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无晚因为一直涉及此案,查案有功,被提拔成了大理寺少卿,户部侍郎另选他人。
说起这个朱无晚,最近也算是双喜临门,至少对他自己是这样的,官场上加官进爵,家庭上嘛,又添了一房小妾,就是简卿彧的那个丫头,那个真正救她的姑娘。
只是不知简卿彧作何想法,远嫁而来也未换得一心一意。
他领旨的那天,司应离推着姜肆余去朱府走了走,便衣出行,没摆什么排场。
那是她第一次很近地瞧着朱无晚,见到朱无晚的那一刻,司应离觉得他的脸有些熟悉,他长得似乎有些像自己。
“他长得和我有些像哎!”,司应离趁着没人笑着和姜肆余说。
姜肆余微微愣了愣,只道朱无晚和公主长得像,是他的福分。
他们快要离开朱府的时候,简卿彧带了个新的丫头从后院走了出来,说是最近身子不太好,所以才没能及时出来。
司应离问她最近可还好?意思也很明白,自然是说朱无晚纳妾这件事。简卿彧笑了笑,温婉又有礼,她看着朱无晚,“终究救他的人不是我,如今也是理所应当”。
她说得大方,笑得也温顺,只是司应离从她的眼角眉间看出了些许微微渗出的苦涩。她来的时候讲“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如今青丝未染,家中便再也不是她一个了,却也无从怪起。
马车上,司应离一直心不在焉的,姜肆余看了看她,“怎么?替弟妹担心?”
“不算担心吧,他俩这事外人也不好说什么,我就是觉得她好像把自己困住了”。
“怎么讲?”
“你想,她这么远嫁过来,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些吗?她如今不开心了,为何还不离开呢?”
姜肆余瞥了一眼她,“我的公主殿下,简姑娘是正妻,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是上了族谱的人,和离不是件小事。再者说了”,姜肆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有些调笑的意味,“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满脑子想着和离。”
“哎呀~”,司应离抬起眼撅了撅嘴,“我就是觉得与其蹈死以赴,不如及时止损。”
一辈子离了谁还不是继续过,旧的人走了总会有新的人来,人来来往往,自己开心最好呀,司应离想。
“这就是你在我病重的时候想着改嫁的原因?”
“……”
司应离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趁着人睡着的时候讲心里话,这被人揪着就是一辈子的小辫子。
这段日子算是姜肆余难得的宁静时光,他坐在轮椅上不用管许多事,光是想到他那大哥气得跳脚的样子就可以乐好久,眼前的花好像比往日更鲜妍些。
至于端茶倒水服侍他这种事嘛,还有一位公主伺候着,虽然伺候的笨手笨脚,倒也不枉费自己帮她挡了那一剑。
至于那天晚上除了自己的人,还有谁来暗杀,姜肆余大概心里也有了个数,刘筠不算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
刘筠快要到平阳的时候,姜肆余腿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还需要休息没什么大问题,顶多也就再坐半个月的轮椅。司应离一直以怕碰着姜肆余的伤口为由分房睡,大大方方地将主屋留给了姜肆余,自己乐颠颠地去了偏殿。如今随着姜肆余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再也寻不到理由分房睡了。
一群人盯着,总分房也不是个事,只好又卷着被褥搬了回去。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谁来睡地铺。让司应离自己睡,那是不可能的,地铺肯定不如床舒服,司应离笑眯眯地瞅了瞅姜肆余,姜肆余也笑眯眯地看了看自己还放在轮椅上的腿,一脸的“好一个没良心的结发妻”。
“我不介意与你同榻而眠”,姜肆余大方利落地给出了一个好主意。
“呵呵呵”,司应离白了他一眼,“我介意”,随后便叹了一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地铺铺好。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公主,居然有一天也要被迫睡地铺,真是人生中难得的经历,值得铭记终生。
七日后,刘筠到了平阳,一群人护崽似的将刘筠护送到姜王城,生怕这位太子在姜国出了什么闪失,无妄之灾能免则免。
不过出不出闪失,这也不是姜国能决定的,有的时候还得看刘筠怎么想。不出所料,刘筠到平阳的第一天被遇到了刺客,可惜的是那刺客武功高强,轻功顶绝,居然一院子的护卫也没有抓住。
姜皇震怒,要求那一群办事不利的废物尽快彻查,将凶手缉拿归案。为了安抚刘筠,免得那个病秧子被吓死,给他办了一场宫宴,自然是由许贵妃操持的。
许贵妃惦记着琳朝曾经派人刺杀司应离这件事,对刘筠自然是极度不满。刘筠这一趟来打着求亲的旗号,但真实目的具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求亲这件事大抵还不需要一个太子舟车劳顿数千年。
这场宫宴办的也算尽心也算不尽心,处处都维护着姜国的体面,只是对于琳朝的饮食风俗许贵妃没有嘱咐人特别留心,还是按着姜国的来操持。
倒是司应离,听说了这场宫宴,顿时好奇心大作,她还没见过那个逼得她成婚的人长什么模样。姜肆余对此评价她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忘恩负义,吃着碗里的还想看着锅里的。
司应离回道碗里的不对她胃口,锅里的闻味道就不行,她就想看看不行成什么样。
许贵妃本来不愿意让司应离来,她私心里想让司应离离这些纷争远一些再远一些,只是架不住司应离央求,再者说了,这场宫宴,嫡公主不到场似乎也不太合乎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