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恩并不想看下去,可双腿就像是装了铅戴,沉甸甸的,怎么都迈不开脚步,主持人依旧甜甜地笑着:“请二位分别将答案写在看板上。”
浅毅和雅子手中各执有一个纸写板,雅子笑得甜甜的,拿起笔,想都不想的就将答案写下,浅毅则有些犹豫,又有些迷惑,穷思苦想了一阵后,也在纸板上匆匆的写了几个字。
“好,我们现在来看答案。”小冰激动地走到浅毅面前,伸手拿过他的纸板展示给电视机前的众人,板上清晰明了的写着:忘记了。
“哇!”小冰微微有些诧异,随后笑得不可抑制,并调侃地道:“连第一次接吻在哪里都不记得,我要是你太太,肯定和你离婚!”
橱窗前的许多观众都跟着主持人的连珠妙语而哄笑起来。
浅毅的脸色一青,主持人的笑容也僵硬在脸上,她避开浅毅,转向雅子:“我刚刚看到叶太太拿到纸和笔就写,那速度,肯定对当时的场景记忆犹新吧!”
雅子甜蜜的点点头,羞涩的将纸板交给主持人,主持人率先看了眼答案,有些震惊,随后,井藤雅子的答案在众人面前揭晓:酒店。
别说念恩,连一同站在橱窗外观看的众人也吃惊不小。
而主持人小冰更像是猫在黑暗中敏锐的捕捉到老鼠的气息,眼睛闪闪发光。
“第一次接吻是在酒店?这也太坦白了吧!”主持人小冰笑得花枝乱颤的。
雅子含羞地道:“是,那晚他心情不好,喝得很醉,而且时间久远,所以才会不记得吧!”
“呵呵,叶太太真是体贴,想方设法的为丈夫开脱,那叶先生至少可以回答一下第一次接吻是在什么时候?”
主持人满脸堆笑,试着想要缓解刚才答题落下的尴尬。
浅毅的脸色更青了,他冰冷而淡漠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主持人的脸,并不愿意回答,主持人脸上的笑容更僵硬了。
一旁的雅子也有些尴尬,连忙缓和道:“这都是两三年前的旧事了,他不记得也在情理之中!”
念恩的心不自主地沉入谷底,满街的阳光也驱不散她心底慢慢透出的冰冷,早晨的快乐,就这样走得悄无声息,飞得无影无踪了,她忽然发觉这里,她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喀哒!”
一直玩弄在手间的钢笔无端掉落到桌上。
叶浅毅心中莫名的涌上丝丝压抑和彷徨,但他仍就神色不变静静地聆听部门经理们报告业务,时不时的将目光扫过左手的金表。
终于,他该出发去接念恩了。于是挥了挥手,面露疲惫之色。
众经理平日里见风驶舵惯了,见状,诚惶诚恐的住了嘴,寻思着自己有无过错之处。
浅毅对着众人,将报告做一个总结:“为什么精算部的预算结果还没出来!”
投资部经理仇羽唯唯诺诺地道:“月底了,公司最近的项目又比较多,精算部的工作量大,所以……”
“那就调派人手给他们!”浅毅对着人事部主管于谦道:“抽调一部分财务人员给他们,这个议题明天一定要完成”
“知道了!”在工作场合,于谦分寸拿捏的相当精准。
门外,有人轻轻的敲门,并在没有得到请示之下,便走了进来。
是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虎背熊腰的,浅毅一见他,全身一颤,中年男子走到浅毅身旁,在他耳中嘀咕了几句,浅毅神色巨变,连忙起身,谁也不看的疾步离开,众人面面相觑,连忙收拾东西,大气不敢出的鱼贯而出。
离开公司,浅毅迅速赶到位于市郊的一家私人医院,医院四周是茂密的树林,病区中心有一个波光潋滟的人造湖,湖的四周是碧草如茵的绿地,四季繁花遍野,不懈盛开。
浅毅自下了车之后,无心顾及周围美丽的景致,一路狂奔,来到他最熟悉的头等病房外,病房的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浅毅的听见了病房内的争吵声。
“你永远都是个不听话的病人!”是苏严的声音,无奈中微带着点恼恨。
苏严既是尹家的家庭医生,也是这家私人医院的院长。
“苏叔叔!”是念恩娇憨的声音带着真诚,总能让人心软下来:“谢谢你!”
浅毅轻笑,小时侯每次要打针,她都是用这招求饶,时有奏效。但这次却是为什么?
“但你也要答应我,什么时候都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不可逞强!”在浅毅的记忆中,苏严从未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说过话。
门内,传来念恩凄然的低语:“我知道!”
“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苏严又恢复了以往的慈善。
“好!”念恩乖巧的应道。
门开了,苏严震惊地望着站在门外,玉树临风的浅毅,一时间声音也失去了以往的镇定:“你……”
浅毅焦虑的目光淡淡的扫过病床上的念恩,见她脸色苍白,神思焦虑慌乱,不自觉地皱眉,向苏严问道:“念恩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当街晕倒?”
苏严缓缓的转头,与病床上的念恩目光交汇,在她眼中读到了真挚地恳求,于是哀叹了口气,转过身,对着浅毅道:“只是血压有点高,怀孕期间,人的身体负荷较重,难免有些状况?”
“真的?”浅毅有些不信。
苏严不置可否,只得拍拍浅毅的肩膀,暗示道:“有时间的话就多陪陪她,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不太适合生孩子,你们还年轻,不急于一时……”
“苏叔叔!”念恩怕苏严说漏嘴,急了,连忙阻止道。
苏严的话已经触到了浅毅的底线,他的双眼因焦虑而格外灼人,他急道:“念恩的身体怎么了?不适合生孩子是什么意思?是指生孩子有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