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紫云的人早就被空中那片刻的战事惊得目瞪口呆,谁能想到一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孩子会这等的厉害,这等的狠辣,三招两式之间,竟然有四名入圣境界的玄修摔下了山涧,死活不知,而现在更衔尾追杀两人,大有不杀两人誓不罢休之势。
黑衣公子守义看着空中的战团,也是吓了一身冷汗,暗暗庆幸自己方才没有上去,否则摔下山涧的,弄不好就有他一个了。现在看到那十余岁的小孩子追近,猛地看清了他的面貌,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脸上惊容越来越甚,最后看吴才要赶尽杀绝,突然脱口而出道:“小师弟,住手,快住手!”
吴才一愣,掌力微微一收,就见正在飞奔中的那五旬老者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一头栽了下去,正摔在紫云为首那女子身前,吓得她花容变色,倒退了两步。
见吴才一掌重伤了那五旬圣境强者犹自不停,竟然还想再给另外一个也来一掌,黑衣公子守义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飞身而起,迎上了吴才,双掌齐出,同吴才拍出的那一股劲力碰了个结实:“师弟住手!”
“砰!”
黑衣公子守义的身子在空中倒飞出十余丈,堪堪站住了身形,吴才冷着脸看着对面的黑衣公子,淡淡说道:“这位兄台,恐怕你是认错人了吧?在下可从来不认识你?”
“什么?你,你不认识我?”黑衣公子惊讶于“小师弟”修为大进的同时,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鼻子说道:“你给我看清楚了,我是你龙师兄,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竟然敢连我也不认识了!”黑衣公子越说越气,最后口沫横飞地骂道:“你想想,你刚到魔域,天天哭着喊着找你那宗师哥哥,是谁天天出去偷鸡给你烤着吃哄你开心的?你嫌住的地方不够舒服,是谁特意托人去出云买的空调?你晚上尿了床……”
吴才脑袋“嗡”的一声,连忙拱手道:“龙师兄,您口下留德,我认识你了!”
“这还差不多!”黑衣公子仍然气呼呼地看着吴才,质问道:“那你方才怎么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是不是觉得自己修为高了,就看不起你守义师兄了?”
吴才苦笑道:“龙师兄说得哪里话来,方才不是在下装作不认识,而是真不认识!”
黑衣公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但吴才没等他发脾气,立即说道:“其实在下并非龙师兄说的吴剑,而是吴才!”
“吴才?你还无德呢?我管你是无才还是无德,不管你找什么借口,敢装作不认识……等等,你不是吴剑?”黑衣公子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了起来,盯着吴才呆了片刻,然后又上上下下把吴才打量了半天,皱着眉头道:“这除了身上的玄力波动不对付,衣服换成了白的,也没啥不一样的啊!难道说双胞胎真就这么像?”
吴才抱拳拱手笑道:“龙……龙师兄,我想你真的是认错人了,在下确实是吴才,而非吴剑!”
这时黑衣公子守义已经缓过神来,当然也明白了吴才的意思,他又不是不知道吴剑有个孪生的哥哥,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这时回归神来,当然得重新见礼,“原来是吴剑的孪生哥哥吴才,大名鼎鼎的出云神通,无玄宗师吴公子,在下龙守义,是吴剑的师兄,有礼了!”
吴才还礼,然后黑衣公子龙守义问道:“吴公子,听说你身无玄脉,不能修行玄力,没想到却有这么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就是号称天纵之才的梅落雪这个年纪时,也未必及得上你,怪不得吴剑总说他哥哥是个宗师,看来他所说之言当真不假啊。”
“守义师兄过奖了,在下也不过就是会几手粗浅的庄稼把式,算不得什么,倒是守义师兄出身魔域这般名门大宗,年纪轻轻便能超凡入圣,凌空步虚,堪称人中龙凤啊!”
黑衣公子龙守义嘿嘿笑了笑,然后指指吴才身后的那只大鼎,问道:“吴公子,你从何处寻得这尊炼虚鼎?这可是通灵神器啊,排名二十一的神物,号称可炼化天地万物为虚无,又可炼出万物,神通广大,妙用无方,让小兄颇为眼热啊!”
吴才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但仍然笑着说道:“就是方才那炼虚鼎飞出的断崖上,为了这尊炼虚鼎和鼎中忘情花,在下差点连命都搭上了,怎么,守义师兄对我这炼虚鼎也有兴趣?”
黑衣公子守义连忙双手齐摇,尴尬道:“吴公子说笑了,这等神物自然是有德者居之,小兄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不敢觊觎。不过看到一尊无主的通灵神物,若说不动心怕是也无人会信!不如这样,吴公子将那炼虚鼎收服之后,就拿来给为兄开开眼界,这从小到大,小兄还从未见过真正的通灵神器,就连小师弟吴剑那把白虹化龙刃我也从未能见过。至于师门那尊培元鼎,更是被宗主珍而重之地放置于宗门禁地,我这等末学后进,晚辈弟子,哪有资格见上一面?”
培元鼎?吴才心头暗笑,自己不但见了,而且一见就是五年,天天放在自家屋门口,白天晚上在那儿扔着,直到自己和吴剑躯体淬炼结束。
扭头去看了看空中那个兀自嗡嗡鸣叫的炼虚鼎,吴才再度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对黑衣公子道:“守义师兄,还请稍等片刻,在下去将这个铁疙瘩收了,免得它一副心有不甘情也不愿的样子。”
龙守义还不待有所回应,吴才身子早已如同神龙般,化作一道白影,扑向了那只青光熠熠的炼虚鼎。
紫云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空中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还没搞明白状况,空中那个一时生猛无比的小子,怎么突然同他们一起的黑衣公子搭上了关系,而且看那样子,还是黑衣公子弱势一些,但好歹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位生猛的小子,不会为了保住炼虚鼎的秘密,而对他们这群人赶尽杀绝了。而地上的那位五旬老者眼中狠毒之色一闪而过,便缩入了人群之中,不知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