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皇宫
十三岁的大唐太子李承乾脚步飞快的奔跑在宫道上,来往的宫侍都慌忙的闪开,也不免好奇的想着这个平日里稳重的太子今天是怎么了。
李承乾是顾不上这些了,刚刚下朝的他要尽快赶到母亲的寝殿,时间已经很紧了。因为每年的今天母亲都要带着他们弟兄几个为三叔祈福一天。
自打记事起父皇和母后就常常对他说起三叔的故事,他知道这个从未见面的三叔为护送怀着自己的母亲拖着病体单枪匹马的与刘武周的大军对垒在晋阳城,母亲和自己顺利的逃了出来,三叔却不知所踪。事发之后父亲大怒领军击败刘武周,但刘武周却提前跑到突厥,父亲虽多方向刘武周降军打探,却还是没有找到三叔的下落。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三叔却依然音信皆无。虽然没人明说,可李承乾知道三叔多半已不在人世了。所以父亲母亲才力谏将青雀过继到三叔名下以承香火。
李承乾自小就怨恨李元吉,不光是因为李元吉飞扬跋扈,经常偏帮那几个叔伯兄弟欺负自己,更多的是在刘武周入侵晋阳时,他临阵脱逃,使得身怀六甲的母亲深陷重围、更使得身染重病的三叔命丧黄泉。
爱屋及乌,恨乌亦然,所以当父皇杀了李元吉的时候,李承乾没有丝毫的怜悯,哪怕那时的他已熟读《诗》、《礼》,他只有解恨。他对三叔的事情好奇无比,三叔的聪明辩惠、勇武、身染重病却依然对母亲和自己的保护,在被李建成、李元吉家的小辈们欺辱时他常常想要是三叔在该有多好。从父母的言语中他能感觉出来三叔可不是父亲那时候的性格,他凡事不忍、快意恩仇,就算面对几十万大军依然横刀相向。
长孙皇后的寝殿外
李承乾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待呼吸平稳后才整理衣冠迈步进殿,外殿没有宫侍,不用上朝听政的青雀挺着胖乎乎的肚子整理着一会儿要用的东西,听见有人进门抬起头,见进来的是大哥,放下手里的东西乖乖的给大哥行礼。李承乾稳住身形一本正经的回礼。
“泰见过太子殿下!”
“卫王免礼,辛苦。”
“不敢,不敢。”
......
皇后长孙氏怀里抱着两岁的城阳听见外间的声音,黛眉微皱,唉,自己这两个儿子哪都好,看着也都谨严守礼,可就是总觉得有些不好,榻上的稚奴醒了过来,哼哼了几声打断了皇后的思考,俯身去看小儿子是怎么了。今天她把宫侍、嬷嬷都赶出殿了,这怀里一个、榻上一个也够她忙乱的了。
“母后,都准备好了,何时动身?”
“就现在吧。”说着长孙皇后抱着城阳起身,“承乾你抱上弟弟,青雀拿上东西。”刚醒过来的小稚奴酒杯李承乾抱在怀里和提着物件的李泰一起跟在皇后身后走出大殿。
......
“卫王,还殿下?”李选听到李靖这一嗓子愣了一下,你老李头也真是坏得很呀,怎么开口就给人封王了,老李呀老李,你飘了。席君买也愣了,心道:总管这是怎么了,张嘴给人封王了?李选身后的老乌、老塔到是很淡定,什么王的、下的,两人表示听不懂,不过这老头还挺懂礼数,这臂力也不错,都半天了这手还没放下呢。
李靖也顾不上别人的眼光了,当他看清站在自己身前的李选时就一下子傻了。这是见鬼了吗,你能想象一个都认为死了十几年的人样子都没变突然活蹦乱跳的站在你跟前给你打招呼吗?你那时应该是什么表情?这已经不是诈尸了好吧,这简直就是活见鬼了。快超出心理承受范围的李大总管了觉得是不是最近忙于战事,太累了以至于老眼昏花了?
此时的情形有些诡异了,李靖干瞪眼不说话,李选也懵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席君买愣着,直氏人还感慨着李总管的臂力。
好半天还是李靖先反应过来,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收回双手重新对着李选深施一礼:“敢问......敢问......”可一对上李选的眼神又走神儿了,关键是也太像了吧。李选刚反应过来,听到两个“敢问”又差点迷茫,您是想问什么呀到底?敢问路在何方?那我是不是回你一个路在脚下?我至于这么吓人吗?刚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我现在称得上是一枚优质小鲜肉呢,自己看到自己都差点被迷住,你这两个“敢问”是被我帅到了、还是吓到了?
