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白素问都吓得不轻，以为这很厉害。
“我一直很讨厌小虫子。”白素问皱眉道。
宋文东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不怕，我帮你捏死它们。
“你别动，这不是普通的虫子，你杀不死它们的。”
白素问手在空中迅速一抓，一道符纸出现在手心，两手做了个手决，嘴里不知念了什么，符纸烧了起来，把它扔到字纸篓里。
那些黑黑的小虫子被符火烧着了，滋滋地响，屋子里怪味更大了。白素问喊了句，不好。
宋文东心都要跳出来了，忙问，又怎么了？
“你不觉得它很像臭屁虫吗？”
宋文东仔细一看，确实很像，类似六边形，但花纹大小都不对。
白素问紧紧盯着字纸篓，捂住鼻子，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有，有毒吗？我是个鬼，闻不到，你没事吧？”
白素问长叹了声：“我明白了！它是在我买的早餐的纸碗里，被我带进来的。”
“你，你的意思，你吃了不少这个东西，这些是你吃剩下的？”
白素问捂住嘴，一阵干呕：“你，你住嘴！说得真恶心，虽然我没有吃到，但一想，也是够恶心的。”
“那它是藏在那里？”
“它是以虫卵的状态藏在装猪红粥的纸碗的卷口的地方。”
宋文东恍然大悟。他也送过早餐，那种纸做的碗，碗底或者碗口，是卷起来的，藏个虫卵，不是问题。
符纸继续烧，那奇怪的臭虫不再分裂，被烧得剥剥地响，留下一团焦黑的灰烬。
白素问把字纸篓拿到厕所去，扣在马桶上，放水冲。只见一阵旋涡，那些臭虫尸体被卷走了。
但屋子里的味道还在。
白素问拿起香水，到处喷。
宋文东想安慰她：“你吃早餐的时候，我看着你，都是拿调羹一勺一勺舀起来的，你的嘴没有碰过那碗。”
白素问哭笑不得：“别说了，谁用外面的临时餐具会拿嘴去碰的？又不是喝茶。”
宋文东自讨没趣，讪讪地问：“这个到底是什么怪东西？”
“这个，是一种上古巫术炼制的臭虫，我只是略知一二，要等我师尊回来再问。”
“它被人施法藏到你的早餐碗里，你也不能发现吗？”
“它在早餐的纸碗里，是个真正的虫卵，连我师尊都没发现。这就是怪异的地方，它身上没有任何法术气息，是颗真正的虫卵。到了我这里，它就开始成长，分裂。”
她掏出手机，一看，信号为零，想给杨石打电话也打不了。
哼，来吧。
白素问手一甩，那玲珑刺现身，她站在客厅当中，静静地等待。
“白姑娘，这臭虫不是被你烧死了吗？还有危险吗？”
“臭屁虫放的屁，能够破坏我师尊的符纸，这些臭气会去集中攻击一张符纸，但我不知道是哪张。这是种非常高深的巫术，哼，有的玩了。”
“巫术？也就是说，巫师？”
宋文东战战兢兢地跟她四处看，她看哪，他就看哪。
“白，白姑娘，再次确认下，你是杨大师的弟子当中，最厉害的吗？”
“我们每个人修习道法，都有侧重，不知你说的厉害，是指哪方面？”
“就是对付敌人那方面啊！”
“敌人是谁你都不知道，他是哪一派的道术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
“道术也分那么多的吗？就像武林门派？”
“你读书的时候少看点这类闲书，也不至少考那么点分，落到送个外卖也被人害死。”
宋文东有点沮丧，骂人不揭短，你干嘛老说这个？
“闭嘴！”
白素问紧张地看着厨房，外面那块玻璃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震动。
忽然，飘进来一张黄纸，宋文东一看，是张符。大声惊呼，这是他扔进来的吗？
“这是我师尊贴的，已经被臭屁虫的臭屁损坏，掉了下来，已经显了形，没用了。对方法力很高，我不知道能不能对付。只希望师尊早点回来。”
宋文东不敢眨眼，死死盯着厨房。
“他是要做什么？”
“大概是杀你。”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就魂飞魄散，彻底毁灭你。”
“为什么那么狠？”
“我不知道，看起来，你的存在，对他很不利。”
宋文东苦笑，我就一普通凡人。杀我要费那么大力气？
白素问眉头紧皱：“此事疑点太多，不及一一捋清，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吧。”
“我能帮你做什么？”
白素问想了想，指了指地上一把纸伞：“这是我仙家的遮阳伞，本来是准备拿给你用，遮挡阳气，我不知它能不能保护你，假如真的顶不住了，你就钻到伞里去。其他法器，大概你都碰不得。”
厨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碎裂声，那是外墙钢化玻璃发出的。宋文东很紧张地往外看，却什么也没有。
“白姑娘，你能看到吗？是不是他隐身了？”
“他就在附近，但没进来。”
“说实话，你们不是法师吗？这种钢化玻璃，敲碎它不需要费那么大的劲吧？凡人也可以做到的。”
“小子，保护你的不是钢化玻璃，而是我师尊贴在上面的一道道符。不突破这符，打破玻璃也进不来。”
她把旅行包拿脚勾过来，把一只手上的玲珑刺收了，翻出一沓黄纸，那都是画好了的。她拿出一张，念了咒，做个手决，往厨房那边扔去。
宋文东很诧异，一张软绵绵的黄纸，居然能扔那么远，看起来比扑克牌还硬的感觉。
但那符纸一粘到外墙玻璃，不到一秒，就落了下来。
他们的厨房连着客厅，就隔着一道玻璃门。这道门可不是钢化玻璃。厨房外面是个小阳台，阳台是被钢化玻璃隔开的。
厨房外面的阳台上，什么都没有，但就是能听到玻璃慢慢碎裂的声音，已经能看到裂纹了。
只见白素问出手越来越快，厨房里落了一地的符纸。白素问头上冒出了汗珠，停下来了，轻轻地喘气。
宋文东大气不敢喘，站在她身后，紧张地盯着前面。
白素问摇摇头，上去轻轻地把厨房门关上，飞快地在上面贴符纸。
宋文东问：“这样能挡得住他吗？”
“我师尊贴在外面的的能挡他一分钟的话，我这个能挡一秒。”
宋文东苦笑：“好死不如赖活，能晚死两秒也好啊。”
白素问嗔道：“你的幽默感是不是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时候？”
突然，外墙玻璃破了个小洞，一缕黑烟飘了进来。
那烟越来越黑，越来越大，落到厨房的地面，落到了那些符纸上。只见符纸好像被风吹了起来，开始旋转，把这股烟包裹了起来。
然后，那些符纸烧了起来，那团烟形成了一个人形，没有面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符纸烧完了，成为灰烬，消失不见。那黑烟嘿嘿地笑起来。
“就这么点手段，就想阻止我？”
白素问隔着厨房玻璃门，大声问：“阁下如何称呼？你处心积虑，破我家法术，到底想干什么？”
那黑烟不搭话，一抬手，厨房玻璃门轰地一声炸裂，玻璃渣满屋子都是。
在玻璃门炸裂的一瞬间，白素问以异常鬼魅的速度冲上去，刷刷刷，左右开弓，玲珑刺在黑烟身上已经划了六下。
那黑烟并没有躲避的意思，就让她刺，好像刺在真正的烟雾中，一点反应也没有。
白素问忙后撤，疑惑地说：“你并非实体，你只是个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