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书还没睡觉,他在等,那男子太狡猾了,多给他留一刻时间,抓他就难上一分。
“主子,那花魁死了,属下亲眼看到她在河里蹦哒蹦哒,最后沉了下去。”丘叶就跟一个没感情的机器一样在那描述着自己看到的东西。
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就是只见过两次面,还两次都耍自己的人,特别还是一个男子,杜元书听的只觉得心一下就沉了下去,这种祸害怎么能让她这么简单的就死了呢。
杜元书的手敲打着桌面,“你确定他真的死了。”
“确定,我在那等了半柱香的功夫,确认她死透了才离开的。”
杜元书周身的空气开始冷了起来,“我何时教过你见死不救。”声音里有责备,有失望,还有一丝无人能察觉的伤心。
他不知道自己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情感,那个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听到他死了,竟然还有一丝丝的难过。难道自己真的是个不喜欢女子,喜欢男子的变态。还是自己有受虐的体质,可是每每想到那件事……杜元书的面色晦暗交替。
“我为什么要救她,她跟我有什么关系。”丘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凶他,他又没有坐错,委屈的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够了,出去。”杜元书喝斥着。
如今玉佩已经跟着他一起消失,虽说,要使唤几千人的大军靠的不仅仅是个玉佩。但玉佩掉了,就是他的失职,他边辜负了皇上的重托。若是被有心人拿到,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个,就是他在怀疑,他真的死了吗?能跟自己较量,还能抓住他的弱点,齐艳口中惊才艳艳的人真的就能被水给淹死了。这是局,是戏,还是事实,这一刻,就连关世无双的杜元书也不得不仔细思考。
真是天理昭昭,因果循环啊,丘叶,你也有今天,丘阳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吓的赶紧捂住。
“你也出去。”杜元书有些无力道。
破天荒的,主子竟然没有为丘叶出气,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他可一定要抓住了。
丘叶坐在角落里,看表情,很伤心。
丘阳一路吸着气,一下又擦拭着眼,看那样子,就跟丘叶一样,收了委屈。
丘叶看丘阳也是那样子,终于有了些安慰,让个位置给丘阳。
丘阳蹲了过去。
“哥哥,主子为什么骂我,我本来就没做错吗?”丘叶的头伸过去就躺在丘阳的大腿上,不过是侧着躺的。
“弟弟啊,有什么委屈就跟哥哥说,哥哥都明白。”丘阳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吸着没有鼻涕的鼻涕。
“他凶我。”丘叶想到就很伤心,委屈巴巴的,撅着嘴,眼泪也是哗啦啦的往下流。
丘阳忍住笑“怎么凶你的。”
“就那样,很大声,很严肃。”丘叶的将鼻涕直接擦在了他的腿上。这一转头的功夫才看见丘阳在那暼着笑。
“丘阳。”丘叶大叫一声,直接将人拉起来打。
虽说天已经明了,但只有早起的农民才会这个时候起来,客栈里大家都在睡觉。
也不知道楼下的那个房间,窗户突然就开了,朝着外面大喊一句“楼上的,吵什么吵,我们还要休息呢。”
声音太大,比丘叶的还大,那些睡的沉没被丘叶吵醒的又被她吵醒了,突然二楼的窗户也是一开“楼下的,吼什么吼?”
然后二层楼的客栈,这个说完一句,那个又补上一句,直接让别的客栈人都吵的叫起来了。
丘叶可不管那么多,拎着丘阳就是一顿揍,最后以丘阳鼻青脸肿宣告最后的结局。
话说这边李文翰坐在衙门的时候,才突的记起这是今天找人的最后一天了,心里恨不得将那不男不女的玩意大卸八块,要不是他耽误了他的时间,他早就收拾东西走了。
天已经亮了,今天晚上走又怕来不急。先回去把东西收拾好,等逃的时候拎起就可以走了。
门口走来两个百姓,两人手里拿着一直鸡,一个拽着这边翅膀,一个拽着那边翅膀。手头上还各拿着一个鸡蛋。
来到公堂就跪了下去。
“大人,你要给小的做主啊。”丧哭了就跟自己死了一样。
李文翰哪有时间理他们,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大人,大人。”见没人理他们两,两个人争了起来。
“这是我的鸡。”
另一个往他那边一拉,“这是我的鸡。”
一来一去,就跟拔河一样,这一来二去,鸡毛满天飞,那鸡被弄的生疼,直接啄在两人手上,自己飞了,鸡蛋也掉在地上,然后又上演一场鸡飞蛋打的局面。
衙差们好不容易才将他们赶出去,至于鸡吗?当然是充公了。
现在有时间,收拾东西也不像昨天那么潦草了,大包小包的,贵重的,不贵重的,都打包上了马车。那一百万两现在还没个影,能省一点是一点。
昨天那个觉得齐艳有些眼熟的狱差,经过一晚上的琢磨,之所以费心劳神的琢磨,当然是因为有赏钱了。终于知道那个人就是大人在找的那个妇人。
讨喜的早饭也不吃,一大早去了衙门,听老爷回去了,又找了过去。
“你说你知道那个妇人在哪?”李文翰歪着头问道。
“是的,老爷。小的昨天为帮老爷排忧解难,整宿没合眼。”狱差特意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辛苦。“就在早上,终于被我想起来了,就是老爷昨天抓的那个妇人就是。”
“你确定?”李文翰放下搬的东西。。
“属下再确定不过了。那妇人以前得过寒疾,所以人消瘦的很,后来病好了,就渐渐养了起来。她那时还住在我家隔壁呢?”
