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便听得一声尖锐的长响传于半里之外。滕烈抬头看时,便是适才击败朱胡二人时所闻所见的响箭。此时人在近处,以天目看来更是清楚,原来那箭尾缚了一只哨子。这哨子个头较一般为大,传出的声音甚为刺耳。
孟婆婆也抬起头来,道:“这又是什么物事?怎么几百年不出来,什么东西都变掉了?”
竹竿道:“姐姐有所不知。这是天罗一派遇敌时聚集人马的信号,想必他们遇到了什么强敌。看这响箭的制式,必是派中地位极高之人。有此等地位者,想必道法已达空道境界。”
孟婆婆皱眉道:“空道境界岂是那么容易修达的?看来这天罗一派确有能人。能做他们的强敌,也算得上高手啦。竹竿,咱们看看去。这边的小子,你也来吧!”
滕烈点了点头,待孟婆婆把八具尸体收好,跟着她二人向前行去。此时竹竿见滕烈不是“姐姐”,便也不想扛着他走。三人迈开步伐,行了几步,竹竿回头对滕烈笑道:“你这小子,走的却也不慢!”
当下三人加紧前行,片刻半到了响箭发出之处。只见一片空旷之内上,站了数十人,把一男一女围在其中。滕烈眼尖,早已看见,大声叫道:“关阿姨,汪大哥!”一路飞奔过去。原来被众人围住的,正是关盼盼与汪白衣二人。滕烈正奔行间,忽听身边一声断喝:“什么人,胆敢闯入此地!”
滕烈放眼看去,只见那人细腰宽背,面如朗月,目光中现出一股清冷之气,不由得心中打了一个突。只是他眼见得关汪二人被围,心中关切,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仍是跃步急进。那人见滕烈对自己不予理睬,陡地伸出一只手,来捉滕烈。滕烈只见一只大手抓向他的肩头,身体微微一侧,还出一拳,接住他的手掌。那人看了滕烈的出手,“咦”了一声,道:“你究竟何人,怎地会使天狐拳法?”
滕烈与他手掌方一接触,只觉一股大力弹出,几乎被撞的内息回流。只是在一瞬之间,那人的手又已收了回去。滕烈逃过一险,仍是不答,埋头冲入了人群之中。便在这里,他忽然想起一事——为何与这人手掌相触时,似是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
滕烈闯入人群之中,把身一伏,施出影之技,登时人影不见。他挤在这些人的阴影里横冲直撞,转眼通过了人墙,来到关汪二人身前。
二人正在全神贯注与人对敌,陡见滕烈前来,都是微微一愣。汪白衣道:“滕兄弟,站到我的身后!”关盼盼也道:“烈儿,帮我们掠阵!”
滕烈看此情形,也知不是叙话之时,便站到汪白衣的身后,细看对方的阵仗。只见对面站了一人,身穿一件长袍。袍上的花纹由黑白方块拼成,便是一张国际象棋的棋盘。再看他的脸上,竟然涂满了油彩,也是半黑半白,便如京剧舞台上的花脸。这人站在那里,气凝山岳,自有一种撼之不动的威严。在他的身后,站了朱天武、胡贺之、罗龙、郑一平四人。再往后,便是数十名少年,正是当日参加特异功能考试的那些。人虽多,却大多是滕烈见过的。只有适才向他出手那人,独自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