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怀揣着这样的小心思与那份暂时放下了心事便突然涌来的期待,杜衡向林壬,金吾行礼拜别后,便快步的走向神府城,其他几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只有林壬和金吾似乎都不急于离开,留在原地。而待杜衡一行人行远之后,金吾率先张口:“这事并未了结。林老有何打算?”
林壬若有所思的露出了一丝欣慰与担忧交杂的笑容:“我年纪大了,有些事也力不从心了。有时候,也该把希望寄托在这些孩子身上了。”
金吾听完,脸上生出一抹惊讶的表情,但却也仅仅是一闪而逝,然后他眼睛略微一动,似是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我见这里有些迹象怎么与冶浑城那边颇为相似,尤其是这隐隐的咸腥味儿。再思量一下此事发生的时机,怎么看都觉得与冶浑城的异像突生,好像是有什么联系。”
林壬捋了捋胡子:“我现在也毫无头绪,但仅凭这些,怕是还难以定论。不过我猜那些人是肯定闲不住的,静待其变,总会有露了马脚的时候。”
“怕只怕是,等不急了。”金吾说完便站立在原地,微微仰首,若有所思。
而这神府山,也就这样,在喧嚣了半夜之后,又重新的归于宁静,只是这宁静却又不似之前的宁静。
而那神府城,看起来也显得有些特别:城外的喧嚣,吵闹,哭喊以及惊心动魄,似乎并未过多影响城内的氛围,那些准备了许久的各式花灯,如期的出现在城内的各个角落,无比的精致,耀眼而美丽。可城内行人脸上的各种复杂表情,却似乎也并非来自于这不断引人多看几眼的花灯之上。有些释然,像是一种来自于逃脱劫难的庆幸。有些忧愁,像是来自于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有些无助,像是来自于一种紧张之后的解脱。只是仔细看去,却似乎都与那灯火的璀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特别的是,街巷却依然热闹非凡。
杜衡一进城,便直奔凤仙楼的方向走去,看四下的情景,城里并未遭乱,料想马唐应该平安无事,他也因此暗自松了一口气。现在唯一的担忧,便是怕那凤仙楼见他们势微而赖账,不过想想自己身后现在跟着的这几个人,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恐怕也算不得什么事了。他越想越高兴,越想越期待,步子便也越走越快。
“我们这是去哪啊?你着什么急?”金琬裘在杜衡身后没好气的喊了一句。其实她只是因为走的快了些,有些累脚罢了。
“去凤仙楼。”杜衡下意识的回道,他心情不错,不想跟这大小姐起什么争执。
“凤仙楼?”可是听到杜衡所言,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芳芷却率先提出了疑问。“你竟然要引我们去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这下疑惑的是金擎苍。
“你问他”芳芷没好气的回道。
金擎苍一听,凭着他的聪明才智再加上那风仙楼那三个字,他突然有些明白了些什么。于是他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悄悄靠到杜衡耳边,轻声问道:“你朋友还有这等嗜好?”
杜衡疑惑的回头看了金擎苍一眼:“怎么会?”然后他看见金擎苍满脸不信的表情之后,无奈的又补充道:“就算有那心也没那钱嘛。”
“我看不然,你们那小金库可不像没钱的样子。就比如那日,在我们手上就没少赚吧?”
“哎呀,像你们这样的爷,几年也碰不到一回,要不我们早就发了,还当什么乞丐呢?”杜衡有些不耐烦,没好气的回道。
可这话落在金擎苍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滋味:这意思莫不是是说,像自己这样的冤大头十分少见?
可还没等他想清楚杜衡的用意,便听到身后的猿城有些疑惑的试探性的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可这话音刚落,一旁的金琬裘便放慢了脚步,缓缓的转过头来,直勾勾的望向猿城,问出了一句瞬间便让气氛凝结成冰的话:“你怎么知道走错路了?”
这话一出,几人一下子都停在了原地,齐齐望向猿城。
猿城本来也没多想,见杜衡走的方向与自己记忆中有些偏差,便顺口问了句,怎料想这却暴露了自己知晓风仙楼位置,一下子便也呆住了,有些尴尬的快速搅动脑汁,然后挤出了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我得负责少爷小姐的安全,你们进城之前,我当然是提前踩过点了。”猿城觉得这个理由十分靠谱,说完之后,他脸色便放松了一些。
可猿城万万没想到,他觉得十分靠谱的回答,却在杜衡突然的追问之下显得不堪一击:“风味坊在哪边?”
“这?”
“消暑斋在哪边?”
“这……”
“乘龙院又在哪边?”
猿城被杜衡问的满脸涨红,急忙上前一步,靠向杜衡,悄声说道:“小公子,咱们无冤无仇吧?”
见猿城那无助的样子,杜衡满脸窃喜,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想你不认路还非逞什么能?还敢质疑本大爷带的路?然后说道:“凤仙楼在西城,我们自东城门进来,是要走好久才能到达的。不过好在凤仙楼是以服务闻名的店家,怎么会想不到客人的苦处?所以啊,他们在东城设了一个驿馆,客人可在驿馆搭乘专车往返。不过那专车平时到还真是少有人搭乘,倒是宣传的意义多一些。而我现在,便是要带你们去凤仙楼的驿馆。”
“可坐上了那个车,不就是摆明了要去凤仙楼么?那多丢脸,我不坐。”听完杜衡的话,芳芷急忙停下脚步说道。
“怎么会丢脸?那凤仙楼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文人墨香,丝竹悦耳,雅致的很呢,我也见过有女子去的。”猿城似乎对芳芷的偏见有些偏见,很想跟芳芷普及一下知识,为凤仙楼正名。
可这话刚说出口,他便发现了身旁有一束火燎燎的目光正刺向他:“我就想知道,我爹去过么?”金琬裘咬牙切齿的问道。
“教……教主怎么会去那种地方?”猿城被这个问题问得手忙脚乱,结结巴巴的回复到。
金琬裘一努嘴,显然对猿城所言不是十分确信,但也知道在猿城嘴里也定是问不出什么来,只得在心里盘算着回去要好好调查自己亲爹一番。
“我觉得芳芷大人说的对,我们还是莫要乘车了吧?”金擎苍适时的发声询问杜衡,问话的声音也适当的提升了一些。听起来显得有些刻意。
可杜衡哪会考虑那么多,他挠挠脑袋,有些不解,好端端的车不坐,为什么都要步行?但他仔细思量了一下,觉得若是晚个一二十分钟见到马唐好像也并无大碍,那既然大家都不想坐车那便步行吧。毕竟人家都是大人物,自己也不能得寸进尺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