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公主们在河间王府的时候。
豫章不喜欢人多,原来的她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在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想着自己的心事,也是从三叔出现以后她才渐渐的喜欢和人接触,尤其是和七斤,好吧,七斤不算人。
她喜欢被三叔抱起来举高,喜欢被三叔抱到七斤柔软的后背上,喜欢一整天待在三叔的武德殿哪怕什么也不干,可是今天不行,今天是河间王妃的寿辰,长公主姐姐带着她们几个代表母后前来贺寿,她不喜欢却不想让姐姐为难,所以还是答应姐姐一起出宫来看看,这是她第一次走出皇宫,从来到王府就一直静静的躲在一边。
长公主姐姐带着妹妹们祝完寿都坐在王妃的身边陪着王妃说话,豫章也坐在一边安静的听着。听着听着就习惯性的走神儿了,她们说的东西好难懂啊,没有三叔教得新九因歌好懂呢。一边想着一边还轻声的背起来“一一得一、一二得二......”豫章坐的离王妃有点远,正在跟长公主说话的她也没注意到席间已经有个小公主不耐烦了,正在那背乘法口诀解闷儿呢。
“你背错了,是四六廿四。”一个经过的小胖子听见了豫章的嘀咕,也小声的说道。
能来王府贺寿的都是些王公贵族、贵戚宗亲,头一次出宫的豫章倒也没怪罪这个小胖子的无礼,没搭理他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背。
小胖子见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不搭理他,很不高兴,平日里在家跋扈惯的,哪能受得了这种无视,但是他也不傻,知道能坐在这桌上的人的身份未必比他低,再者说他也不敢在河间王府里撒泼,李道宗可比他老子厉害多了。
小胖子眼珠一转,对着豫章低声说道:“你背的那个是我爹编的,你从哪偷来的?”
豫章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个小胖子竟敢诋毁三叔,刚要斥骂,一想到这是王妃的寿辰不能过于失礼,便低吼一声:“再胡说八道看本宫撕了你的嘴!”
“我没说谎,不信你跟我来看看,就在我家书房呢。”小胖子信誓旦旦的回道,然后转身做出一副要带豫章去证明他说的是真的的表情。
涉及到三叔的事情豫章是绝对不会退缩的,见姐姐们都在忙着跟王妃说话,也不打扰,站起身来。俩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坐席,溜着边往外边走去。
外院中长公主的侍卫看到了出来的豫章公主和走在她前边的景阳王小世子,但见公主没招呼,也就没主动过去,只是暗中观察着。俩人溜出了河间王府往对面的景阳王府走去,几个侍卫也暗中相随。
......
李选骑着高头大马,后边跟着骑着他送的小马的三小只奔跑在长安的大街上,很快就来到了河间王府的外边。跟来的长公主内侍找到了留下的侍卫,问清了豫章公主的去向,几人又来到景阳王府。
李选拦下就要登门的三小只,胳膊一晃看过豫章画像的肉肉直扎天空,高空高清无人驾驶无级变速侦察机启动。
不一会儿天空上一声鹰鸣,接着肉肉高速俯冲的身形扑到院内的一处房屋之上,确定了,就在景阳王府。李选一马当先冲到王府门口,仿佛能感受到李选的心理,身下的法拉利抬起前蹄重重的踏在掩上的满是铆钉的大门上,只听咣当一声,大门被踏的四敞大开。
李大官人无视围过来的王府侍卫和下人,纵马一个窜越下了台阶,直奔王府后院,三小只手提横刀跟着三叔杀气翻腾的打马进府。
王府侍卫们刚拔出鞘的刀又都插回去了,就算不认识李选,后边的太子和两王爷都没少见过吧,那可都是当今陛下的亲儿子,这事他们管不了,也管不起。侍卫头子除了打发一个下人快去河间王府找王爷报信以外,也就只能跟在这群闯进王府的不法之徒的身后给人家保驾护航,别让人家磕着碰着,这事儿太他么的憋屈了。
景阳王府的院落不小,但是四人四马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跑的也不慢,后边跟着的侍卫头子肝都快碎了。
哎哎,那可是王爷最爱的花圃呀,就这么给踩成烂泥了。爷呀,咱骑马呢,能不能走好路呀,假山上他能跑马吗?!那马也是,你不能跑假山上去你绕开呀,你踢倒了它算几个意思,王爷呀,你那金鱼这回没人忘了喂了,破缸流水、金鱼细碎,下锅都嫌太烂了哎......
卧槽,二道门那哪个傻货把拒马抬来了,你他么想谋杀亲王吗?!侍卫头子都顾不上想象老王爷见到前院景象得心疼成什么样了,赶紧扯着嗓子喊着让人搬开拒马。
二道门前的管家也看出这几个悍匪来历不俗了,也连踢带踹让下人把刚刚摆好的拒马搬开,可是悍匪来的太快了,拒马那么重的玩意儿哪能那么快就搬开,管家和侍卫头子这下子心凉了、都凉透气了。这么快的马速撞上拒马,那还能有好吗?
