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猿城上前,芳芷也只得回了一礼。不知她到底知不知道金擎苍心里的盘算,但看样子,她之前的问题似乎也只是下意识的随口一问,犹如寒暄一般,也不是十分重要。因为,在被打断之后,她也并没有什么不悦,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换了一个问题:“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们收到消息,这里的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恐怕林族长孤身犯险,所以前来支援。”金擎苍很快的做出了答复。猿城为他争取的时间,似乎很受用。只是,他不知道这位名作芳芷的银甲护卫是否会相信关于时间回溯的事情。不过即使对方会相信,多方考虑之下,金擎苍现在也没有打算将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而且这一切,现在没有什么能证实的办法,搞不好实话实说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他现在需要编造一个比听起来有些荒诞的事实,听起来更合理的理由出来。
“什么消息?什么事情?林族长若不能应对,你们来又有什么作用?”
面对芳芷接连而来的问题,金擎苍的嘴角竟然微微的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因为这些问题他显然已经预料到了:“我们在山下,活捉了一名企图自爆的恐怖份子,审讯之后得知这里有人企图控制本是前来修补封印的人员,来释放一个法阵。”
芳芷听见金擎苍所言,先是一怔,但很快的,她便找到了金擎苍话里的漏洞,并提出了她的疑惑:“一个企图自爆的恐怖份子,连死都不怕,怎么这么快就招供了?”
金擎苍却脸色不改的回道:“这是因为,那个人本不想死,只是被一个名作无魂鬼的人所控制了。”其实,这才是金擎苍最想说的话,也是他这番谎言之中最大的赌注,他认为,这位银甲护卫大人,会离开林壬,出在此处出现,必定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若是芳芷的目的与他们一样呢?本就是来寻找那些本是前来修补封印的人呢?而且,刚才他还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提及有人企图控制前来修补封印的人员时,芳芷的微微一怔。他大胆的猜测,芳芷或许已经找到了那些修补封印的人员了。
果然,听见金擎苍的话,芳芷一下子便沉默了。然后思考了一会,回道:“你们又是如何使那人脱离控制的?”
金擎苍见状,便微微一笑,回道:“若不知其具体实现控制的方法,确实是很难快速的使受控人脱离控制。但巧就巧在,我们之前与那个无魂鬼打过交道。知道他的神性是通过接触对方的血液,来施展控制之法。”虽然,在金擎苍现在的经历之中,他没有亲眼见过无魂鬼,不过却也在当日金琬裘的叙述之中,了解了其中的前因后果。只是他之前一直都存有一些疑惑,不过现在却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那他又是如何远距离控制他人呢?”
“血吸虫。”金擎苍没有往下说,他的推断是,那无魂鬼施放出的血吸虫,或许与他自身会有什么特殊的联系,只要那血吸虫寄生在其他生物的身体之中,或许便能实现控制的目的。不过,他却不能十分肯定这一切。所以他只能说道这里,剩下的一切,便由芳芷自己联想了。好在,在他们的这个阶层里,这种类似于打哑谜的交流方式,还是挺常见的。
而芳芷听见了金擎苍所言之后,似是又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跟我来。”便转身向雾气的深处走去。
金擎苍见状,急忙招呼身后几人跟上。
然后就这样,几人在迷雾之中,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而随着芳芷放缓了脚步,几人渐渐的发现,他们的前方,竟然出现了一群被捆绑起来,但依然在地面不停蠕动的人。
“你们看看,这些人与你们捉住的那个恐怖份子,情况相似么?”芳芷随即说道。
“这还要容我查看一番。”金擎苍坦然的回道。他之前虽然说了谎,但编造的却也只是他们活捉的那个企图自爆的恐怖份子身上的事情。所以,即使现在出现了漏洞,或者是与现在这些人身上的情况不同,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推脱的理由还是很多的。
不过,实际的情况,却让金擎苍松了一口气,因为事实与他的推断竟然出奇的相同,那些人的指尖,都有一个似是细针戳破的崭新的微小创口。但这却又让他心里一沉。
“这是怎么回事?”金擎苍抬头想芳芷问道。
“和情。”芳芷回道。
“和情?”金擎苍疑惑道。
芳芷点了点头:“修补如此之大的封印,是一件很复杂且很精妙还很费时的事情,期间不能有任何偏差。然而,这么多人相互配合,即使经过再多的训练,也依然很难在这么长的时间内都不出任何差错。所以,便会有这样一个仪式。名作和情。”
“具体如何操作?”
“这乃我族秘法,没有族长之命,恕难奉告。”
“那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办?”金擎苍无奈的一甩手,摆出一副我不管了的架势。
芳芷想了想,然后说道:“众人刺破手指,流出血液,滴在酒碗之中,然后再分食血酒。”
“这就行了?”
“当然。”
“你没什么隐瞒?”
“形式上就是如此,细节上当然还有我族的秘法。”
金擎苍努努嘴,他也没指望真能得到什么秘密消息。但脸上假装的不满很快便被一丝沉重所代替,因为以现在的情况看来,那无魂鬼可下手的环节实在是太多了。而且,现在他还要确定一件事情:血吸虫。
他回头看了看猿城,这种在人身上寻找寄生虫的办法,可不是每个人都会的,他之前说的容易,可做起来却只得求助别人了。
而猿城见金擎苍突然看向自己,似是没想到还会有自己什么事,显得有些发慌:“少爷有何吩咐?”他试探性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