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一箩筐的脏衣服堆在面前。
客厅的地毯已经一个月没用吸尘器清理过了。一些肉眼可见的碎屑，看起来非常像女儿吃薯片时掉落的。
阳光透过窗户射入客厅，经过书架时，一缕缕烟尘漂浮着。
她看着乱糟糟的家里，没有丝毫打扫的动力。
万婷打了个电话给肖文成，本来是想简单地聊两句。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变得刻薄起来...
肖文成明显是被自己的话激怒了，简单地回怼了一句就直接挂电话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就算输也要知道我输在哪里！”万婷想。
她再度前往了艺龙工作室。
这一次，她再度以报名成为全职主播为由与那边的工作人员交谈。
根据昨天偷看肖文成手机时获得的信息，那个叫小雅的人应该是专门管合同这一块的。
所以万婷询问了一下工作人员，能不能让人给自己讲讲关于签约的事项。
不一会，一个女子走了进来，正是小雅。
万婷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
“瘦不拉几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为了苗条饭也不吃。”万婷心里开始默默攻击她，但面上还是不做声色。
“万小姐你好。”小雅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女士。”万婷纠正了她。
“什么？”小雅问。
“我已经结婚了，所以应该称万女士吧。”
“哦，好吧。”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不过小雅明显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毕竟做这个行业什么样的人都会遇到。
“你是这个公司管签约的？”
“是的，我是公司法务。万女士您可以叫我小雅。”
万婷微微一笑，说：“是吗？小雅你看起来倒是很像是女主播。这么年轻、漂亮。”
“噢？哈哈，您过奖啦。我们这边接受培训的学员里漂亮的多的去了。她们又会聊天又会卖萌，我跟她们比不了。”
“那，你一定是在专业领域上颇有成就咯？不然，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坐到这个位置。”万婷已经很克制了，可是说话中还是带着强烈的攻击性。
小雅眼神微微一变，想必是被冒犯到了。
可是她还是非常专业地给万婷讲了一些签约事项。从培训时间、主播被平台选中后双方分成等，一直聊了十来分钟。
万婷没什么心思听，倒是一直在观察小雅。
期间有几次眼神接触，小雅也不避让。
“那么，您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嘛？”小雅问。
“没有了。哦，对了。你觉得我这样的，平台大概会报什么价呢？”万婷说。
“这个恐怕不是我能决定的。您得问我们主管。”
“那好吧，我再考虑一下。”
“好的，这是我的名片，关于签约有什么问题可以咨询我。”说完，小雅把自己名片递了过来。
离开艺龙后，万婷没有坐公交回家。
她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开始思考今后的打算。
万婷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刚才她和小雅的交谈。
假设有一个男人，普通男人。
让他选自己和小雅中的一个做妻子...
男人可能会被自己的刻薄给吓死吧。
毕竟男人都是需要顺着撸毛的。
想着想着，万婷停下了脚步。
此时她和肖文成都在气头上，如果她做绝了，就彻底输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那是最后的筹码。
于是万婷在这一刻开始改变战略。
中午，她早早地把女儿接回家。
母女二人先是一起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肖蕾蕾非常开心，表示这比在学校上课有趣多了。
万婷把脏衣服分批丢进洗衣机里，倒洗衣液时，肖蕾蕾也抢着帮忙...
“蕾蕾，够了，倒太多啦！”
“哈哈哈，我喜欢多一点。”
之后，她教女儿如何给枕头换枕套，如何用清洁布擦洗手台，
女儿总是越帮越忙。
清洁剂洒了一地，还不小心滑了一跤。
可是万婷依然鼓励她。
最后，万婷开始教女儿做菜。
一开始，万婷不放心让女儿碰菜刀。可是越是不让她碰，她越感兴趣。
没办法，万婷先小心翼翼地手把手教女儿切一段白萝卜。
经过几次实验后，终于肯放开手让女儿去切菜了。
肖蕾蕾切出来的蔬菜非常有“创意”。
有几块巨大无比，有几块切成碎末。
然后，肖蕾蕾把它们打乱，重新排列成一副图画的样子。
万婷笑得合不拢嘴，说：“很好！妈妈现在要把你的作品给下锅煮了！”
“不要！”肖蕾蕾大声说。
“可是，蔬菜不能生吃啊。妈妈相信这些蔬菜会理解的，不会怪你的。”
“哦，那我跟它们说再见。”
很久之后，一桌子菜做好了。
此时肖文成也回到了家，万婷发现肖文成脸上写满了恐惧。
于是她温柔得把刚煮好的汤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肖文成嘴边。
吃晚饭时，万婷一直夸女儿今天的“厨艺”。
希望通过家庭的氛围来缓和肖文成与自己的情感。
慢慢地，她观察到肖文成脸上的恐惧减少了，多了几分喜悦。
毫无疑问，自己的新战术非常有效。
晚上，肖蕾蕾早早就睡着了，也许是因为下午做家务太累了。
万婷换上了红色的“战袍”。
以前，每次换上这套睡衣，老公总是按耐不住。
可是今天，她没有从肖文成的反应中感觉到本来应有的火热。
于是她更进一步，试图用语言唤起老公的欲望。
但是，再一次，话到嘴边又带了些许攻击性。
万婷在早上打电话给肖文成时，用埋怨的语气把自己比喻成一个保姆、床伴。
现在，她试图去接受这两种身份...
这种行为反而让肖文成觉得不安。
见老公没有反应，她干脆把手伸进被窝...
肖文成制止了她，同时他脸上又浮现出了恐惧。
万婷不知如何是好。她甚至开始预想，如果因为今天同房，导致自己流产，老公会不会心痛。
想着想着，她哭了起来。
她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只能不断地道歉、自责。
希望这样能让肖文成回心转意。
回答她的，只有肖文成的体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