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神圣阿兹特克帝国是异之大陆上国力最强盛的国家之一,拥有其他国家无法匹敌的军力和神器。
公元119年皇帝阿兹特克二世爱德华从父亲理查大帝手里接过了皇位,并且继承了老皇帝“战神国王”的遗志,要统一整个异之大陆。
阿兹特克帝国坐落于异之大陆的中部,幅员辽阔,土地富饶。皇宫建在整个大陆的正中心,一共六层,每层都用巨大的罗马柱作为支撑,一层作为一殿,六殿依次相连,顶端就是阿兹特克二世爱德华皇帝所在的殿宇。
每一殿都由一位元帅把守,称为帝国六元帅。
六根巨大的柱子围着王座规则的排列成一个圆弧,阳光透过穹顶的七彩玻璃射向王座。爱德华端坐着,一只手拿着羊皮地图,一只手杵着下巴。一旁的主教阿斯顿默默的站在他身旁,用余光感受着国王。
“阿斯顿,你说我何时才能完成父王的遗志?”
“皇帝陛下,您已征战多年,整个大陆我们已经占据了大半,实属不易。想要统一的话,可能还尚需时日。”
“哦,是吗?”
“是的,陛下。目前还有几个国家相对比较棘手。”
“你说说看吧”
“首先是北方的基纽克斯王国,因为常年积雪,地形和气候成为其天然的屏障;西方的哈撒拉都国地处沙漠深处的绿洲,对于长途行军极为不利。其次是南边的海之都伊利亚斯城邦极为富裕,最后就是东方的迷之国,我们知之甚少。”
爱德华陷入了沉思,欲言又止。他卷起了手中的地图,用力攥在手心,手背变成了红色。
阿斯顿清了清嗓子说道:“陛下,不必担心,我已经派出兽化侦查队去调查了。”
“如此极好,主教大人你退下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的,陛下。”
阿斯顿微微鞠了一躬,抱着手里的黑暗圣典,慢慢退了出去。他曾是理查大帝的左右手,辅佐先皇帝建国,并按照他的遗愿来帮助现任阿兹特克二世。
他缓缓走出宫殿,门口的卫兵们立正行礼。白色的长胡须和佝偻的后背,已经很难看出当年在战场上的荣光,但是那深不可测的法力,还是多少让人们畏惧三分。他挥了挥手,等在殿外的修士们跟了上来。其中一个修士说道:“主教大人,兽化兵侦察队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召回,西方和南方的侦察队已经回国,去往东方和基纽克斯的两只侦察队目前失联。”
“你说什么?失联,是无法联系还是已经阵亡?”
“目前暂不清楚。”
阿斯顿拿起手中的黑暗圣典,吟唱着指向刚才说话的修士,只看见他被一阵黑烟围绕,然后整个人开始扭曲、撕裂,直到被吸入黑暗圣典中。其他修士大为惊讶,都不敢说话。
阿斯顿说道:“兽化兵身上有特殊的气味,尽快查明原因。”
“是,主教大人。”
(十一)
修士们按照主教的意思,召唤了兽化兵伊修斯负责去北国寻找索菲娅的下落。
“伊修斯上尉,奉主教大人之命,派你前往北国寻找索菲娅上尉。”
“是。”
“这是她的气味卡,你尽快出发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命。”
伊修斯召集了自己的小分队,拿着剑上了马,挥一挥手,带着十人很快出了城。他拿出索菲娅的气味卡仔细在鼻尖嗅着,一面压低身子一面扬鞭让马能跑的更快一些。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帝国和基纽克斯王国的边界线。
“气味到这里很浓,但是另外一个方向也有。”
“队长,我们继续前进可能会遇到基纽克斯的据点。”
“嗯,我知道,但是我们必须调查清楚,上面的命令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我们该怎么办?”
“以索菲娅的实力如果没能从基纽克斯回来,死在了基纽克斯那么气味应该就在这个方向,但是另外一个方向也有,就说明她有可能活着,从基纽克斯逃走了。我们先去另一边,如果没有,我们再做好去基纽克斯的准备。”
“是。”
伊修斯调转马头,朝着伯利兹公国的方向出发。
两天后他们来到了伯利兹公国,这是一个中立国,它位于基纽克斯王国以西,国土面积不大,气候两极分化,以北终年积雪,以南则四季分明。它是一个****的国家,平时以宣扬自己的宗教思想来普度众生,他们信奉神明,主张和平,相信神能拯救万物,他们自诩是为了人类的幸福而存在的。
整个城市充斥着浓郁的宗教氛围,进门士兵并没有阻拦他们,而是双手合十向他们鞠了一躬。伊修斯一行骑马穿过街道,路上的人们都包裹着头巾,穿着类似修士的服饰,正用眼神打量着他们。伊修斯觉得浑身不适,但是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也只能硬着头皮一点一点的向前挤出去。
出了伯利兹公国,继续向北索菲娅的气味开始浓烈起来。伊修斯很激动,大声说道:“应该就在这个方向,不会错的。”他扬鞭加速,身后的士兵们追赶着。
翻过拉米尔山远远看见一座小村庄,伊修斯端坐在马上,高昂着头颅微笑着,似乎寒风特意为他在脸上画了红晕,来映衬此时的心情。
他骑马来到村口,看着村民们正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他拦住路过的一个人说道:
“诶,你们这里最近有没有伤员?”
