忘拍了拍。
“参加辩体的人拿出户籍依次入内！其他的人向两边散开。”绿色军服的汉子向广场上大喊。
“斤两，加油！”夏末用力拍了拍斤两的后背，像是个家长。
“你别跑远在这等我...”斤两拿出户籍又向夏末交代着。
说完记了记位置随着人流向前，不住的回头招手傻笑。
人流缓缓向高塔方向移去，先进去的被拦在塔下的院子里，被指挥着盘膝坐在地上，中间有个大脑袋比旁人高出许多。
夏末向旁边移了几步向塔底观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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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云雨楼的那个夏末？”身后传来粗鲁的男声。
夏末寻声看到来人，三角眼两撇歪胡，肤色有些苍白。
“我就是啊，你干什么？”夏末看了半眼就讨厌这人。
“我叫王海，王陆你还记得吧，我是他二哥！”三角眼边说边观察着夏末的反应。
“哦...王少爷差点摔死我，我当然记得。”夏末是没有半点犹豫，没有半分担忧。
“恩，记得就好，今天我王家晚辈来辩体，我过来看一看。”觉得从夏末身上看不出什么王海口气也是比较平常。
“我兄弟今天也来辩体！”夏末回了一句已经转头继续张望起来。
王海看了几眼三角眼转了几转下了决定，带着两个手下离开广场向东街而去，走到街角上马车时交代了几句，两个手下没有跟上。
参加辩体的人在塔前院子齐齐坐好，广场安静了下来。
“辩体开始！”有人声传出，看不到说话之人，声音却是传至远处。
话音一落，从塔顶上飞出许多乳白色的光团，向下朝着盘坐在地的众人飘去，一个一个分别落入每个人的腹部，丝毫不差。
就见众人捂着肚子叫喊好像很是痛苦，也有一些咬牙稳坐坚持着，这是有所准备。
夏末看着那前仰后合的身影、那颗左右摆动的脑袋不禁咬住手指，左右来回踱步，心中也是紧张起来。
渐渐的，那些人不再是刚才的痛苦模样，有的周身开始被淡淡白光笼罩，那些光像是从体内发出形成光膜。
............
日头偏西，几队士兵进入场内开始将没有白光笼罩的失败者扶起、拽起那些趴在地上痛哭的，手指场外示意他们离开。
大个子低着头挪出来，失了魂魄...
“我不能修炼...我不能修炼，，，不能修炼...”
夏末跑过来扶住看起来站不稳的斤两听到他的喃喃自语，
他早就叹过气看明白了。
“斤两，你别伤心！不能修炼就不修炼，还可以做别的...”看到斤两毫无反应也是一样伤心，不能修炼难道也要一辈子养猪吗？
不再多言，扶着踉踉跄跄的大个子缓缓走着，走出广场，离塔越来越远，漫无目的，忘了方向。
或许不能成为很厉害很厉害的修炼者，但是现在呢，连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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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旁巷子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女孩，不小心脚下一绊扑倒在路上，那么巧就在夏末的面前。
“小哥哥...小哥哥求你救救我娘...求你救救我娘!”八、九岁大的女孩扬起半个身子抓住夏末的衣角，两行泪水刚刚流下。
夏末左右看看陌生的街道，有的路人看过来的眼神怪异。
“你娘，你娘怎么了？你快起来，摔坏了没有。”夏末边说边想把孩子拉起来，只是有个失神的大个子要搀扶一时没用上力气。
“呜呜呜...我娘被土匪抓走了，你救救她好吗？呜呜呜”女孩趴在地上哭泣不起。
多无力的欺骗，万历城可算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了，土匪光天化日进城抓走了人？还需要一个小女孩当街祈求？
“我..我帮你！你快起来吧。”夏末看着小女孩可怜的样子实在是不忍拒绝。
“斤两，斤两...你快醒醒！”夏末摇晃着斤两的身体。
“啊...哦...我..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斤两像是恢复了神志，只是身体还有些僵直，声音也少了中气。
“你娘被抓去哪儿了，怎么走？”看到斤两的样子夏末咬咬牙准备拉着人一起去。他就不想想土匪是什么样，土匪看到他俩会不会发笑...
“就去了城外，嗯嗯，朝着龙羊山去了。”小骗子已经站了起来，不等说话拉起夏末的手就想朝西而去。
一个小女孩拉着两个半大小子穿行在万历城里，这一幕让不少人留下了好奇的目光。
......
小楼内，刚放下酒坛的夏岚微微一笑，自言自语：
“傻孩子，让你再装大人...”
挥手一招，白色帷帽带在头上，帽裙落下遮住了面容。
就在夏末三人走出西城门的同时，
一道白芒向西而去，留下微荡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