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念恩极温顺地钻入浅毅的怀抱,柔声道:“不过今天太晚了,医生都下班休息了,不要为了这些小事再把他们找来嘛。”
浅毅不赞同地道:“你生病,怎么是小事。”
“头痛其实有很多原因的啦,我刚刚说的不过是其中一种,说不定只是小病呢,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最多我答应你,再回维也纳之前,一定会去医院做检查。”
反正她每次回来都要被浅毅强迫去医院做好多项身体检查,既然逃不过,再多加一两个检查项目也无所谓。
听了念恩的话,浅毅突然沉默不语,念恩仰头,见浅毅面色凝重,目光深邃,虽然平息静气,但却蕴藏着一股严肃和不悦,叫人的心也抓紧了。
“浅毅……你在想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唤。
半晌,浅毅才缓过神,看着念恩,语声沉沉地道:“什么也没想,你说的对,今天太晚了,就是去医院,只怕检查也做不全,既然不舒服,那就早点睡,我今晚不去宴会了。”
“真的?”
浅毅没在说话,主动去浴室为她放洗澡水,然后又去厨房弄了一杯牛奶让她安神。
念恩虽被动的接受着浅毅的安排,但内心始终是惶惶不安的。
“浅毅,你真的没话要问我?”临睡前,念恩不安地握住了浅毅正为她盖被子的手:“你就一点也不想知道何越口中,我和欧明宇的那次见面是怎么回事吗?”
浅毅沉默的看了念恩好一会儿,才开口,但语气却是硬邦邦:“有什么好问的,随便猜一猜就能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你又向来心软,他千里迢迢的去美国看你演出,你是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对不起!”念恩用被子蒙着半边脸,很愧疚地道:“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那段时间忙着公演忘了,后来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所以就没说,再后来,我就把这件事忘了,有时候偶尔会在观众席上看到他,但演出一结束,我也就将他抛诸脑后了。”
“行了,我知道,你不用再解释了。”浅毅粗暴地打断了她。
“你还在生气。”念恩灰心丧气地道。
“是!”浅毅不再否认,铁青着脸,十分坦率地道:“要不是你身体不好害我揪心,今晚我都不想理你。”
其实也难怪浅毅会那么生气,若是易地而处,浅毅背着她和别的女人见面,她也会生气的。
“对不起嘛!”念恩很小声地道:“我保证,下次绝不再单独见他了,你不要生气了嘛。”
浅毅的脸黑的可怕:“还敢有下次?念恩,你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这件事已经触到我的底线了。”
念恩知道自己犯了错,也知道浅毅说一不二的脾气,于是处处陪小心:“真的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要是再有下次,我不会原谅你。”浅毅恨恨地盯着念恩,眼中若有烈火燃烧。
念恩见他这么说,就知他拗不过她,决定不再追究了,可就算她再犯了,他要怎么不原谅她啊?和她离婚?和她分房?她不信他舍得!
心里这么想着,嘴巴竟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你要怎么不原谅我?”
刚说完,念恩就觉得自己好欠揍,说就说吧,语气还这么有恃无恐。
果然,此话一出,浅毅脸上最后一道血色也褪去了,他狠狠地瞪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给我记好了,下次你要是再敢背着我去和他私会,我就把你关起来,这辈子,除了这个家,你只能待在我的身边,哪儿也别想去。”
念恩发现浅毅清俊面容下隐隐涌动的伤心和委屈,于是很小声地道:“可是……可是现在是法制社会,你随便关人是犯法的,还有,本小姐也不是没权没势的人,不是你想关就能关的。”
“什么小姐?你嫁给我都十几年了!怎么还改不了口?你该称自己为太太。”浅毅蹙眉,不悦的纠正道。
“一样啦,太太听起来好老!在我们乐团,我都不准别人叫我太太的。就怕把我给叫老了。”
这是什么逻辑?浅毅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你这是掩耳盗铃!”
见浅毅终于笑了,念恩喜出望外:“你不生我气啦?”
浅毅定定的望着念恩好一会儿,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说的没错,现在是法治社会,非法拘禁是要坐牢的,不过,我不信你舍得我坐牢。所以,你最好乖一点遵守自己的承诺,不然,这座房子就是你所有的天空!”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吃定她舍不得报警,舍不得看他坐牢?
念恩白了浅毅一眼,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正如她吃定他舍不得和她离婚一般,她也舍不得他名誉扫地。
算了,还是不要和他斗了,他久经商场,奸诈狡猾,就是和他斗嘴,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见念恩认栽不再辩驳,浅毅的心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佛过,又痒又舒服,她的沉默默认了她对他的在乎。
浅毅心中安慰,眸光悸动,终是没再说一句,只是微笑着痴痴地看着念恩,直到她沉沉睡去……
夜深了,台北街头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但繁忙的机场大厅却满是疲劳奔波于城市之间或出行或回家的旅人。
欧明宇坐在机场咖啡厅的角落里,嘴里品着已经快冷却的咖啡,看着窗外缓缓走来的浅毅,一抹落寞的笑容幽幽地浮上他俊朗的面颊。
浅毅进门,便看到了欧明宇,大大方方的在他对面坐下。
“怎么是你?”欧明宇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眼底却是一片坦然。
“念恩睡了。”浅毅语气平淡,挥挥手,拒绝了侍者欲奉上的饮单:“更何况你早该料到我是不会让她见你的不是吗?从一开始,你想约的就是我,不是吗?”
面对浅毅冰冷的话语,欧明宇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说话还是那么一针见血。”
浅毅眉目不动;“你拐弯抹角的约我出来,应该是为了你儿子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