三小只也看到了前方的拒马,一边勒缰绳,一边冲着马上就撞上拒马的三叔撕心裂肺的喊道:“三叔!快驻马,三叔!”
再看李大官人不但没有丝毫要减速的意思,反而又快了几分,这厮在马上长臂一探,单膀较力,那个五、六个人都没搬开的一节拒马就被这厮单手拎了起来,就势一挥,另一节拒马轰然散架,法拉利再往前探,人借马势,李选单手平举的拒马重重地击在紧闭的二道大门上,大门像是被巨锤砸碎的石头一般四散炸开。
三小只看的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几欲冲破身体的血勇之气灌注双瞳,手中横刀重重的拍在刚要停驻的马匹之上,骏马再次飞驰,追逐着前方如杀神般的背影。
侍卫头子目瞪口呆,王府管家......呃,王府管家已下线。
景阳王府的后宅之中
小胖子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狠狠的扇着自己的胖脸,他是真的吓到了,就是听见她背的那个歌诀挺不错的,想着找个办法骗过来,好去讨好他爹,琢磨着也就是个都没见过的郡主也没啥可怕的,可谁知道这是一个公主呀。早知道借他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打这样的注意呀。
豫章得知了这个小胖子的身份,也知道了小胖子给自己耍的小心思。不但没觉得不好,反而挺高兴,因为这代表着三叔是真厉害,随便写写的歌诀都能让一个郡王世子起了歪心思。
“好了,这次希望你长个记性,不要以为身为皇族宗室就能为所欲为,本宫还要回河间王府,你自己去找宗正寺领罚吧。”
说完豫章站起来往外间走,小胖子一看这公主挺好说话呀,这就没事了,自己的老爹是宗正寺卿,这罚和不罚没啥区别呀,他还不知道他爹已经被夺职了呢。感觉逃过一劫的小胖子赶紧起身就要对着公主长施一礼,然后,他刚刚举起的小胖手就被天上的肉肉判定为攻击,再然后,哼哼,城阳王世子李佐伊的下场了解一下。
豫章这辈子、不!哪怕到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忘不了那个裹挟着漫天木屑举着一节拒马飞奔而来的身影,此时的她刚刚拦下发飚的肉肉,迎面就看到了那个杀气凛然的身影,“三叔......”
“丫头,没受伤吧?劫走你的那个小王八蛋呢?”李选的戾气在看到豫章的一瞬间就散去了不少,扔了半截破烂的拒马,翻身下马,抱过小公主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伤才松了一口气。
“丽凝妹妹!”还不等豫章回答三叔的问话,那三小只也提着刀、跨着马、红着眼窜进来了。
“三叔,太子哥哥、泰哥哥、恪哥哥,我没事,肉肉都教训他了。”看着如此紧张自己的三叔和三个哥哥豫章的心像是骄阳下的白雪,化成水流在心田里暖暖的。被四双眼睛盯住看,李丽凝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李选一看,那小胖子也真是点儿背,你说你行礼就行礼搞那么大动作干嘛,这不是找事儿呢。既然都受到处罚了,豫章也没什么事,也就算了,李大官人抱着豫章领着还想补一刀的三小只出了景阳王府。
王府外边今天被陛下特批可以不卧床的景阳王透过洞开的王府大门看到了碎烂的花圃、倾倒的假山,破成碎片的二道门,老头儿差点没气死,我大小也是个郡王呀,夺了我的职也就罢了,变相软禁我也就算了,可你们不能骑在我脖子上拉屎还要让我接着吧。你太子又怎样、亲王又如何,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咱们就君前死磕。
李选一行人出了王府大门就见到了目眦欲裂、恨不能用目光把他们千刀万剐的景阳王。
“太子殿下还有三位王爷,何故如此欺我景阳王府,还望给老臣一个交代。”老头儿强行稳住心神,声音都是从牙缝里呲出来的。
李选拦住了想要出前的太子,坐在马上瞥了一眼,他不想说因为你那小兔崽子威胁了公主,怕给豫章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所以拦下李承乾,气定神闲的道:“没什么,就是见你王府的风水不好,帮你改改。呀,没改彻底,稍等。”李选把豫章送到李承乾怀里,打马走到王府门外的拴马桩旁,单手拨出一根,颠了颠,在众目睽睽之下砸在大门上的匾额之上。放佛看不见众人惊呆的表情,淡定道:“现在改好了。”
豫章公主:“......”三叔好帅!
三小只:“......”卧槽!三叔霸气!
侍卫头子:“......”谁家改风水要砸大门?!
景阳王,景阳王......快!快去找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