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
转过一个弯,果然看到丁父丁母守在走廊上,两人一见他们,便急急地迎了上来,关切地看着他:“欧阳,你和宁雅间出了什么问题么?她说的这个决定太过突然……”
欧阳翔瞰闭闭眼,极力稳住内心的骚动,声音却比平常沉了几分:“她呢?”
丁母指了指身后的病房:“还在里面,我去叫她出来。”
尚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的欧阳翔瞰也知道不能直接冲进病房大喊大叫,轻轻地点点头,看着丁母转身,他垂在身侧的大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一双紫眸颜色比平时更加深沉,也更显妖冶,教人不敢直视。
同样守候在走廊上的苏宁见他到来,本想上前打个招呼,但惊见他眼底闪现的火花,绷紧的俊脸,以及他一出现就低了好几度的气温,不敢贸然行动,只好全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惊疑不定地打量。
自从她嫁给任太极后,整天忙着工作,忙着家庭,和宁雅见面的时间相对减少,但她也能猜到,宁雅进入龙斋工作,迟早会和主席见面,只是她没想到,主席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看来,他们之间,绝对不像宁雅说的,都已经过去了这么简单!
短短的几分钟,却是炼狱般的酷刑,就在欧阳翔瞰实在忍不住,以为她不肯见他而想直接硬闯病房时,丁宁雅终于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她脸色有些苍白,因一夜未睡而有些疲态,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教欧阳翔瞰看了又是一阵火起!她真的就这么担心那个男人吗!
“你……”见到浑身犹如冒着浓浓火焰的他,丁宁雅有些迟疑:他真的有那么喜欢她么?就算那天他明确说过那四个字,但她一直以为那其中必定掺杂了许多年前的不甘和不确定,再加上两人的身份差距,她一直以为,她对他并不重要,可如今……
不,所有人都觉得昨晚的她太冲动了才会说出要嫁给太行哥哥的话,但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这是一个契机,一个让她彻底远离欧阳翔瞰,彻底忘记他的契机!太行哥哥和她从小就认识了,她的所有观点他都知道,也肯定愿意包容,和他沟通起来,肯定顺利得多,更何况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感情本来就很好,一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问题,而且,大家不是都承认了吗,太行哥哥的感情,其实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而已,她相信,嫁给这样的太行哥哥,他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至于他,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她大概不用替他担心吧,像他这么出色的人,只有他不要的,没有他要不到的。
“跟我走。”欧阳翔瞰盯着她,深沉的视线扫过她脸上的疲惫,冷不防伸出大掌抓住她,将她拖往电梯,他们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谈话地方!
“不!放开我,太行哥哥他……”不,她现在还不想面对他,至少现在不能!就算她已经把事情想得过分透彻,却还是缺乏了一份直面他的勇气。
“闭嘴!”听到她居然要嫁给别人的消息,他已经隐忍到快要到极限,现在再听到她嘴里吐出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会叫他发疯!
“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我用强的?”感觉到她的挣扎,他回头,怒目而视。
丁宁雅深呼吸,算了,他都已经来了,以他的脾气,不说清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走吧,到你的车上去谈。”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丁宁雅此刻已经没心思计较周围射过来的好奇视线了,她只是不断的在心里为自己打气,说服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跟他沟通,一定要让他知道她的所有顾虑都是正确的,千万不要再像几年前那样,弄成两败俱伤的局面……更甚者,她不想让他恨她,真的,不想。
可惜,有时候,命运的改变,就在这样一瞬间。
“为什么?”两人上了车,知道丁宁雅不肯远离医院,也知道自己没有多余的耐性,欧阳翔瞰刻意安排自己坐到后座,摁下手边的按钮,将茶色玻璃升起来,完全隔绝外界的窥视,直盯着她的眼睛,强硬的索取解释。
几天前,他才不甘不愿地承认了对她的感情,不甘不愿地承认自己的心已被她虏获,才刚下定决心要将她留在身边,也才刚下定决心要为她学习。
他知道自己做得还不够,从来都不懂要怎么追求一个女人,不懂要怎么去讨好一个女人,但天知道这段日子他已经在努力学习当一个称职的男朋友,努力学习如何放下高傲的身段与她相处,甚至努力学习如何融合她的不懂规矩,他一直用着自己从不多的几本书上学到的理论,用着自己拙劣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善意。关心她比关心任何人多,在意她比在意任何人多,对她的让步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就连昨晚那种情况,哪怕他一个人在客厅里等到火大,他也不想破坏她们女人间的约会,他想给她一定程度的自由,也试着了解她的感受,解读她的心思……他看得出来,她其实也是喜欢他的,也是受到他的吸引的,却始终不懂她为何要一次次地逃走,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她看来,真的这么轻易就可以割舍么?
他不懂,他是真的不懂。
难道他的付出,关心,在乎真的都不能消除她心里的矛盾吗?都不能获得一丁点的认同吗?
他的愤怒和不甘都清晰明白地写在眸子里,更深层次的心痛和不舍则压在心底,丁宁雅看到的,也只有表面的情绪,这刚好符合了她先入为主的认定,认为他真的是大男人思想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