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皇子赵啬今年刚满十六,最是性躁,听贾五这般一说,顿时来了精神,急道:“本王也觉乏味得紧,表外甥可是有什么新奇的点子,莫要再藏私了罢。”
“他能有何点子,小十四莫要给他骗了。”七皇子赵恭跟贾五年纪相仿,闻言嗤笑了声,显还记恨着当年被贾五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事儿。
两人积怨多年,贾五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好听的,也懒得搭理他,只朝外面击了击掌,便听丝竹声乐起,水晶珠帘一动,十名高鼻深目,身姿漫妙的波斯美女袅袅而来,那被刻意托起的****瓷白高耸,袒露在外的小蛮腰和修长的大腿在熠熠的琉璃灯下妖娆扭动,香艳非常,诱人的异域风情霎时吸引了诸人的目光。
贾五懒洋洋的偎在玉箫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手中美人扇,隔空与韩博梁和廖学常二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便兀自喝起酒来。
一场宴会可谓是宾主尽欢,次日三位皇子离开淮江府,自是带走了那十名波斯美女不提,倒是当晚韩博梁和廖学常专门设宴请了贾五过来,兄弟三人推心置腹的详谈了一番。
“二哥过完年便要回京述职,可安排妥帖了?”
韩博梁听贾五问起,便道:“不瞒三弟,二哥有意在刑部谋份差事,到是托了过去的同僚帮忙走动,眼下算来该有些眉目了。”
贾五笑得开怀,揶揄道:“二哥何苦舍近求远,难不成自家兄弟还比不得外人?”
韩博梁不以为忤,嘿嘿一笑,与贾五碰了下酒杯,“三弟说的哪里话来,二哥离京多年,如今不过是把那杯凉茶重新温起来罢了。”
贾五知韩博梁此言不虚,都道人走茶凉,人情往来总是要走的,况他大伯虽司官员任免,可若韩博梁能有刑部的推荐,到是更名正言顺了些。
“二哥尽管放心,我已给大伯去了书信,他日二哥进了京,可要代弟弟去探望一番才是。”
贾五这便是打好了招呼,韩博梁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满口应了下来,只是想到离别在即,却又有些失落。
“我兄弟三人相交多年,此去京城再想与你和大哥相聚恐是难了。”
贾五替韩博梁倒了杯酒,劝道:“二哥仕途平顺我跟大哥也替你高兴,况来日方长,我随时可以回京,只怕到时二哥公务繁忙,无暇理会我这等闲人。”
韩博梁摇头失笑,“莫拿二哥打趣,三弟若能回京,哥哥自当扫榻相迎,你我兄弟定当不醉不休。”
“那哥哥可要提前备足美酒才是。”
“不只美酒,还有三弟最爱的美人。”
贾五与韩博梁这端有说有笑,反观廖学常则得有点沉闷,遂问了句。
“大哥今日怎地喝起闷酒来了?可是有心事?”
廖学常跟这两个异姓兄弟自来投缘,叹了口气,也未隐瞒,“还不是我那浑家,近来越发的可恶,竟趁昨日我前往渡头迎驾把我那怀了身孕的妾室给活活打死!想哥哥也已不惑之年,膝下就一个丫头,难不成那婆娘当真打算叫我廖家绝了后才肯罢休?若不是,若不是……我早休了她了!”
提起廖学常的媳妇吕氏,饶是贾五混世魔王的性子也不免感到头痛不已。人道娶妻娶贤,这吕氏却从头到脚没半分当得起一个“贤”字。廖学常白身起家,能从伙头兵一步一步混到四品大员,执掌一方兵权,其间妻族吕家出力不斐。廖学常从军时不过十五岁,而那时吕氏已过了双十,因相貌丑陋,又喜舞枪弄棒,始终没找到婆家。吕氏的爹当年已官至六品越骑将军,为着独女的婚事愁白了头发,后不知怎地竟瞧中了廖学常。廖学常父母双亡,家乡遭了灾,别说娶媳妇,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一听吕将军想把女儿许给自个当媳妇,喜的北都找不着了,想都没想就点了头。当时也有人跟廖学常提起吕氏长得丑,可廖学常却不在意,左右女人关了灯都一个样儿,凭自个的身份能娶个将军的女儿当媳妇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就这样吕氏带着丰厚的嫁妆进了门,盖头一掀,廖学常着实唬了一下,这吕氏长得又黑又丑不说,还膘肥体壮,身量足足高出自己一个头还多,若不是穿着女装,活脱脱就是个爷们儿。可那时廖学常就是个半大小子,无甚心机,心里因当了新郎官正美着呢,也未多想,直接吹了灯便跟吕氏洞了房。
小两口新婚燕耳,到也恩爱,后来吕老爷子因军功封了子爵,廖学常也在吕父的提携下步步高升,除去吕氏性格有点跋扈外,日子倒也过得去。可谁成想吕氏在子嗣方面随了她亡故的母亲,不利生养,夫妻成亲多年除了生下一个女儿外就再未有孕。廖学常想要哥儿,吕氏又生不出来,开始时吕父还帮着女儿阻着女婿纳妾,可时日一长,吕父也不好强人所难了,必竟像他这样有女万事足的男人凤毛麟角。廖学常见岳父终于松了口,立即欢天喜地的纳了两房小妾进门,只他显然低估了吕氏的凶悍。吕氏虽然拦不住廖学常纳妾,却有的是办法搓磨这些个下贱的小蹄子,半年不到,这两个小妾被折磨的一死一疯。廖学常暴跳如雷,可吕爵爷在世一****便不能把吕氏怎样,最后干脆你折腾你的,我纳我的,他便不信有自己护着,这吕氏还真能无孔不入了?可事实证明,吕氏还真是个不含糊的,保不齐真打着叫廖学常断子绝孙的主意。
贾五对廖学常的遭遇感慨万千,端着酒杯想了想,问道:“大哥,不知你可有升官的打算?”
廖学常怔了下,随即苦笑,“如今太平盛世,四夷来朝,便有机会还不够那些个龙子龙孙惦记着,又哪轮得到哥哥我这样的外官?无功无勋,想升官?难啊!”
贾五一哂,“未必没有机会,只看哥哥舍不舍得眼下这般繁华。”
廖学常深知贾五不会无的放矢,既然提起便是有了主意,心头一动,忙道:“三弟你还不了解大哥我吗?这辈子就两个愿望,一是升官发财,二是有哥儿送终,三弟若能替哥哥排忧解难,我便是死也瞑目了。”
贾五最是欣赏廖学常的豪爽,摇着美人扇,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只是此行或有险阻,大哥可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