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张主任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没想到，自己对他法外开恩了，这小子还不领情。
“我说，你让我写检查，做检讨，这件事等于就是我默认了。我不要你给我手下留情，给我处分吧。这样我还能去上诉。”
“上诉，你去哪上诉？”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我想副校长也不能什么，都是他说了算。他让我剪的头，还要给我处分，我去找校长评评理。”
“你还要去找校长？”
“当然，我王永健，就是死也不能做个冤死鬼。就算我有错。也不能，什么事都赖我。何况我还有人证，我要找校长听听他怎么说。晨哥，到了校长那里，你愿意给我作证吗。”
“我愿意。”
这下，张主任真为难了。他知道，王永健他两个敢这么说，就敢这么做。事情真要闹到校长那里，倒霉的首先是自己，付校长那就更没办法交代了。
不过，刚才话已经说出口，今天不处理这个王永健，自己这个政教主任，以后在学生面前，也别想再有任何威信了。
张主任现在有些骑虎难下。
双方就这样僵持在那里。
这时李晨开口了“永健，事情确实是咱们做错了。主任已经给留情了，咱们就别再说什么了。”
“对，你看看李晨都明白，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
“张主任，这件事永健也知道错了。他说找校长，肯定也是心里也觉得委屈，都是气话。能不能就在这儿写个检查，就别惊动班级的老师和同学了。”
张主任明白李晨的意思。就是说写个检查，事情就算了。双方都有个台阶下。
看今天这情况，自己再硬要坚持。他们两个，搞不好真得闹起来。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能闹起，自己和付校长可闹不起。
目前来看，李晨的办法确实是一个折中的选择。
这样处理虽然便宜了王永健，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付校长那里也有个交代。
“既然李晨给你求情了。王永健，我就对你网开一面。你现在就写一份检查给我。”
“永健，还不快给主任认个错。谢谢主任。”
“谢谢主任，我错了。”
“嗯。”
主任也看出了王永健心里不太乐意。
“主任，我劝一下他。”
李晨把王永健拉到一边。
“晨哥，怎么答应他写检查啊，我最烦写检查了。还不如给个处分呢。”
“永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想事情到这一步，主任什么都不说，直接让咱们走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可是我检查写不好呀。”
“写的好不好没关系。他如果真想处分你，怎么说都不好使。还会给你讨价还价的余地。现在主任这边就是要一个面子和台阶下。管你怎么写，谁会去看。你只要写了，主任面子上就能过去。”
“是呀，我只要拿出态度就行了。谁会去看我的检查。”
“对，你快再去给好好承认下错误。”
王永健再次来到张主任面前，一脸沉痛。
“主任，我想明白了。都是我的错。作为一个学生我不该剃光头。您教育的很对。听了你的话我深深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才明白我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笑。你像黑暗中的明灯，给我指引方向。让我不再迷茫。我很庆幸，在我的人生路上，有您这么一位导师能时时刻刻提醒我鞭策我……”
王永健一口气说起来没完。最后还是主任打断了他。
“好好，认识到错误就好。也不用给我拍马屁，戴高帽。我从事教育行业几十年。见过的学生多了，也不相信，你的思想觉悟能提高得这么快。”
嘴上虽然这么说，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张主任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
“你小子，别光耍嘴皮子。去把检查给我写了。”
“好，我现在就写。”
说完，王永健就坐在桌子前，拿起笔写了起来。
只见时而沉思，时而刷刷点点。
张主任看在眼里觉得甚是欣慰。
“李晨，和王永健是好朋友。你们在一起要互相帮助。他有的时候，做事出格了，你要提醒着他一点。”
“我知道了主任。”
“我写完了。”
王永健把检查交给张主任。主任把检查拿在手中。看着他们。
“王永健，今天不是你第一次来我的办公室，但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让你写检查不是目地。目地是要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要改正。
身为一个学生，时刻要记得学生守则。哪些事能干，哪些事不能干，心里要清楚。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回去以后管住嘴，不要胡说八道。军训这些天你就带着帽子，别让其他人看见。希望你能引以为戒，以后注意自己的言行。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好了，你们两人回去吧。”
两人道谢，离开了张主任的办公室。
等两人走后，张主任打开王永健的检查看了起来。
（我的检查）
（今天，我犯错误了。因为我，剃了一个光头来学校。）
（张主任让我到办公室，教育了我。我开始，觉得光头很凉快。不明白光头有什么不好。）
（主任告诉我说。学生不能剃光头。如果你也剃光头我也剃光头。大家都这么做，很快我们的学校就会有许许多多的光头。）
（那样学校就变成了寺庙。我们也就成了和尚。）
（通过主任的话，我认识到了光头的危害性。）
（我决定以后再也不剃光头了。）
王永健
1998年9月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