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杜衡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的时候,却只感觉到身后一阵震动,然后便传来两声低吼,从声音判断应该是那两只巨猿。
而被这两声低吼惊动的,除了他之外,还有周围所有的士兵,几乎在同一个瞬间,那些士兵都同时架起了武器,神经也都随着紧绷了起来,战事一触即发。
杜衡回头去确认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只见那疲态尽显的那只名为小白的巨猿面前,竟有几只红线蛇正对着它怀中虚弱的小白猿吐着信子,而且距离之近,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杜衡一惊,这蛇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摸过去的?而且看样子,若是那巨猿再晚发现一会,它怀里的小白猿,估计已遭毒手了。而更让他吃惊的是。他目光寻找那红线蛇来自何处的时候,却愕然的发现,那红线蛇竟然来自于托帕的脚下。
看见那两只巨猿愤怒的样子,托帕发现杜衡投来目光的时候,便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别紧张,让它们别冲动。”
杜衡微微皱眉,审时度势之后他回头看向那连只巨猿,无奈的摇了摇头,并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而那巨猿应该也能明白现在的形势,所以虽有不愿,但也只好压制住了激动的情绪,忍住了怒火,暂时按兵不动。
杜衡看见那两只巨猿都按捺了下去,便回头对着托帕说道:“托帕王这是要做什么?”
托帕依然挂着他那富有亲和力的笑容:“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将那刚出生的小白猿移走,免得误伤了它。”
“将一个新生儿自它母亲的怀中移走?这还能称得上没有恶意?”
“可我们也不能就让它们就依仗着这新生的小白猿调养生息吧?它们多恢复一丝力气,一会我们就要多死几个人。”
“你若非要动手,不怕找不到那块骨头了?”
托帕却又是微微一笑:“这便就要多谢神使大人了。其实之前我们也多次碰见过这巨猿,可它似乎并不愿意搭理我们,我们四处爆破,挖掘,也未见其阻止。可当我们接近了这个地方的时候,它却突然发起攻击,驱逐我们。你说,这是为了什么呢?”
杜衡一惊,这巨猿此番做法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难道这托帕早就知道那东西就在这里?可转念一想,恐怕这巨猿也没别的选择,若真如其所说的那样,这么大量的军队,如果那巨猿不出来阻拦,到了现在,那东西恐怕多半也已经被挖掘发现了。
见杜衡半天没有说话,托帕便也没再等,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们能确定它在这里守护着什么东西,可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经神使大人刚才的一番点拨,在下便已经有所顿悟了。”
与托帕脸上的微笑不同,杜衡则是脸憋的通红,他在心里已经把托帕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心想你这小子,这不就是当众嘲讽我么?可以他的角度来说,如此说话不怕神使降罪么?还是他早已经做好了与自己这个神使撕破脸的打算?还是说,在他眼里,只要是阻挡他的人,无论什么身份他都要铲除么?
想到这里,杜衡眼睛提溜一转,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嘴角又弯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让阻挡他的人更多一点:“托帕王多礼了,不必客气,人生在世,有些困惑,再正常不过了。我也是一样,就比如,我就十分不明白,你们连这里具体藏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就能将前线兵力全部调度至此,而放任国家大好河山落入人手,放任子民流离失所,饱受折磨?”
杜衡本意是想离间这些士兵与托帕的关系,因为他觉得这些士兵或许已经许久没有与外界联系了,他们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亲人在外面的处境,或许便会心生动摇。
杜衡说完话后,便用目光扫向周围士兵。可结果是,这些士兵的意志出奇的坚定,目光决绝,毫无动摇。而就在杜衡十分疑惑的时候,一旁的塔菲却出乎意料的率先站了出来,问道:“敢问托帕王,在你心中何为国君?”
面对塔菲的质问,托帕面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原状,似乎难掩心中的波澜,看样子,他应该是十分重视塔菲:“一国之首,万人之尊,民之父母,百姓庇护。”
“你虽未行礼继位,却已是国君正统,可你所做所为,哪里谈得上为人父母?哪里谈得上庇护?”
却只见托帕叹了一口气,脸上难掩失落:“你认为我就是那样的人?”
“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
“可有的时候,眼见并不为实。”
“那你到是说说,实情到底是什么?”
托帕没有正面回答塔菲的质问,而是反问塔菲:“你认为,我托索罗国,几百年来,凭什么能对抗那些所谓的神选者,给予普通人安稳祥和的生活?”
“巫术。”
托帕摇了摇头:“其实不是,能支撑整个国家的,其实靠的是我族先祖偶然寻得的红石矿。”
塔菲疑惑:“据我所知,红石只是一种祭品,难道还有其他的说法?”
“你没去过前线,当然不知道这红石的重要性。”
说罢,托帕随手摸出一块约有拇指大小的红石来,接着对着塔菲说道:“你看这一小块红石,便可抵一头水牛用。若没有红石,我们便需要大量的消耗牲畜作为祭品,而牲畜的大量减少,会使国内人民的肉食减少。而即使专门增加祭品牲畜的养殖,对于饲料的巨大需求,也会占用人用的耕地。而且就算我们最终能解决这些问题,但想要将大量的牲畜投入战争也是非常困难的。如何携带?如何存放?如何运输?走到哪都会是活靶子,还会使军队的机动性受阻。所以,巫术虽然强大,但没有红石,却也无法与法术相抗衡。而可惜的是,红石矿已经枯竭了。我们马上便到了没有祭品可用,无法使用巫术的境地了。即使能临时调用一些牲畜,却也杯水车薪,难以挽回颓势。”
“想想办法,总会有替代之法。”
“自发现红石之初,我族先祖就知道这红石并非永世之法,但寻找替代又谈何容易,几百年,我族人各地寻找红石矿,研究巫术,企图寻找不使用祭品的方法,以及尝试寻找各种祭品的替代品,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试了。可几百年过去了,我们都一无所获。所以才冒险在此舍命一搏。”
“搏什么?”
“搏一个获取神力的机会!”托帕的这句话,似是蕴含着他无尽的豪情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