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直接不留余地,吩咐下人去通知司马府,选个日子成亲,在为了防止李碧梧反抗,还把她关进祠堂,让她反省自己。
一场闹剧这样结束了,大小姐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灵犀又添油加醋给她说了一通,简直比说书的讲的还离谱。
“外面在干什么?”天色还早,大小姐就被吵醒了,灵犀小声道:“好像是祭天仪式就要开始了。”
算算日子,应该就是几天之后,难怪最近玄裔都不来找她了。
被小凤凰念叨着的国师大人,正在和晋王讨论祭天仪式。“三日之后祭天,礼部已经准备妥当,也已经发布通告,让所有百姓斋戒三日……”晋王携漠王一同前来摘星面见国师。
玄裔想着忙完这一阵,还要去去找他的小凤凰,“外物无关紧要,主要是拥有皇室血脉的人都要到齐。”
晋王连忙点点头,还好宫宴上李栖梧和慧觉大师帮他找到了皇兄,否则漠王没有认祖归宗,祭天仪式也可能会中途终止。
“国师,祭坛早已建好,晋国已经等候多年了。”晋王记得小时候,父皇就在修建祭坛。
祭天仪式要皇家之人和官员们都参与其中,“牺牲之所也已经准备好了整牛、整羊、整豕和酒、果、菜肴等大量供品。”漠王是亲王,巡视牺牲之所是他的责任。
“祝文已经写好,请国师过目。”晋王今晚拜访国师的目的就是请他过目祝文,以免遣词出错,阻碍祭天仪式的进行。
玄裔接过祝文,大概扫一眼就当作过目了,繁文缛节都不是他应该关注的。
晋王看得出国师的漫不经心,只得先和漠王退下。
从摘星楼下来,晋王邀莫擎到御花园凉亭喝酒聊天,他们从前本来也亲如兄弟,许多年不见,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说说话。
“从小总是听说祭天仪式有多么盛大,多么恢弘,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以为这辈子都无法亲眼目睹。”晋王自从认回漠王,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都轻了一些。
莫擎也看过祭天仪式的场面描画,只能窥见片面的风华,“希望祭天仪式之后,国泰民安。”想起现在仍在受难的百姓,他和晋王已经烦心许久。
晋王笑呵呵打岔,“皇兄,那天算命可算出你命中有子?”
莫擎莫名尴尬,“我那天只是随口说说,其实根本没有,还不是担心对方下不来台吗?”
“说起来,李栖梧长得果然和心妍很像,以前我们三人常常一起去宫外游玩,只是没有想到,长姐横插一脚,也是我对不住你们……”晋王满怀愧疚,感觉欠皇兄的越来越多。
莫擎摇摇头,“不是你的错,心妍更加不会怪你,都已经过去了。”也许,十年、二十年,都永远过不去了。
晋王叹口气,“如果真的过去了,你何至于不成家?李栖梧算出你有血脉时,我还是很高兴的,起码你在世间还有所牵念。”
不过他也知道莫擎这个人,认定了一生一世的人,就不会变,太过执拗,和父皇倒是很像。
“成家太遥远了。”莫擎给自己斟一杯酒,“你也知道我的,认准了一个人这辈子就不会变了,我怎么会和别人留下血脉?”
想起李栖梧在宫宴上的批语,虽然其它挺灵的,但是这个就太不着边际了,他这辈子除了心妍,再没有过谁。
等等,“心妍?”莫擎猛地站起身来,他的确没有和别的女子有过来往,除了心妍。
“怎么了?”晋王被吓了一跳,莫擎一向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除了面对白心妍的事,今天这是怎么了,难得看他紧张一次。
莫擎摇摇头,不可能的,如果是他想的那样,心妍不会瞒着他不和他说,应该是想多了,喝了酒就容易想多。
他慢慢坐回座位,“喝多了酒,想得有点多。”
晋王看他没事,开玩笑道:“要是李栖梧真的算对了,你还有血脉遗落在外,可千万要找回来啊,否则祭天仪式进行不下去的。”
莫擎知道他在开玩笑,那我岂不是成为千古罪人了?”他爽朗一笑,继续喝酒。
晋王和莫擎说说笑笑,凉亭饮酒,依稀回到了少年时候。
曲公公在不远处守着,听着晋王和莫擎的笑语,颇感欣慰,这么多年以来,晋王都觉得欠了莫擎的,现在能够把酒言欢,真是值得高兴。
一晃眼,就到了祭天当日。
天色还是朦胧的,晋王已经起身沐浴,“皇上,时辰到。”日出前七刻,曲公公入殿提醒。
“铛铛铛”东方斋宫敲响太鸣钟,提醒晋王该起驾至祭坛,晋王理理衣袍坐上步辇。
钟声渐停,鼓乐声起,祭坛处已经布置完善,东南放置祭品,西南悬挂天灯,有烟雾缭绕,给人一种神秘之感。
晋王一进入祭坛,乐官立刻奏响编钟,这就是祭天第一步:迎地神。国师一身白衣,站在祭坛中心,不跪不拜。
晋王换上祭服,从左门进入祭坛,缓缓走上台阶,到祭坛中层行礼。
乐官奏响“始平之章”,晋王继续上台阶,至上层皇天上帝神牌前跪拜,上香,随后在列祖列宗牌位前跪拜上香。
随后,晋王献礼,回到皇天上帝神牌前跪拜,乐官奏响“奉平之章“,然后司祝跪读祝文,乐暂止。读毕乐起,晋王行三跪九拜礼,并让侍从进献牺牲祭品。
献祭完毕,晋王跪拜国师,取银针划破手指,滴入祭酒里,玄裔执祭酒,放至神牌前。
到这个地步,就算礼成了,晋王松一口气,“哐当”一声,祭酒酒杯从祭台滑落。
晋王慌张:“国师,这是何意?”曾看过古典记载,如果上天不满意祭天仪式,就会发生类似的情况。
玄裔没有惊讶,似乎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上天不接受祭祀,今日祭祀便作罢。”
晋王跪在神牌前,“国师,可是我们的仪式有误?我还没有上献祝文,莫非是奏乐出错?”
“奏乐没有错,也不是祝文的问题。”玄裔面无表情,一身白衣衬得他宛若神祗。
“那是上天不欲降祝福与晋国?”晋王只能想出这个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晋国就完了。
不被神祗垂青的国家,恐怕不久之后,就会被其它三国的铁蹄踏破国门。
祭坛下的官员们也开始骚动起来,到底晋国做了什么,才让众神失望?不肯降福于晋国?
“晋国没有做弑神之事,倒不至于被针对。”玄裔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下,淡淡一笑:“皇室血脉还未到齐,祭天仪式不能进行。”
众人恍然,如果不是上天动怒,也只有这个说法了。
“皇室血脉不是都找回来了吗?”今天到场的人,不止有皇室血脉,就连谢悠都到场观礼了。
“是啊,漠王不是已经认祖归宗了吗?”官员们议论纷纷,“莫非先皇还有遗落在外的私生子?”
“这倒是不可能,要知道先皇深情专一,应该不至于留情在外。”另一个官员立刻反驳。
“说起来遗落在外,前几天宫宴上李小姐给漠王算的那一卦你们还记得吗?”一名六品小官突然想起来听到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