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面,此刻正站成一团的武装士兵和王宫禁卫军见状,也立即做好了应敌的准备。纷纷摆好架势,面露狰狞之色,之前的那一丝恐惧也随着热血上涌而烟消云散,对方若想短兵相接,那么也就不必再畏惧那不知何时便会奇袭而来的死士了。
就这样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时间场面上竟然变得悄无声息。
就在即将相接之时,右相又是一声高喝:“杀。”语气狂横,豪迈,犹如宣判对面的命运一般,打破了那片刻的寂静。
而那些重甲士兵也齐齐高喊:“杀。”整齐的口号声中,还伴随着一声齐齐的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原来是那些前排举盾的士兵,同时下蹲,将盾牌立于地面。而后方手持长矛的士兵们,也微微放低重心,一手在前拖住长矛,一手在后如拉弓一般,随时准备用尽全力刺出长矛。
然后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军便已经碰撞在了一起,那些王宫禁卫军先是试图用刀从盾牌的空隙刺入,但那谈何容易,长矛攻击距离上的优势,使他们很难靠近,这一波进攻很快就宣告失败了。
但那些王宫禁卫军也反应迅速,开始后退,为的是拉开战线,寻找机会。重甲兵列阵,移动的很慢,那些武装士兵和王宫禁卫军便也迅速散开,纷纷从侧面绕去,企图寻找这些重甲兵身后的空挡。
右相见状,拿起他那柄长戟,在地上敲了三下,然后,随着还是那般整齐的一声怒吼。阵型便迅速的由一字长蛇阵迅速围成一个方圆阵。
可这边阵型刚一摆好,便听那边武装士兵之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放火!”便看一群人纷纷扔出一种看样子制作略微粗劣的燃烧弹来。看来,这些武装士兵也是提前做了准备。
而那些重甲士兵也是反应迅速,随着右相长戟在地上敲了四下。所有士兵纷纷下蹲,阵中穿插着的持盾手略微站起一些,高出大部队一截,做半蹲状,纷纷将盾牌举在头顶,形成龟甲阵,但其手臂皆是弯曲,留有推动盾牌的余地。
而右相,则是矗立在阵型正中,站的笔挺,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势。这种气势让己方士兵安心,让敌方士兵胆寒。似乎他就是军中的一种精神象征,不会有任何软弱,不会有任何屈服。他眼看那些燃烧弹即将落下之时,便抡起他那柄长戟甩出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枪花,一部分投掷而来的燃烧弹便被击飞出去,没能成功拦截的燃烧弹,也被盾牌接住,只见那些持盾手用力一推盾牌,那些燃烧弹便被弹了回去。反而还烧了几个躲避不及的王宫禁卫军。
这一轮火攻成效甚微,却并非毫无用处,在这些重甲士兵们专注于抵御来自于天上的燃烧弹的时候,一些身手较好的王宫禁卫军便趁着这个空档已经靠了近来,一转眼几声哀嚎,几个持盾手便被那从缝隙中刺入的马刀斩断了臂膀。
就这样,两军陷入了胶着的搏杀之中,一个持盾手倒下了,便有另个持盾手顶替而上,一个王宫禁卫军被长矛刺穿了头颅,便有另一个王宫禁卫军趁着长矛回收不及的空档冲了上去。
哀嚎声,唾骂声,叫喊声此起彼伏,渐渐地空气中也弥漫了一股血腥气息,地面流淌的血液渐渐的汇聚在了一起,流向四周的排水口。
塔菲回过了头,不忍再看这场面。杜衡虽然也略感不适,但却时刻观察着四周的动态。看现在的局势,杜衡认为最终胜利的应该还是右相的重甲兵阵,这种肉搏战,重甲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可眼前这么容易便能判断出结果的局势,左相就真的看不清么?他应该早就能料到如此结果,那么他策划这一切的时候,就没有考虑怎么破解对方的重甲兵阵么?那么如果明知道己方对重甲兵阵无计可施,那么为什么还要冒险在今晚实施这一切呢?可杜衡仔细的环顾了一圈之后,却发现一个大问题,左相不见了!
就在杜衡疑惑的时候,场面也开始渐渐明朗起来,那些武装士兵和王宫禁卫军终于显出了明显的颓势,开始逐渐后撤。大概看去,剩下的人数,已经不足之前的三分之一了。
而另一边的重甲士兵也阵亡近半,随着右相再次用他那柄长戟,在地上敲了两下之后,阵型再次变作一字长蛇阵,随即便开始追击。
可那笨重的重甲士兵如何追的上那些武装士兵和王宫禁卫军?很快的距离就越拉越大,可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增大,右相的嘴角却浮现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就在那些武装士兵和王宫禁卫军觉得自己已经撤退成功的时候,拦在他们身后的,是那些突然出现的背着筒子器的死士。接下来,一连串数不清的爆炸声过后。留下了一片如废墟一般的爆炸坑洞,还有一片死寂。
全军覆没!
右相站立在场中央,收回了目光,稍微仰头,看向大殿的方向,他手里握着长戟,眼神有一些迷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胜利的喜悦?没有,反正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倒是能感觉到一种凝重的释然。原来人在经历了一场杀戮之后,竟然能如此的平静,杜衡这样想着。
就这样,时间过了一会,就在杜衡以为右相接下来,应该便是要去动手,将那些长老灭口的时候,场上又突然起了变化。
只见地面突然泛起了亮光,碧蓝之色夺目耀眼。
那右相见此景象,似乎也是大吃一惊,神情突然凝重了起来,只见其握着长戟的右手,暗暗的使了使力气,抓的更紧了。
“永安君,你知道当年先王为何没将王位传于你,而是传于了你那个哪都不如你的哥哥么?”只听空荡荡的广场上,竟然响起了左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