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中据传是道教祖师老子写道德五千言的地方,按现代的地理来讲是秦岭山脉的一段,横贯东西,位居中央,成为中国南北天然的地质、地理、生态、气候、环境,乃至人文的自然分界线,具有全球地质共性中的独特性,其造山带与盆山地质科学内容丰厚、典型、集中,富有代表性,故长期受到国内外地学界的关注。
自尹喜草创楼观后,历朝历代没少在终南山大兴土木,秦始皇曾在楼观之南筑庙祀老子,汉武帝于说经台北建老子祠。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方名道云集楼观,增修殿宇,广纳门徒开创了楼观道派。
到了大唐更是厉害了,唐宗室奉道教始祖老子为先祖,大力尊崇道教,特别是因楼观道士岐晖曾赞助李渊起义,所以老李建立唐朝后,对楼观道特予青睐。武德初,就修建了规模宏大的宗圣宫。
皇后娘娘告诉李选,要是有机会还是去宗圣宫拜拜,怎么那也是他老爹李渊建的,可惜李大官人逛终南山就没准备走游览景点,这哥们压根儿就是想爬野山去的,人群熙攘的旅游景点后世见得太多了,跑到那些地方都不知道是去看景还是被当景看了。
清早出了皇城的李选在皇后娘娘再三叮嘱下离开皇宫。昨晚经过各种尝试,终于让垢姐姐答应了可以不带太多侍卫。李选只带了易栗和四位玄甲军,一行六人,不,还有一鸟,轻车简从出了长安城往蓝田而去。
一路无话,李选一行很快便到了。眼前连绵的山脉起伏不定,怎么看怎么像他李大官人此时的心电图,靠近山脚下的官道旁有一间小茶肆,几人翻身下马走进了这个小小的草屋。
说是一间茅草屋,其实就是个草棚子,里面用黄土和青石堆垒了一个灶台,上边架着一个提梁铜壶正汩汩冒着热气。
“几位客官快请坐。”像是店主的憨厚老汉热情的招呼道:“进来喝碗热水,歇歇脚。”
边说边在一张小方桌上用抹布用力擦了擦,排开了六只粗瓷大碗,拎着铜壶倒上了水。
李选端坐在小桌的一角,挥手示意站在身旁的小易栗和四个侍卫也坐下,拦下小易栗要试毒的举动自然的端起大碗轻抿一口,道:“老哥手艺不错呀,这可是乌梅汤?”
老汉听言很是高兴,呵呵一笑道:“不是啥手艺,也是过路的一个客官教给老汉的。”
一句话打头,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另外几人诧异的目光中聊开了,几句话以后老汉已经开始管大唐亲王叫小兄弟了,听得小易栗直翻白眼,那四个玄甲军到是挺淡然。
“小兄弟这是要进山干啥?”
“随便走走,闷了一冬天了,出来溜溜腿。老哥有啥好去处没有给老弟指指。”
“老汉也没去转过,就是听过路的人念叨过几个地方,楼观台、太乙山什么的。”
“有没有人少点的地方?”
“小兄弟,可不敢啊,这离得官道远了可是不太平呀,可不敢去那些个地方啊。”
“不太平?是有什么吗?老哥给讲讲老弟也好心理有个数儿。”
“早年间流传下的,越往山里歹人越多,都是些乱党逃户,杀人不眨眼呀,小兄弟可千万要多个心眼儿啊。”
歇够了李选起身谢过热心的老汉,领着随从们沿着官道往山中走去,说起这官道还是李渊为了修宗圣宫时扩建的,这些年也反复的清理,路况倒也算平坦,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几个随从,太闷了,小易栗是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不说话,那哥四个除了吃饭喝水放佛就没长嘴。好在还能看个景,要不然李选都快要憋死了。
时近端午,赶在春末夏初时节,山上已经算是郁郁葱葱了,几人随着李选信马由缰沿着进谷的官道上随意的走走看看,随着日头渐渐上来,身边不时有进谷的马车、牛车经过,原本还算幽静的道路现出几分熙攘的繁华,李选有些不喜,正好前方隐约见一岔路便打马走去远离了驿道。
这是一条被废弃的小路,路面上略低于道旁的杂草显示着它已经很久不曾有人光顾了。马蹄轻声敲打着荒草,发出草株倔强的唰唰声。
远离官道后,属于山野的静谧重新降临,参天树木枝杈纵横,遮掩着星星点点散落下的光点,清风拂过光点雀跃,却显得小路愈加幽深。
人说曲径通幽,今天的李选很是有寻幽的想法,所以一行六人便随着小路的去处而去。
曲曲折折走了许久一条小溪、一座木桥横在小路之上,再往前出现一座小庙,围墙上斑驳的木门虚掩着,门上的匾额剥落的很是严重,已然看不清小庙的名称,只能透过一些倒塌的围墙能看到院内一座孤伶伶的建筑。
深山野道木桥,颓墙破门小庙。
李选觉得此处甚有意境,翻身下马来到庙门之前,带着几人站在庙门之前,再仔细打量,匾额上隐约现出三个字,现在只能勉强看清后两个是“均观”两个字,看来这是一座道观,终南山作为此时的道教圣地,竟然也有维持不下去的道观也是少见。
嗖嗖,几声衣袂破空的声音打破了李选关于破庙的幻想,身后的四个玄甲军侍卫已经分四个方向把李选和易栗围在中心退离庙门,手中横刀出鞘,凝神四顾。
李选拍了拍身边颤抖的小易栗,平和的目光变得犀利,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几道人影从破门穿门而过,立在李选等人身前。
“见过汉王殿下,卑下北门屯卫百骑司安宁。”来人单膝跪地恭敬道。
对上了,这名字李选之前从垢姐姐嘴里听过,是准备派给李选的暗卫。
“起来吧,下次出现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
安宁应是起身,李选也示意身边的侍卫收起武器,问安宁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回殿下,算上卑下十七人,按照陛下吩咐,暗中护卫殿下。”
“恩,行吧,你们看着来就行,进去歇歇吧都。”说完李选迈步进了院子,院中只有一座三间土坯房,房前杂草丛生,几株果树夹杂其中。
安宁跨前几步推开中间的房门,屋中一看就被打扫过了,还摆上了几把座椅,看样子就是现做的。
“殿下,山中简陋,委屈殿下了。”安宁有些歉然道。
“不错了,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都坐下吧,说说这山里边有什么好看的。”李选没在意环境,当先坐在一把木椅上,又示意人都坐下。
“殿下,此地有大小山谷七十余处,多道观。外围相对平坦,游人颇多,越往里越险峻、人极罕见且有不少前朝逃民遁入,百骑司曾多次深入欲寻人口,奈何山高险阻并未有收获。”
“看来逃户的人口不少呀,正好咱们这次也往里走走,看看能不能撞上,要是运气够好没准还解决了你们百骑司的任务了。”
安宁有心想说不行可他不敢,偷眼扫了一眼那四个侍卫的表情,看看有没有阻挡的意思,好嘛,木头人一般。
得了,反正在哪也是干玩命的活,安宁躬身应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