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云儿睡得很不安稳,即便在睡梦中也仍然眉头紧锁,“炎!炎!”一声惊叫,从梦中惊醒。
还未从完全清醒,云儿抚着胸口,心有余悸,梦中血淋淋的场面是那样真实,炎浑身浴血的样子是那样清晰,这个梦真是太可怕了!
“嘭!”门吱呀地开了,云儿迷糊地看向门口,可是门外什么都没有。云儿只当风大,将门吹了开,披上外衣,起身准备将门关上。
“妹妹,怎么还没睡?”不知何时,云初日已站在云儿面前。
“啊!”云儿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云初日,才放下心,“皇兄,你怎么来了?”
“为兄只是来看看,你在这住的习不习惯?”云初日径自走向屋内。
“多谢皇兄关心。”对于突然来访的云初日,云儿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跟我还需要如此客气?”云初日笑问云儿,“来,让为兄看看我的外甥。”
“皇兄!他还没出生呢!”
“无妨,来让皇兄看看。”拉过云儿,将手心轻放在腹上,感受着肚里孩子的呼吸。许久,云初日才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来,把这药吃了,将来生下的孩子身体会更加健壮。”
“谢皇兄!”云儿不疑有他,轻嗟了口茶,将药丸吞下。
“初雪,以后你好好待在皇宫做你的公主,其他的交给为兄就好!”
“谢皇兄!”云儿温柔地看向云初日,原来一直以来是她错怪皇兄了,皇兄待她是极好的。
“早些休息吧。”说罢,便如来时一样,静静地走了。
云儿欣慰地看着云初日离开,至少,此刻她不再觉得那样孤单,血浓于水,她也是有亲人的。想起梓冉曾经的殷切期盼,云儿觉得她是时候振作了,她应该多关心关心身边的人。
关上房门,重新躺回床上,这一次,云儿不再被梦魇所困。
翌日,云儿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梳洗过后,便差人去寻梓冉。
“公主!”梓冉单膝跪地,一身黑衣劲装,长发早已扎成男子发髻,不复昔日的柔弱。
“别叫公主了,还是叫我云儿吧!”云儿亲切地扶起梓冉,心中早已没了怨恨。
“您不怪我了吗?”
“其实,你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相反的,我还应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此时又怎能安心养胎?是我一直错怪了你!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你能原谅我吗?”
“公主,”接收到云儿哀怨的眼神,梓冉立刻改了口:“云儿,我哪敢怪你啊!”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还是好姐妹。”
“嗯。”梓冉淡笑。
“那你到底多大?”
“我已经二十了。”说起年龄,梓冉颇为尴尬,当初在山谷之中,有意将真实身份隐瞒,连年龄自然也是假的。
“那我不是占了你便宜,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便唤你一声姐姐,可好?”
“好。”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云儿看了看梓冉,确定她不会生气才继而说道:“你到底喜不喜欢萧?”
话才问完,只见梓冉脸上浮现一层薄晕,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那你这样做,不是会伤了你们的感情?”
梓冉的嘴角漾起一抹浅笑,明明是别人的事,可是她却紧张得像是自己的事一样,“从一开始,便是为了取得萧的信任,这结局,便是早就预料到的。”
“可是,你难道不想争取一下吗?”这样就放弃了,不会觉得遗憾吗?
“那你又为何不争取?”梓冉反问。
“我……”小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是啊,她不是也没争取就放弃了吗?一开始便选择的放弃,所以最后分开也是理所当然的。是因为这样,所以一直以来才没有怨恨吗?
“云儿,若是遗憾,那么你的遗憾一定比我深!”看向凸起的腹部,孩子快生了吧。
“他……还还吗?”云儿支吾着问道。
“不好!”梓冉也没说谎。
“不好?”正欲端茶的手微地一颤,不好?怎么不好?
“是的,其实那天我将你送走以后,萧雨若便派人追了来,萧受了重伤,至于慕容炎,据探子回报,目前仍神志不清。”梓冉紧盯着云儿,深怕她承受不住。
“小姐?这与小姐何干?”
“你还不知道吧。你心目中善良的小姐,其实是个心机深沉,野心勃勃的狠毒女子,现在澜沧已经掌握在她手中,她接下来的目的便是皇上!”
“不可能的。小姐她、小姐她不是那样的人!”云儿猛地摇头,小姐不是那样的,她与小姐自小一起长大,小姐的为人如何,她比谁都清楚。
“不管你接不接受,这都是事实。”
“梓冉,他……”想问他伤得是不是真的很重,想问他什么时候会好,想问他……所有的想问,最后只是化作了泪水。
“云儿,你别太伤心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你千万要保重身体。”梓冉眼见云儿成了泪人,不由内疚起来。
“我没事。”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回肚里,“我只是觉得世事无常。”
“没事就好。”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不知是安慰云儿还是安慰自己。
“姐姐,我想找点事做,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让我觉得自己和废人一样。”
“找点事做也好,你想做什么呢?”
“我想自己做些点心,女红。”
“嗯,也好。只要别太劳累就行了。”
“姐姐,我想在院里搭个秋千!”
“好!”
“谢谢姐姐!”话落,便是一阵沉默。
梓冉看着沉浸在思绪中的云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明明思念得紧,却硬要装作不在乎。她以为她不知道,在澜沧的皇宫中,她的院里就有个秋千,那还是某人亲手为她搭建的。
从那日起,云儿便不再问起慕容炎,只是一径的忙着做点心,女红,偶有闲情,会在秋千上小憩一会。
这样宁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半月过后,云初日的失踪急坏了北殃朝堂,连带得云儿也就再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