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菲黛眉一皱,眉宇间露着一股飒爽的之气:“您的意思?是王宫里有人收到了我们明天要进城的消息后下达了什么命令,而后这命令在传令过程中被泄露到了这些商人那里,所以这些商人才会连夜出城?”
杜衡点点头:“我觉得这样挺合理的。”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针对我们的?”
“没错。”
塔菲摇摇头:“不会有人这么大胆吧?这可是忤逆神的罪过。”
“可若对方是被王位的诱惑冲昏了头脑的人呢?”
“这……”塔菲没有往下说,因为如果真是这样,那实在是太疯狂了。
杜衡继续说道:“托帕这么久都没有宣布要举行登基大典,常人看来,会觉得有些反常。而王宫中的人则会认为,那是因为托帕的底蕴不足,不敢妄动。而你恰巧在此时前来,对方一定是认为你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帮助托帕,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对你下手。而细细想来,如果对方第一时间就认定你是来帮托帕的,而没有考虑你其实只是恰巧此时进都的这种可能性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知道你和托帕旧时关系的。所以,我想知道,你们过去的关系,左相和右相都知道么?”
塔菲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与托帕相识的时候,他还不是王子,我也不是圣女。因为托帕其实本是国王的私生子。他的亲生母亲并非是贵族,所以一直是在这福拥城生活的。直到托帕十六岁的时候,二王子遭遇变故,终身残废,因此他才被接进王宫,过继给王后,这才有了王位继承权,这件事在当时也引起了王宫内的不少非议。而他在进宫之前,我便已经被选为圣女了。”
杜衡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实际上托帕十六岁之前,王宫内知道他存在的人并不多,更别提能关注他私下生活的人了?”
塔菲点点头。
“而他进宫之后,你们已经没有联系了,也就是说,知道你们私下有交情的人,应该也没有几个。”
塔菲接着点点头。
“若如此说来,左相毕竟是外姓,这种王室丑闻,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随便说给他听吧。而右相则不同,他可是国王的亲弟弟。设想一下,如果你是国王,不能亲自去照顾自己的妻儿,那你会不会安排人暗中去保护他们?”
塔菲继续点了点头。
“那如果要派人去,什么人去你会比较放心?”
塔菲恍然大悟:“自己的亲弟弟!那您的意思是,右相应该早就在暗中保护托帕,所以也早就知道我和托帕是旧相识。所以现在王都内,正在计划什么阴谋来对付我们的人,是右相?”
杜衡点点头:“只凭推论,不能确认,但概率极大。而且,对方要做的事情,已经不能称之为阴谋了,到了需要提前让商户转移资产的地步,那威力一定小不了。”
“可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的对咱们动手,如何承受舆论?”
“边境打仗,弄几套敌军的军服嫁祸出去,没那么困难吧?”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回去也给他精心准备一点惊喜?”
杜衡摇摇头:“圣女进都,理应会有许多民众前来朝拜,若起冲突,定会有不少无辜的伤亡。而且,别忘了,我们不是来制造争端的。他们一计不成,定生二计,最后逼急了,便会调动前线兵马,那可就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局面了。”
“那我们找右相谈判,就跟他说明我进都的目的,先一致对外,战争结束了再说王权继承的事情?”
“怎么可能?那右相又不是小孩子。况且他想夺王权,也要依仗着战争的动乱。”
“那咱们直接就跟他摊牌,告诉他现在不能内乱,内乱的话必将导致亡国?”
“他不会信的,他会以为这只是咱们的缓兵之计?”
“那咱们去把他杀了?”
看着塔菲那漂亮的眸子里露出一抹寒光,杜衡一翻白眼,这是圣女还是强盗?谈不妥便动刀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可没那么容易,前线打着仗,主帅身边一定是守卫森严,何况他已经起了夺王位之心,那肯定是更加小心谨慎了。而且万一有个差池,最后搞不好还会加速了内乱。”
“那咱们现在岂不是进退两难,什么都做不了?”
杜衡稍微想了一下:“或许咱们可以先偷偷的去找托帕。我们对右相了解的太少,既然想不出什么办法,不如去找个熟悉右相的人商量一下。”
塔菲惊讶的说道:“现在?”
“对。”而杜衡没想到的是,收到了他肯定的回复之后,塔菲竟然表现出一副十分兴奋的样子。
而就在此刻,那明侍从端着两壶酒,回来了。
“二位客官请慢用。”那侍从放下酒,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塔菲叫住:“结账。”
那侍从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两人刚续了酒怎么就要走呢,但也没多问,轻轻点头,然后拿了一张清单出来,递给特菲道:“共计十三银币,这是清单,您请看。”
塔菲也没心思仔细查看,给了钱后,又看了看桌上的那两壶酒,有些舍不得。就又掏出一枚银币递给侍从:“拿个酒袋来,那两壶酒我要带走。”
“好嘞。”不一会那侍从便拿着一个皮质的酒袋回来,然后熟练的将两壶酒倒了进去。
塔菲接过酒,满意的窃喜了一下。
杜衡看着塔菲的这般模样,也是会心一笑,但不知怎的,心里似是颤动了一下,为了掩盖自己的异样,他急忙说道:“事不宜迟,咱们动身吧。”
于是,两位身份显赫,备受众人敬仰的大人物,便在这晴朗的夜色下,悄悄的干起了鬼鬼祟祟的事情来。
塔菲身手很好,行动敏捷,悄声无息,而杜衡就没那么利落了。所以基本上是塔菲探路,找到了比较好的行进路线再示意杜衡跟上,两人就这样,也算是配合的默契。没过多久,他们便到了王都城门下,足有十余米高的城门紧紧的关闭着,门上两侧的岗哨里能依稀看见人影晃动。
塔菲停下脚步,诚恳的向杜衡说道:“神使请伏在我背上,我们找一处守卫薄弱的地方翻墙过去。”
杜衡一听,这什么话?自己这么让人瞧不起么?不过他想了想,发现确实他自己翻不过这个墙去。但仔细一想,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个女孩子背着自己翻墙吧。雅不雅观暂且不说,单说这事万一传了出去,自己的脸可往哪里放?于是急忙摇了摇头,又假装高深的说道:“那多费力气,咱们走进去。”
“怎么走进去?”
“大摇大摆的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