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冷霜按住自己的刀柄,回过脸,看了看保持着我已经死了,你们不要注意我的楚胜己。
他皱了皱眉头,然后突然就觉得有点心灰意懒起来。
叶冷霜从醒梦之中觉醒的力量很特殊,是留可留,断可断。
清楚点说,就是好像留不住的东西,比如流水啊,一段时间啊,声音啊,乃至冷热之感,爱恨之情啊,他都可以在一定时间一定范围留住或者斩断。
这样的能力,怎么看都比较适合战斗。
可是他有个毛病,他太容易厌烦,太喜新厌旧,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要这种人坚持不懈的重复练习把能力提高,真是痴人说梦。
他有族够的天赋或者天赐之能,但是太缺少必要的耐心与毅力。
而他明白自己搭档,观察者楚胜己,正好与他恰恰相反。
他是能力不够,勤奋来凑的典型代表。他差不多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八九个小时,都在冥想,体能训练,业务知识,模拟作战。
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去投敌,他想什么呢?
他很少关心与己无关的事情,但这一次他想问清楚。
夏飞扬怒道:“白痴混蛋二百五,还不解除我的控制,你在愣那门子神啊。”
叶霜冷被吼的愣了那么一下下:“现在不都解决问题了吗,你着什么急啊?”
“解决你妹的问题,你他的脑子要是不用,可以捐了,你就不能想想,你刚才怎么能用能力了,不在梦境里,你什么可能使用能力。”
“可是你刚才。”叶霜冷是想保持一下自己清冷孤傲的形象的,可是明明自己控制住她了啊,可不知道为什么,气势上就这么一点点的弱了下来:“你不是也用了能力,暴走加乱窜吗?”
“我是先投放自己的梦境战场的,那个钟表匠也是投放了梦境战场的,这种高一阶的战斗你这种层次听都没听说过吧。”夏飞扬不耐烦的解释起来。
“我跟这个钟表匠的梦境现在都消失了,这里看起来跟现实一模一样,但是你这个弱鸡加蠢驴,你能释放能力,说明现在,还有人在释放梦境,能跟现实空间别无二致,让人看不出区别的梦境,现在懂了吧。”夏飞扬有限的耐心,在迅速的消失着。
“卫佳佳,你就不能稍微正常一点,像个需要被救援的少女啊,你这作天作地,不死不休的劲头,是奔着要当个章节boss吗?”夏飞扬怒火冲天说。
周围有有点凉意的笑声传出。
“怎么知道是我不是他们几个啊。”一个有点软糯的声音好奇的问。
“废话,这是你家,只有你能在梦境里再造一个一模一样的,让人看不出异样的家,你的套娃游戏有完没完啊。”夏飞扬毫不客气的说。
啪,夏飞扬身上的磁力束缚衣此时才被收回了。
“把现实中的人包裹住的梦境,就是梦境投放”蓝雅环顾四周,有点不敢相信:“她怎么可能这就学会了,她接触这个力量,不到三小时啊。”
“对啊。”莫隐也奇怪:“除了我们队长这种天才,能造梦境战场的,都是些老家伙,光接触到梦祸之力,至少十年以上。”
夏飞扬叹了口气,在心里暗想,我接触梦祸之力也许还要更久,天才这种东西,往不是天造的,而是人造的。
“你们忘了钟表匠了吗,他的能力,是改变时间吧,那么,短短的二个小时,在他的时光之河里,可以拉长到多久,或者,他又可以把未来的那个卫佳佳,拉回到现在。”
“我明白了,”蓝雅道:“把未来的卫佳佳拉到现在,就像刚才把三分钟之前的你拉回来,哇,钟表匠的能力,真是让人头疼。”
“什么叫三分钟之前的我”夏飞扬猛然问。
“啊?”蓝雅愣了下,然后道:“赶紧让卫佳佳的梦境碎裂,大家都醒来,那些人,面如纸色,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了。”
她连忙指了指那些已经像软泥一样,一个个瘫软在地的少年们。
他们身上的,那些虫丝,裹挟着他们的生命之力,纷纷扬扬的像雪花一样,在这个小小的百平方米左右三居室里飞舞。
它们又像一群勤劳的蜜蜂,采到蜜,急匆匆找着自己的巢,却又找不到,急匆匆的满天乱飞。
“不想吃吗,这是你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口粮,只是,你用什么跟有借有还换的这样的帮助?”夏飞扬冷冷的问。
“什么都可以,只有让我不凡。”卫佳佳很认真的回答。
“我心里有一种疼痛,是怎么也治愈不好的,人们总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我想,那是他们没有像我这样疼过。”
“时间治愈不了我,复仇也一样,就算把那些人一个个都弄死,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照样还是好不了,我想到我和他们这样的东西,是同类,我就痛苦到不能自已,那样无缘无故打我耳光的人,他们推我,骂我,嘲笑我,在我的课本上乱涂乱画,他们让我跪在地上,他们朝我吐口水,他们在笑,而其他的人,就算不参与的人,也只是在看着,或者在我的身边急匆匆的路过。”
