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葵才走进宛白的身边,那紧闭着的双眸突的睁开,只是眸色不是那么清亮,有些朦胧样子也有些憨直。
看着她那难得糊涂可爱的模样,刚才因为她不爱惜自己的怒意也消失了不少,神色也柔软了不少,唇角漾开一个淡淡的微笑,却是低声斥责,“不是让你回来就进思亦准备好的屋子休息吗?”
宛白一时没想到她开口第一句竟是关心自己,心中不由一暖,也更为当初明智的选择而庆幸,也为自己能够遇见她而开心。
冰冷的面容情不自禁的荡漾开笑容,轻轻的摇头,道:“不放心。”
三个字,却道出了她对安若葵的看重。
没有为这件事再说什么,安若葵直接问道:“怎么样?”
宛白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之前准备好的笔墨拿出,然后坐了下来,将昨晚见到的那人画下来。
不出一会一张栩栩如生的画像就出现在安若葵眼前。
看着这张画像,安若葵眸色也只是一深,然后很快的撕碎了,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宛白,打笑道:“你可真像个八宝盒,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却说思亦,醒来后没有立刻去安若葵的寝宫,而是直接来到了宛白的房间,可推开房间看着那空荡荡的房间和那丝毫没有动作的床铺,心中不由一紧,暗忖不会是出事了吧。
匆匆从房里推出,急切的赶往安若葵的寝殿,就连一路上有人叫自己都不曾注意,只想赶快将这个消息告诉小姐。
谁知当她满头大汗的赶到小姐的寝宫时,看到的就是一袭黑衣的宛白扬着头望着小姐,明媚的双眸隐隐有什么闪动,只是因为那轻微的推门声儿快速的隐去,最后又恢复到了之前冷漠淡然的宛白。
见她在小姐房里,思亦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上前略带不满的道:“你没事就好。”说出的话确实暖人心窝。
看了眼被小姐撕碎的画,思亦的眉宇蹙得老高,心中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可还是不确信的问道:“小姐,知道是什么人了吗?”
安若葵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思亦本就不笨,小姐这样明显的暗示自然是懂的,面色比之前更为难看,白凡是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没想到她竟然是皇后的身边的细作,潜藏的深啊。在这后宫之中怕是没有哪一处没有她的眼线。冷冽的道:“小姐打算怎么办?”如果这里不是宫中,她一定立刻去解决了她。
安若葵诡异的勾出一抹弧度,清亮的眼眸竟是算计。将宛白留在房中,带着思亦优雅淡然的出了寝殿,往平日白凡打扫的院落走去。
白凡虽然被皇后刺伤可也不敢偷懒,相反还要比平常更为努力,所以这会大家都去休息了还留着她一个人在院落里打扫着。
肩上的刺伤还有那被针尖扎的小洞,随着每次挥动着扫帚而一阵阵的发痛,不出一会就已经汗流浃背,面色苍白,唇瓣更是白的吓人。
可她不敢休息,要是在平日这些活她老早就做完了,由于受伤今天动作迟钝了很多,所以大家的事做得差不多了,而她还剩下一堆,如果现在休息必定会别管事的嬷嬷责打,说不定还会发现身上的伤,那时自己恐怕就在劫难逃了。
所以就算现在疼得快晕过去了,可也强忍着那痛楚一下下的扫着。
安若葵和思亦因为习武,视觉比一般人都要好,远远的就看出白凡今日有些不对劲,那迟缓的像是八十岁老太太才会有的动作更是让人生疑。
顿了下,缓步上前,状似悠闲的在院子里闲逛着。
因为只想着快点将这院子打扫干净,又因为身上的伤而夺去了大半的精神,所以安若葵来的时候白凡根本就没注意,直到她走到她的面前,她才发现。
因为心虚,匆忙的跪了下来,可由于动作太过突然突兀又没有任何准备牵扯到了肩上的伤口,忍不住的轻哼了一声,可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硬是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只是早已经满头大汗的脸上汗珠连接成串的低落了下来,更是死死的咬住唇瓣,不敢松开,就怕一松开那桐呼声就破口而出。
看着她那战战兢兢的模样,要是以前安若葵和思亦还会认为她这是害怕小姐所致。毕竟之前在玉葵宫没有人是不怕小姐的,可现在看在她们眼里却是另有原因。
那双锐利的双眸将白凡上下看了个通透,对着她的请安声也没有做出任何的搭理,就只是那么冷艳的看着,好像她就是一件玩具,在被主人检查是不是完好无损的。
白凡虽低着头,可头顶上传来的目光还是让她瑟缩着身体,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真的害怕了身子竟然微微的颤抖了起来,眼睛更是不敢看她们一眼。
就在白凡以为自己会在这样锐利的眼神下死去的时候,安若葵终于不紧不慢的开口,清冷的嗓音像是山间的清泉给这炎热的六月带去了一丝丝的清凉。
“你叫什么?”
太过和顺的问话,让白凡有些震惊的抬头,看向那张被黄金面具遮去的大半容颜,喑哑着嗓音道:“奴才白凡。”
声音太过细微,安若葵像是没听到,身子不由往下弯了弯,轻轻的嗯了声。
白凡以为她没听清楚,想要提高,却发现嗓音因为昨晚的发烧和今日的劳累根本发不出来,尽力扯着嗓子,低吼出来,“奴才白凡。”
那过分沙哑的声音,让安若葵不悦的蹙了蹙眉头,很快又像是什么都没不介意的关心问道:“你嗓子怎么呢?是不是生病了?”说完不给白凡反应的机会,赫然伸出手,搭在那明白低垂的肩上,另一只却是覆上她的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