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头还以为耳朵听错了,神色满是狐疑道“什么?书上内容你都记下来了!你小子不是糊弄我吧,我昨天才拿给你的,你这一天不到就全给记下来了?”
怪老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走到了李泽雨身边,绕着眼前跪着的少年仔细打量起来,一双苍老枯瘦的手掌时不时的抚摸着下巴上那缕灰白的山羊胡子,嘴巴不时的发出咂咂之声,再次问道“你小子真的没有骗我,全记下来了?”
李泽雨跪在地上,膝盖有些酸痛,看着怪老头围绕着自己打转,正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看的李泽雨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听见怪老头发问,连忙回答道“是的,弟子不敢欺瞒师父,师父不相信可以随意出些题目来测试一下徒儿。”李泽雨原以为怪老头会问些草药的名字,让他来回答药理及药性。
怪老头心情渐渐平静下来,随即反应过来,眉毛一扯双目一登,怪叫道“咦,你这个小滑头,表面看起来忠厚老实啊,到学会顺杆子往上爬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收你为徒啦,算了算了,你先起来吧,我验验你是不是真的都记住了。”
李泽雨双膝酸痛,早就已经想起来了,无奈想表现的憨实一些。一听到怪老头让他起身,连忙迅速起身,躬身站好,李泽雨面露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
怪老头见李泽雨一脸自信满满的神情,眉眼一挑,“来吧,小娃娃,和我进来,我取几味药,你来辨认我看”说着转身进了铺子中,李泽雨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这是李泽雨第一次来到百草堂里面,满眼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左手边是一张半人高的柜台,柜台上放着竹筛子里面还陈放着几株没处理的植株,一杆药称放在了旁边,柜台后是两列约莫八尺高的大立柜,一格一格的抽屉,看起来像棋盘一般,草堂中充斥着药香,李雨泽很喜欢闻这样的味道,微微有些陶醉。
怪老头掀开进入内堂的门帘,回首对正四处打量的李泽雨道“你稍等我一会,老老实实的站着,别乱动堂里的东西。”说着人就进入内堂中去了。
不一会怪老头就拿了两株翠绿色的药草从内堂走了出来,脸色略显得意,怪笑一声“今天我到要考校你一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都记了下来。”说着将两株药草放在了李泽雨的面前。
李泽雨看着神色有些得意的怪老头,面有异色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这怪老头,性情乖张,不按常理出牌,不会使了什么手段想要整我吧。”拿起了怪老头手中翠绿色的药草仔细的辩识了起来。
怪老头见他一言不发,笑意更甚,问道“你可认识这是什么药草?”
那两棵药草皆有筷子长,长着一丛白色的根须,都有五片四瓣绿叶,通体翠绿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其味如樟木。
李泽雨见两株药草如此相像,以为怪老头拿来了两株一样的药草,故意戏弄自己。
李泽雨认出了那棵药草,充满自信的道:“这是四瓣青丝草!”
怪老头点点头望向了李泽雨,眼藏笑意,“小娃娃,那你来说说这株四瓣青丝草的习性和功效。”
李泽雨从容不迫的道:“四瓣青丝草,因其叶片四瓣,成熟后草籽落地状入青丝而得名,常生长在山中向阳处,其性寒凉…”
李泽雨脑海中出现了书中一条条详尽的注解,有条不紊的说完之后,露出一抹德意的微笑。
怪老头听完之后眼中满是玩味“很好,那么就这样,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李泽雨看着怪老头古怪的神色,感到一阵不妙。
“这老头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就拿一株草药来考我,肯定有陷阱。”李泽雨想到这,再次仔细观察起来,将两株药草分别放在鼻尖嗅了嗅,总觉得哪儿有一丝不和谐,眉目紧锁想了片刻后猛然惊觉,指着其中一株草药道“这…这不是四瓣青丝草。”
怪老头眼中的玩味消失,神色一滞,惊诧一声“哦?说说看。”
李雨泽感受到了怪老头的异样,心中更是加强了信心,拿起手中的一株药草道“这株是天灵草的幼苗,天灵草,通常生长于两千米以上的山上,喜欢气温极低的环境,成熟的天灵草叶脉中会有一道红线生出,叶瓣也会变为六瓣,但是幼年期的天灵草与四瓣青丝草却极为相似,连许多要学大师们若不细心查看都会认错,但它们确实还是有着细微的区别,天灵草根须长期生长在寒冷的环境中,根须为雪白色,而且气味有一丝淡淡的香甜味,四瓣青丝草根须则为乳白色…书中也就只用了一句话一笔带过,说天灵草叶片长到四瓣时与四瓣青丝草极为相似。”
怪老头静静的倾听着李泽雨的讲述,神色渐渐露出了一丝惊叹,带着欣慰笑意道“好,很好,非常好,哈哈哈”
怪老头满是欣赏的看着李雨泽,不免也为他的聪慧感到惊叹,小小年纪又如此细心,观察细致入微,如此心性实在难能可贵,爱才之心大起,看这小子越看是越欢喜,‘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李泽雨看到怪老头神色的转变,满脸尽是欣赏之意,顿时大喜道‘徒儿名叫李泽雨,今年六岁,是镇上李家长子李四海的独子,师父在上请收徒儿一拜。’李泽雨打蛇随棍上的本事练的是炉火纯青,看准了机会直接便跪下来拜师。
怪老头哈哈一笑,却也没躲闪,稳稳的接下了李泽雨不标准的拜师礼,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李泽雨‘起来吧,我本也就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怪老头能感到李泽雨并非奸邪之辈,心性温良,有时会有些小滑头,再加上李家在镇上的口碑一直很好,李家家主更是忠义正气,家风淳厚。
看着李泽雨起身后站到一旁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便又继续道:‘我本打算这辈子,不再收徒,将这一身青囊之术直接带入棺材中,在我快要行将就木之时,没想到上天把你送到了我身边,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我这一生就收过两位徒弟,第一次我看错了人,希望这一次...’说到这怪老头没了声音,愣愣的看着李泽雨,陷入了追忆之中。半晌才回过神来。
李泽雨疑惑道‘师父,我还有位师兄啊,那他...’
刚想问些和师兄有关的消息,还没说完,怪老头就将话题打断,他并不想和李泽雨过多的说以前的事,似乎也不太想说大徒弟的事情。
‘此事你莫要多问,以后我也许会和你说,现在你先替为师买些豆浆,包子来,以后清晨不许再来打扰为师’说完丢了几文钱给李泽雨,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李泽雨接过铜钱,小跑着出了门去。
看着李泽雨离去的身影,怪老头露出了一丝苦笑,自语一声‘也不知道,这孩子拜我为师,是福还是祸啊。’怪老头,躺到了摇椅上,将烟袋点燃,长长的吸了一口,伴随着摇椅轻轻的摇摆,怪老头再次陷入追忆之中,双眼微眯似有光芒闪动,一声似有似无气青烟伴随着淡淡的叹息从草堂中传出。
李泽雨手里攥着铜钱,一路小跑来到了街道边的包子铺,终于成功达成目的,拜了怪老头为师,李雨泽满心欢喜的提着早餐,向着草堂铺子走去,心中却是在思考着怪老头之前说的话与古怪的神色‘师父之前还有位徒弟,那他在哪呢?怎么没见他来看过师父呢,师父好像也不愿和我过多的说这些事情,真是个神秘的老人家。’满心疑问的李泽雨来到了草堂前还没进门就大喊道‘师父,包子买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