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父母无不是父母?我不认同,以我的判断:天下父母皆有不是之处!
木雨父亲(木风晃)的世界永远是唯我独尊,老婆是家里做饭的伙计,孩子是可有可无的牵绊。母亲曹烙呢,目不识丁,生三个女儿,生活在中原地带的她深深的将“自卑”不断升级,一直仰望木风晃。注定了他们的婚姻可以在困顿时维持,一旦木风晃发迹,生活会风雨飘摇。这是曹烙人生的后半段人生,容后记录。她的前半段人生才是她性格、行为和思维方式的形成的根本原因,源于她父母,源于那个时代。
木风晃是个不安分的人,贫困限制了他的膨胀,为了摆脱贫困他曾做过无数尝试,尝试的本金没有,就找个依靠,曹烙的父母家是比较殷实的,估计这也是木风晃娶曹烙的原因之一吧。一段婚姻失败的故事,一定有人是主因,但是有人反复犯错,错而不改,另一方就有了责任,这个责任就是不敢放手、不想承担、不会思考,源于另一方从来不知道柳树村以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个人之后该怎么带着孩子生活,不知道没有人给她撑着家自己能干什么。曹烙胆子小、自卑,可以说这根源于原生家庭,强化于社会环境。
木雨的外公(曹功成)是村里面有名的才子,机械方面的专家,接受的是原来苏联派来专家的培训,直到退休曾经担任机械厂的厂长,木雨的外婆也是以前的高小毕业,当时算是知识份子之家。但是,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母亲曹烙,小时候因为脚部受伤没有医治,一个地方筋脉聚集,脚踝处形成一个经常渗出体液的脓包,一直到现在都这样,前脚肿大,脚尖着地困难,微微外跛。有一只手的手指也曾经被石磨撵掉一截。如果这些是意外,他们不让曹烙上一天学一定是有意的,曹烙有兄长曹福,兄长可以读书,有妹妹们,妹妹们也可以读书,她不可以,只因为是长女?曹烙无数次跟木雨她们描述过自己十一二岁的年纪,让她一个人去浇田,她怕黑又怕那个足球球门那么大的土井口,但是更怕被打,当她的兄弟姐妹和父母亲睡觉的时候,她一个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个人去抹不开的黑暗里寻找井口,浇田。木雨不能理解姥姥(吴理)和姥爷,他们可以少生孩子,这样就不用非要挣够那么多人的口粮,为什么为了还没出生的孩子,牺牲掉了自己已有的大女儿。本来一儿一女不是很好吗?结果后面又生了五个,曹烙就成了一个牺牲品,从六七岁就不得不整天看孩子、带孩子,因为力气不够,把孩子摔到了又要被打一顿,日子过的胆战心惊。曹烙说她爹的惩罚到现在说起都觉得恐惧,让他们站在炕沿上,用大手指粗细的棍子打过来,还不让掉下炕,站不稳掉下去被打的更惨。那么多孩子的家庭,不用暴力估计是难以控制住的,曹烙是被打怕了的。曹烙无数次的表达过自己的恨和无奈。当她六岁,别人都上学的时候,她跟着跑出去上学,却被自己的母亲吴理骗回来,一直连骗带哄、棍棒相加到后面都再没有去过学校,半天都没有去过,曹烙的父母也没有教过。以至于曹烙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来,勉强歪歪扭扭写出来也不知道写对了没有,每一次去银行取钱需要签名,必须有人陪她去,有一次她说自己不会写字,别人坚持要本人签字,她哭了。其实她练一下可能也可以写好,但是她早已经没有了战胜生活的勇气,她是被生活玩弄的,从不是生活的主角。不被爱的人是卑微的,别人这么想的,她感受到后慢慢也这么觉得。
可能有些朋友会问,不上学她干什么呢?刚才提到过带孩子、做农活,具体来说就是很多吴理不想做的她都要做,吴理做不了针线活就让她做,如:在油灯下纳鞋底,因为灯光太弱,眼睛后面都看的斜视了,从来没有给她治疗过,后面木雨想带母亲去治疗,曹烙又怕有风险,所以现在还是斜视的。因为曹烙父亲在外工作,很多男人应该做的农活也是曹烙做,所以收粮食、人力拉粮食、推石磨、挑粪……这些都是曹烙的工作,这是曹烙手掌比别人宽厚的原因吧。如果说给家庭付出了能得到家里的偏爱也值得,曹烙说并没有,她快20岁都要谈婚论嫁的时候花了几毛钱买了一条内裤,她的父母都觉得她乱花钱,让她把内裤转卖给了表姐,这是对她的付出和人格是多大侮辱?给家里辛辛苦苦干了二十来年,想买条内裤的支配权都没有。
这是父母吗?还是雇主?卖身的雇主,不用给工资的雇主。
现在的20岁的年轻人可能觉得难以想象,但这是事实。曹烙偶尔提起家里这么多兄妹没有棉被睡,她就盖着一个棉猴从很小睡到了大,从没有自己的被子。很小不会做针线的时候,她的父母从没给她买或者做过,而是捡别人不要的鞋子穿。曹烙描述捡给她鞋子那个人是个哑巴,但人能干,长得也人高马大,鞋子四十码,吴理捡回来给一个几岁的孩子套脚上,大家可以体验穿一天试试。一捡别人的就是几年,直到她自己学会做鞋子。父母可能忙着生计,可能忙着买一个上海牌的手表,忙着生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但是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他们当“奴隶”一样养大,随时打时时骂,不给报酬,吃穿不管的“孩子”。然而,在那个六十年代,好像曹烙并不是唯一这样处境的孩子。这有时代的原因,有历史观念的原因,有家庭的原因,但我认为主要是父母的原因。父母不爱你,你能怎么办?贫民的生活是没有尊严的,不被爱的人是自卑的,是被生活抛弃的。
曹力辛一直期待了嫁给爱自己懂自己的人,这样就不用再受累了,后面的故事会告诉你,悲剧的开头想有喜剧的结尾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