“我跟这些东西,是同类,同类,午夜梦回,我都会厌恶的发抖,恶心,还有那两个,让我忘记这一切,转个学就要坚强的再站起来的父母,要我在谅解书上签字的父母,都是这样虚伪,麻木,不知所谓的欺善怕恶的,懦弱之极的同类。包括我自己,那个只会哭的,只好讨饶的自己,我不想在做这样的生物。”
“就是跟迪奥一个意思,我不做人啦”莫隐忍不住帮她补充解释起来。
“闭嘴,你除了一天到晚的抢台词,还能有什么用?不打岔就会死是不是。”夏飞扬冷声道。
“好了,我懂了”她转过脸说:“你就是要进化成梦魇吧,但是,成功率非常低,就算有一堆的口粮,还是一半的可能变成集中压缩的口粮,一半可能变成三途迷,也就算暴走僵尸。进化成功的可能性,百分之零点零零一,精确到百分位都可以省略掉的。”
卫佳佳发出清脆的笑声:“我不相信,你不是成功了吗,为什么我不行。”
夏飞扬想了想,自嘲的笑了起来:“我真多余。”
她的身边,左五右三,八个金属球,旋转着,波动着,一颗接一颗的显现了出来。
古诚有些紧张的声音在小区之外回荡。
“现在是四月二十二号下午十五点三十九分,三小时极限时间为三十九分钟整。”
“喂,联系者跟观察者,你们怎么不回复。”
“重复,现在是四月二十二号……”
空中,有些带着飞行包的人,正匆匆赶来。
楚锐的空中飞车与他们几乎同时落地,他跳下车,“啪”一甩车门,就掏出枪,朝天上打出一发明亮的信号弹。
“楚指挥,你是天上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吗?”原凯有些不安的问。
“我们九顺的叫醒部局拢共才几个人,那来的千军万马?”楚锐不耐烦的说。
“那你在干什么?”原凯有点不明白了。
“鸣枪示警啊。”楚锐严肃的道:“我的动作标准规范。”
“再标准规范,用一把信号枪来示警有啥子威慑力吗?”原凯一副不懂就问的样子。
“他们不是停下来了吗。”楚锐冷冷的说。
“哎,楚科长,不管你有没有这,这叫鸣枪示警来着,我们四个也没打算闯禁区不是。”一个穿着深红色第九大队制服的男子,搭腔了。
他有着能把所有纪律部门的着装风纪都违反了一边的外观。作为一个四十好几的中年男子,留胡子,带墨镜,还晃荡着个手指粗的金链子,尤其过分是,有着个甩啊甩的马尾。
原凯看着他样子,就在心里狂吐槽,这位大哥四十好几的人要装的还在叛逆期吗?而且打碎我对单马尾就是清纯,就是正宫的执念,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这位破坏原凯梦想的马尾男,笑呵呵的说:“楚科长啊,我们没打算进去啊,这不是咱们叶副队,一个挺随和的小伙子,这次不知道怎么这么轴啊,上午收到失踪的楚胜己定位传输信号,就是咱们队废了的观察者在九顺的消息,好家伙,连报备都不报备,着急忙慌带着飞甲就赶来了,你知道我们四个带着飞行包撵他撵的胆都快吐出来了你知道吗?”他有些委屈的说。
飞行包体积太小,重心不稳,飞起来东倒西歪,晃晃荡荡,短途也就算了,从省城到这一百八十多公里,飞吐了确实有可能。
但楚锐有些不明白了:“叶霜冷的悬浮飞甲确实比高铁快,他直接飞过来可以理解,可你们的飞行包的速度跟高铁差不了多少啊,你们干嘛不坐地铁?”
马尾男愣了一下,有些心虚的说:“我们那不是怕跟丢了他吗。”
“四方压阵员跟执行者,观察者,联系者都能互相定位的,你们一到九顺就能定位他啊。”楚锐很好心的指出你们就是傻那个啥来着。
“我,你”马尾男张口结舌了半天:“好吧,我们笨呗。但是,我们守规矩,守纪律,这不是我们管辖范围,我们不会闯,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把脑子烧坏了的叶副队,带回去。”
原凯忍不住插话道:“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叶霜冷在你们队只是副职,那你们队的队长是哪位啊?”
“闻弦知雅意,扣地听天音。”
“盲女闻天音?”楚锐有点不敢相信:“听闻省城九队有个盲人,却是她啊,我们都说,观察者最重要就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怎么可能是目疾之人,说她的话倒是能理解了。但你们队两个观察者,是不是有点超编啊。”
“喂,你理解出个什么意思?天音可是非常合格的观察者。楚胜己也是,咱们的执行者体质有点弱,制造抗体还行,同位素要濒死状态才能分泌的,他要在濒死状态走一遭,估计就救不回来了,咱们队根本没联系者,根本没超标。”马尾辫身后的一个很壮实的男子有些生气了:“我们队长凭本事做的位置,你凭啥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找事啊你。”
“喂喂喂,我们楚指挥跟谁说话都这个味,我们都习惯了,你们才听这几句,就发那门子脾气,”原凯立刻反驳道:“你们找事啊?”
楚锐觉得原凯话里有话,把自己跟对方都呛了一遍,但是他并未在现在表示出在意。
他喃喃自语起来:“你们都在这,闻天音在那,她又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