心里乱七八糟的表面倒是没现出来的李选也不等李靖“敢问”了,直接先自我介绍吧。
“某李选、字先之,乃关中人士,大业末为避战祸远遁于此......”直接把对席君买说的那一套说辞又拿了出来,语句还加工了一下,听起来文雅了不少,就是拗口了些。
李选的一席话让李靖的心也略略安定一些,收起其他心思重新见礼,双方总算是正式开始了会晤流程。
营地中最大的毡帐之中,两方分列而坐。
双方就大唐与直氏部的双边关系展开了深入的交换意见,从颉利俘虏到栗种育良,从良马优选到耕牛驯养,从皮革加工到棉衣冬装,从疆域置换到并入大唐。
李靖从据理力争到听得云山雾绕,再到欣喜若狂。席君买干脆就不听了,太欺负人了,牛眼都快突出眼眶了,可他还是听不懂,天知道李兄说的是什么。
高产栗种、优秀的战马、耕牛的驯养,不用别的,只要是真的就这三样就够换一个开国伯的爵位,开始的时候李靖还觉得颉利是个物件,现在,呸,那是个什么东西。李选说的那些东西除了颉利对大唐太重要了,别说李选只想在定襄附近要一片草场和大唐的庇护,就是要半个敕勒川估计皇帝陛下都敢应。李靖越听越欣喜,这个李选必须带回大唐去,这就是个宝贝呀,之前还觉得自己家功劳太大真是上天给他一个分功的机会呀。
为了能给直氏找一个安全的生存之地,李选是撒开了鼓吹上了,自从知道自己来到的是这个千百年前最璀璨、辉煌的盛世,他越来越想亲眼去看一看这时代她骄傲的样子,成行之前首先要安排好直氏部和狼群,这是在碛北那片荒原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家人,虽然因为他的原因后来的荒原也不荒了。所以李选竭尽全力的向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帝国高层之一推销自己,只要自己有足够的价值,那么李靖背后的BOSS就会越重视自己,毕竟能被称为天可汗的男人,应该不会搞出什么种族歧视吧。
会谈进行到第二天的时候通漠道行军大总管李積的到来将会议提上高潮,身为并州都督的他当场表示在都督府范围之内除了晋阳周边,任直氏部选一处安居。整个会议在愉悦的气氛中结束。两个老李都表示会马上与长安联系,席君买率部留下负责联络和帮助搬迁,郁都设代表直氏部向大军赠送马匹、粮草、辎重若干以示友好。两个李老头兴高采烈的返回行军大营,当晚百骑司统领亲自率队携带一份由两人联名起草的奏折离开漠南奔向长安。
送走两位当世名将,李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妹的,着双边会议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心累呀!整场会议大部分时间都在鸭子听雷的席君买和听一半云山雾绕的郁都设可能觉得段位相当竟然关系更好了,这会儿两人正兴致勃勃的参观部族的马群,看的席君买哈喇子都快流到胸脯子了,大方的小鱼当场送了他一匹法拉利,这下子席君买更颠了。
李选独自一人跌坐在帐中,外表安静的他,脑海中却像开了锅一样,卫王?魏王?是谁呢?太宗时期好像只有一个魏王,就是李泰,李靖不可能不认识,更不可能认错,且李積到来后并没有出现一样的情况,也就是说李靖所说的wei并不是李泰的魏,那又会是哪个呢?不是太宗的儿子难道是李渊的,李建成是太子,自然不会封王,李世民是秦王,李元吉是齐王,李渊的嫡子也就这三个了。不对!还有一个李玄霸,只感到脑袋里轰的的一声炸开了,上一次纷乱的信息流和新出现的混合在一起,一下塞满了大脑硬盘,李选宕机了。刚刚本来是想回忆一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结果把自己的“网路”弄瘫痪了......
许久“重启”成功的李选目瞪口呆,我竟然是李玄霸?!我的个天爷呀!时至今日李大官人总算知道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世,脑袋里的“瘤子”也终于消失了,看来是自己在西伯利亚遇到的通古斯大爆炸和李玄霸在晋阳遭到的雷击形成了某种关联,造成了现在这种结果,李选与李玄霸正式合二为一。
漠北行军大营
李靖、李積两人对坐,因为李靖的一句话,两人久久不语。
皇宫三清殿
皇后长孙氏领着长子、次子和三子跪伏在祖宗灵位之前一整天。
东宫明德殿
李世民呆坐案后,面露悲戚。
太极宫
袒胸露乳的李渊挥退了歌舞,大殿之上形单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