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落在车窗上,雨滴好似连成了线,雨水敲击窗子的声响让我有些心焦。
我打开了雨刷器,咔咔的响声,玻璃上模糊不清全是水痕。
外面路灯更加昏暗,我打开了直行大灯,把光线给到了最亮。
车子开动了,不快不慢的往前走。
我心情很糟,今天的事情有些狗血,一想到死胖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揍他出出气。
陈天启,你到底是我的贵人还是我的灾星?
我干着不情愿的工作,处处受着他的恩惠,忽然觉得人生有些无奈。
噼里啪啦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雨水比刚才大了不少。
车子继续开,转眼到了一个公交站点,我歪着脖子看了看,外面十分冷清,一个人都没有。
我心里释然,大雨天的就连鬼都不爱出来,呵呵。
经过了又是几个站点,终于见到了三个民工。
三个民工还是打开了车门,但是他们并没上车,见到脚下的狗血红线,他们全都退缩了回去。
我这下全都知道了,他们三个原来都是鬼。
长吁了一口气,三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以前虽然上过我的车也没害过我。
我关了车门不去管他们,心想着赶紧到焦化厂,或许一路没人我就直接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睡觉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没想到今天时来运转,陈天启帮我挡了箭,我的运气还不错哦。
正得意的哼唱着小曲,忽然发现站牌到了,我才注意到刚才自己分了神。
车子停好,等了五分钟,什么人都没有,我刚要开车却发现车子前面占了一个人,他穿着一件雨衣,蓝色雨衣包裹着身子,却看不见帽子下面的脸。
真是岂有此理,不在站点等车,他竟然堵住了车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不要命了?上车走车门行不?”
我大声喊着,蓝雨衣似乎领会了什么,他暗暗点头,转而按照我指引的方向走了过来。
啪嗒,车门开了,蓝雨衣一下子上了车,他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红线忽然愣住了。
我有些紧张,难道他是鬼?
“多少钱?”
“两块!”
“我有十块,能给我找开不?”
说实话我从来不找零钱,可是这么大的雨,我怎么能不拉他?
“行吧,算你运气好,我带了零钱来着,帮你投了,你把十块钱给我。”
我说着给了他八块,自己往投币机里投了两个硬币,他把湿漉漉的十块给了我。
车子里的灯光比较昏暗,我低头看着,这钱有些不太对劲,有些黏糊糊的。
“你这钱怎么黏糊糊的,像是上面有胶水呢?”我好奇的说道。
蓝雨衣笑着说道:“奥,刚才我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个跟头,可能是淋了雨水了。”
我低头看着手表,十分钟快到了,赶紧开车的好。
轰隆隆一声,车子开动了,蓝雨衣还站在门口,他没往里面走,身子一歪直接把雨衣掉在了地上。
“哎呦,我真是不小心,从来都没做过公交车,随便坐?”
蓝雨衣掉了雨衣,他撅着屁股对着我,两腿跳了过来,随后拿起了雨衣。
我差点没吐出来,这都什么年月了,没做过公交车?
我一个孤儿从小都做过几次,别说这么大的人,四十多岁了还问我坐哪?
“你随便坐吧,到什么地方提前告诉我,我好停车。”我不耐烦的说道。
“那个,我到焦化厂吧,就叫焦化厂。”
我没说话,继续开车,蓝雨衣两只手抱着雨衣,目不转睛的盯着车窗,像是在张望着什么。
“咱们……工人有力量……嘿,咱么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
蓝雨衣忽然哼唱着歌曲,我瞬时间石化了。
如果我没记错这可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流行的,但是看他的年纪也就四十多岁,可是按照那个年代的人来说,至少也有五六十岁了,怎么也差了十多年的时间。
或许有些人喜欢怀旧,我有时候也唱一些老掉牙的歌曲,或许这家伙是个工人,随便下班高兴了一唱,谁知道呢?
我开着车子,几个站点都没什么人,蓝雨衣又把雨衣穿上了,我从后视镜上发现,他的雨衣竟然沾了许多狗血,显露出了淡淡的红色。
刚才他的雨衣掉在了地上,我才想起来,扭头看了看,地上的狗血果然断了线。
什么?刚才他的雨衣蹭掉了狗血,难道是故意的?他是个鬼?一个认识狗血的鬼吗?
我胡乱的猜疑,止不住心中的疑惑,转头看着对面,焦化厂的牌子已经到了。
执拗一声,公交车停下了,我的心终于落了地。
回头看着那个家伙,他竟然还在座位上哼唱,似乎全然没在乎到了站点。
我觉得诧异,赶紧回头看着他。
“焦化厂到了,你怎么还不下车?再不下我掉头了,再走就回头路了。”我不耐烦的说,现在只要掉头我就能回到家中洗个热水澡了。
蓝色雨衣好像没听见我说话,他时不时的看着外面,那种感觉像是等着什么。
“我等人,小伙子,你别急嘛。”
“你不是说道焦化厂下车吗?这都到了,什么人呀?”我好奇的问道。
蓝雨衣浅笑了一番,他转过头看着我,我吃惊的发现,他的眼睛竟然变成了血红色!
血红色的眼睛惨白色的脸,冰冷的身体似乎还冒着寒气,他慢条斯理的站在了起来,不慌不忙的样子像是在嘲笑我。
“我是鬼!你不怕吗?”
蓝衣人忽然站到了我面前,他直挺挺的身子似乎一块木头,两只血红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
我愣住了,没想到刚才一时疏忽忘了狗血的事情,他竟然趁虚而入。
俗话说的好,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右手暗暗抓着桃木匕首,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鬼大哥,我当然知道你是鬼,我这条线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跑了这么久当然知道有鬼,不过常言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也没必要跟我过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