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骗我,老实交代吧!”浅毅轻笑道:“到底安排了多少眼线在我身后?”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念恩在他怀中难为情地道:“不过你一下飞机,确实有人向我通风报信……”
“不用说,一定是你爸爸的人!”念恩急忙道:“我可没叫他这么做,是他自己要自作主张!”
“看来岳父大人很紧张我这个未来女婿!”浅毅的眼眸迷离深邃,他拥着念恩的手更紧了些。
“不要脸,谁是你岳父?”念恩娇嗔道。
浅毅心中一动,同时一荡,低压的嗓音幽幽地传来:“念恩……我们结婚后,去维也纳定居好不好?”
念恩颊畔绯红,她躲在浅毅的怀中,支吾道:“好是好……但维也纳……好象远了点……爸妈舍不得我去那么远的地方的!不如我们选一个近一点的地方吧!”
浅毅沉默半响,放开念恩,释然地道:“算了,我好象太急了,这件事等结婚以后再说吧!”
“恩!”念恩笑着点头,没有忽略他眼底的惆怅,心底也是五味杂陈的,浅毅终究是不能体谅她的父亲:“对了,今天晚上爸爸宴请客人,你也一起来吧!”
“好……对了,你有没有看见……”浅毅边说边向VIP通道张望,没见到欧明宇,他应该直接离开了。
“看见什么?”
“不……没什么……我们走吧!”浅毅牵起念恩的手,往机场外走去。他们身后,一名黑衣黑纱女子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们携手离去的背影。
当念恩与浅毅的身影消失在机场大厅之后,黑衣女子才率四名手下乘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事先得到通知的司机已缓缓将车开出,黑衣女子身手的两名手下,抢先一步探入车厢,调试着手中的仪器,做最精密的检测,之后,才打开车门,让黑衣女子上车。
司机用眼角余光从倒后镜里悄悄看着这位黑衣夫人,一身的威严萧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汽车平稳的拐出了停车场,一路疾弛,最后停在了一所醒目的豪华酒店门口,黑衣女子几乎是前脚刚踏进事先预订的总统套房,阿曼国王卡布斯后脚就跟了进来,毫不迂回的开门见山:“听说你被袭击了?”
黑衣女子点头,褪去身上大衣,摘下帽檐黑纱,露出精致美丽的五官,岁月的流痕因略施粉黛,而悄然淡去,她疲倦地往宽大的沙发上一坐,“在上飞机前,而且是以一种很拙劣的方式!”
“什么意思?”老国王皱眉:“拙劣?”
黑衣女子闭上眼睛:“拙劣到让我怀疑玛特这些年精心打造的敢死队,是不是只是一个传说!”
“你的意思是这次攻击你,还有三番四次刺杀沙尔,想要置我们祖孙三人于死地的人很肯能不是玛特!”
黑衣女子沉吟良久,才道:“不……除了他不会有别人,我想他这次袭击我只是想试探我的势力,只是……他在阿曼多次派人刺杀沙尔,为何到了台北却一直按兵不动?这与他心狠手辣的个性极不相符!”
“他似乎相当忌讳尹冶,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老国王想起年少时自己曾废立父亲,因果循环,今日,他最宠爱的小儿子竟也起了异心。
黑衣女子微微睁开眼睛:“对了,念恩和沙尔的婚事筹办得怎么样了……”
“毫无进展!”老国王愧疚地道。
黑衣女子喟叹道:“这两年,阿冶的身体状况相当不好,肝脏硬化,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肝……”虽然是坚硬冷淡的语气,老国王却听出了其中的悲伤。
尹冶,她当年一心要嫁的情人,生离二十年之后,也许即将面对的是死别。
“索菲!”老国王忍不住轻唤道。
眼前黑衣美妇正是当年令尹冶魂牵梦萦的华若诗,念恩的生母。
华若诗敛去悲伤,坚决地道:“阿冶一生树敌太多,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一旦仇人寻上门,念恩就会失去庇护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她带回阿曼!”
老国王脸上的神情似是感同身受,活着,无论你功勋如何卓著,势力怎样庞大,到死后,都不过是黄土一堆,权力名位,一样也带不走。
老国王苦恼地道:“今晚尹冶宴客,到时候,他应该会给我一个交代,我们还是先看情况再做定夺,你意下如何?”
华若诗的眼神有片刻的散漫,呢喃了一声,随即淡淡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老国王见她神情疲惫,也不再多说话了,匆匆的站起身,离去。
华若诗合上眼睛,想小睡一刻,却为刚才在机场所看到的情形扰了心神……一别经年,眨眼间,念恩已亭亭玉立,机场大厅,她与叶浅毅举止亲昵,只怕她用情已深,又是老掉牙的莎士比亚故事,这世上有多少人因仇恨而辗转痛苦,就有多少人一腔热血的跳出来要充当救世主,在未经世事的大小姐眼里,苦衷遍地都是,就等着她来一一体谅。千金小姐啊,在甜言蜜语前,能指望她有冷静智慧的选择?
尹冶今晚宴客,欧明宇前脚刚踏进家门,后脚便被婉阑拉上了平治房车,匆忙的赶往尹家。
车内,欧明宇神色疲倦,斜倚着后座,眼下有大大的青黑,他身旁,何婉阑小鸟依人的偎靠着他,一身黑色晚礼服衬得她肤色晶莹,光彩流转,举手投足风姿楚楚。除了他夫妇二人,车内还坐着两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叶敬业和欧明宇的母亲。
“呵呵,这次突然回国,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欧母见儿子脸色沉凝,心下有些揣揣不安。欧明宇不答,把视线调往窗外,明洁如镜的车窗玻璃映出他的面孔,竟是少见的阴郁。
气氛有些尴尬,婉阑笑着解围道:“怎么会麻烦呢?妈,你要是常住在台北那才好呢,这样我和明宇就能好好照顾你了。”
“她要是常住,加拿大那边的餐馆怎么办?”欧明宇言下之意并不赞成与母亲常来常往。婉阑笑道:“那就把餐馆关了吧,反正也赚不了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