“那这么说,就真的是了。”不用逃难了,李文翰终于能开心一次了。
“那些都放下,搬什么搬,弄坏了怎么办。”李文翰看着那些没眼力见的,心里就十分来气。
“那大人,那赏金?”狱差殷切的看着。
“赏金,赏什么金,那是大人我英明神武,自己抓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些没眼力见的,看着就来气。
狱差也不敢争辩,心里暗暗懊恼,还不如不跟他说呢?他急的要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李文翰看他还在那,顿时一顿斥责下去,“还愣在这干嘛,赶紧回去值班呀。天天就知道偷懒,银钱还要的不少。”
“是。”属下这就回去,狱差有气也不能再这个地方撒,只能乖乖回去。
李文翰快速的更了衣“快,快去把大人找来。”
“老爷,我们不知道大人住哪。”刘管家帮他带上官帽道。
李文翰不耐烦的说了一句,第一次觉得,当聪明人也很难,“那就去找啊。”
“是。”刘管家说着就要出去,突然又折了回来“老爷,怎么找。”
“集市上人多啊,去那里。”李文翰看了官服一眼,确定端正了后又道:“这事也要我教。现在明白了吧,我能当老爷,你只能坐着小小管家都是有原因的。”
刘管家“……。”自家老爷膨胀的太厉害了吧。
刘管家道:“老爷说的对。”
“这打铁要趁热,报喜要赶早。”李文翰一路走的飞快,见六管家在自己后面,催促道:“走快点。”
敲着锣,打着鼓。李文翰走在中间,满脸喜庆。
一边衙差喊着“大人,人已经找到了。”咚的一下鼓响。
大人,人已经找到了。”咚的一下鼓响。
……
客栈里一早就听到了声音,丘阳掀开窗户的一角向外看了一眼,浩浩荡荡的一群,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李文翰,面上洋溢着一股骄傲的神色,还时不时举起手来跟围观的百姓打上一声招呼。
“老爷,这样能找出人吗?”刘管家在贴耳道。
虽然一百多万两已经打水漂了,但是现在人找到了不是,杜兰也已经死了不是。一天,就花了一天,办成了两件事,李文翰觉得这是从没有过的荣光,他必须与民同乐一下。
“李大人英明。”一男子举起拳头,在那鼓气。这细看,不正是今天那个来衙门分鸡的人吗?跟他一气喊的就是今天跟他一起去的人。
原来,那两人视彼此为死对头,什么东西都要分的平均。两人一起养着那只鸡,本来是鸡蛋一人一个。昨天鸡已经下了一个,今天又下了一个,可一大早却发现,两个鸡蛋长的大小不一样,为了自己得到大的鸡蛋,最后才走上了衙门。
现在好了,鸡上交了,鸡蛋打了,不用分了,两人觉得这样非常公平,对县太爷的英明之举非常佩服。
李文翰挥挥手,目视前方,脸上皱纹都快被挤出来了。
巡视了一圈也没见着人来找他,李文翰神情厌厌的回了家。就在他败兴回家开门之时,发现人已经坐在他家的庙堂之下。
三千青丝缠绕起,绣色长衫平地立,举手投足淡雅无声,剑眉星目睿智生,浅淡薄唇诉无情。
李文翰心里有惊讶,但更多的还是讶异,这大央朝的男子是怎么了,一个长的比一个好看,这要在过不久,莫不是市井的风气会被带歪了,搞的自己都有些非分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