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能清火解毒,多吃点是有好处的。”丁宁雅顺带一说,又夹了片苦瓜到自己碗里。
“哈哈,是啊,清火,欧阳正好需要清火。我吃饱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大功告成的瞬间,席若曦立刻放筷走人,不等丁宁雅答话,她已快速地闪出大门,往停车室奔去。
“我吃饱了。”欧阳翔瞰也立即放下筷子,转出饭厅,回到书房。
看看忽然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的饭厅,丁宁雅又有些怔楞:今天是怎么了啊,怎么大家都不正常?
算了,我还没吃饱呢。丁宁雅想着,耸耸肩继续她的进食,没看到老管家略微有些担心的视线。
吃完饭,丁宁雅起身走到客厅,刚打开电视又站起来走到窗前,探头探脑地看了看逐渐黑下来的天色,心里有些犹豫:以她对他的认识,他是听不进拒绝,也绝不会考虑别人的意愿的,虽然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要她住下来,但她觉得,就算她现在去找他,要求回学校,他大概也不会答应的,特别是席若曦也走了的现在。
唉!谁能告诉她,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碰到这么奇怪的事?今天席若曦明示暗示的也说过很多遍了,说他对她是特别的,说他肯定是喜欢她才会这样,说他现在很忙,准备了很多年的计划正要施行,说他以前没主动讨好过谁,没追求过谁,说他从来都是生活在人们包围的中心,习惯了大家的注目与服从,说他……
其实她听得出来,席若曦是想告诉她,他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她呢?谁站在她的立场考虑一下?难道只要他喜欢,她就该完全配合他么?难道因为他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养成了那样的习惯,她就该改变自己来适应他么?如果完全改变了,她还是她么?
忽地,她记起了那个白天鹅和奔马的故事。奔马爱上了白天鹅,展开了热烈的追求,最后终于感动了白天鹅,两人决定以后都要生活在一起,永不分离,可是,白天鹅每天飞来飞去,奔马却只能在地上奋力的奔跑,白天鹅看了很不忍心,就折断了自己的翅膀,落下地来,和奔马长相厮守。可是,失去了翅膀的白天鹅已经不是原来的白天鹅,已经不是奔马眼中那个洁白无瑕,自由翱翔,姿态优雅的白天鹅,渐渐的,奔马的热情退却了,它开始忘记当初的诺言,转而寻找另一个吸引它视线的身影。
撇嘴,丁宁雅看着天边的晚霞:她不敢自诩为白天鹅,他也不是仅能在地上跑的奔马,但是,如果他真的有那么一点真心喜欢她的话,她想,他喜欢的,应该是现在的她吧?即使不知道她的哪一点吸引了他,但如果她变成另外一人,他还会喜欢她么?吸引他的那一点,还会存在么?如果他真的要的是那种仪态万千,上得厅堂的千金大小姐,他身边应该多的是吧,怎么挑也轮不到她呢,又何必辛苦的跑来“改造”她?
所以……所以……
“丁小姐。”所以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的丁宁雅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赶紧转身,看到老管家笔直地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陈伯,有什么事吗?”来了两次,丁宁雅也跟着席若曦唤他陈伯。
陈沐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道:“丁小姐,能不能麻烦你去看看少爷?”
“咦?”丁宁雅眨眨眼,疑惑过后涌上心头的竟然是一股不可言喻的担心:“他怎么了?”
“他……”陈沐看看那边空无一人的廊道,压低声音说道:“他回房间了,我估计他并不好受,但以少爷的脾气,就算难受死也不会吭声的,不过,我想,你可以去看看他,他会让你进去的。”
“我?”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尖,丁宁雅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怎么每个人都说她是特别的,她自己却毫无所觉呢?是她太迟钝了么?罢了,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她还是先去看看他吧。
朝老管家点点头,丁宁雅便走向那个直通他房间的廊道:上次她来的时候老管家特别跟她交代过,那边是少爷的房间,没事别去打扰他休息,所以她记得特别清楚。
扣扣。
站在廊道尽头,唯一的一道木门前,丁宁雅敲了敲门,耐心地等待着。
可等了一分多钟还没任何动静,她不禁加重力道又敲了两次,却依然没有动静,这下,她也有些慌了:看来他的确是很不舒服,不然怎么会没有回应呢?
心里一急,她没想太多地推门,意外地发现,这门根本没锁,也许,是这件屋子的主人太有自信,认定不会有人敢随意闯入吧。
前脚迈进屋里,她便有些不适应地瞪大了眼:这才几点钟啊?这屋子里也太暗了吧?
本能地往窗子方向望去,她发现,那里严严实实地拉上了深色窗帘,看那厚度,大概还不止一层,难怪遮光效果这么好!
转头扫视了一圈,她现在无暇欣赏这里的摆设,也无暇感叹这大得离谱的卧室,只朝着房间中央那张大床走去,在那里,有一个很明显的人形凸起,不用怀疑,他肯定是生病了!
“你怎么了?”踌躇几秒,她决定省去那个别扭的称呼。
人形凸起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般没有回应。
“翔,你怎么了?”再靠近几步,她睁大眼,想看清楚他的状况。
人形凸起翻了个身,变成背对着她,同时闷闷的声音传来:“没事。”
没事?没事你会天还没黑就躺床上了?骗鬼啊?丁宁雅翻翻白眼,直接跪到床上,伸手探向他额头:“啊!好烫!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