“你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村长在吗?”
那个人用手指了指里面较大的那件房屋。伊修斯拉了拉缰绳,朝前走去。
“村长在家吗?”
一个中年壮汉从屋里慢慢走出,他身高八尺有余,宽硕的肩膀,腰间挎着两柄大斧,一件白色的狼毛外套显得有些刺眼,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囧囧有眼的眼神中却透露着坚定。伊修斯感到身后一阵凉意袭来,像是沉重的包袱压在身上一般动弹不得。
“你,你是村长吗?”
“是的,我是这里的村长卡多。”
“你们这里最近有接收到伤员吗?”
“是有几位,我们最近打猎受了伤。”
“哦,都是你们自己的人吗?”
“有一位不是。”
“她现在在哪里?我能见一见吗?”
“请问你是?”
“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来自神圣阿兹特克帝国,我叫伊修斯。奉命来寻找我的队友。”
“她叫什么名字?”
“索菲娅。”
“你跟我来吧。”
伊修斯下了马,吩咐士兵们在门外等候,自己跟随卡多进了屋子。他打量着四周,房屋显得很破旧,走到卧室,他看见索菲娅躺在床上,有些吃惊。
“索菲娅...”
“谁?谁在叫我。”
“我,伊修斯呀。”
“啊?伊修斯,你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你没有回国,主教大人让我来找你。我先去了基纽克斯,但是发现这个方向也有你的气味,所以我们改道先来了这里,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你怎么了?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我现在没事了。”
“真的吗?那我这就回报主教大人。”
伊修斯命令其中一名士兵火速返回帝国说明情况。自己决定留下来照顾索菲娅。
卡多邀请伊修斯坐到火炉旁取暖,桌上放了两个大酒杯,他抱着酒桶倒满酒,拿起一个杯子递给伊修斯,自己先呷了一口。
伊修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舒展身体,仿佛这几天的疲惫一扫而空。
“我喜欢这种烈酒,好酒。”
“穷乡僻壤,自己酿制的,将就吧。”
“村长,您是军人出身吗?”
“我吗?过奖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猎人。我们村有一只自己的队伍叫“猎狐”,以打猎为生,以此维持村里肉的供给。”
“这里不是隶属伯利兹公国吗?”
“是的,但是公国并没有救济我们这些村庄的义务,他们只是布道而已。有很多信奉的人让伯利兹一天天富裕起来,而我们这些村庄却越来越贫穷。”
伊修斯重重一拳砸在桌上,酒杯里的酒撒了一地。他恶狠狠的骂道:“这帮伪善的修道士。”
卡多没有说什么,看着眼前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心里有些欢喜,但是更多的还是担忧。
“你说你要留下来吗?”
“是的,我想等索菲娅康复了带她回去。”
“我们这里没有旅店,所以如果你想要留下来的话,只能到伯利兹附近的小镇住下。”
“这样啊,那我们会先去住下,等明天再来,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谢谢村长,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卡多目送着伊修斯一行离开村子,他站在村口等了很久,即使寒风嗖嗖的吹过,他也完全没有觉察到,像一尊石像僵在哪里,仿佛这么多年来一直就这样僵在这里。他不知道这一行人的离去是好事还是坏事,以他对帝国的了解,事情肯定不会以把索菲娅带走就结束这么简单。他现在担心的并不是索菲娅会怎么样,而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如果暴露了,那么结果自然不堪设想。虽然伊修斯看上去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但是一想到主教阿斯顿,卡多的双手就微微有一些颤抖。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是多么的轻视生命,为了达到目的是多么的不择手段。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无法接受他的行为,卡多也不至于会离开军队。
记得那是二十多年前,多蒙克斯带领军队正在进攻纽克郡,纽克郡在阿兹特克帝国以西,靠近哈撒拉都国。是通向西方的大门和重要的交通枢纽,所以这个郡对于帝国而言是势在必行。但是这个郡的领主巴沙尔骁勇善战,足智多谋。面对多蒙克斯的进攻游刃有余。持续了一个月,战事依然毫无进展。多蒙克斯不得不向帝国发函要求增援。
很快主教阿斯顿和他的兽化部队赶来增援。向多蒙克斯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后,阿斯顿接手了指挥权。
“为什么会久攻不下,多蒙克斯?”
“阿斯顿大人,这里气温炎热,很多战士水土不服,加上对方一直采取避而不战的方式,我们的损耗很大。”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攻城?”
“城池周围有一条很深的护城河,我们几次想要突破,都被剑雨和巨石阻退。”
“难道你不会想其他办法吗?”
“还望大人明示。”
“来的时候我已经让部下去调查过对方的地形了,确实是易守难攻。但是也有明显的缺陷,就是他们的护城河引自他们的水源地,顺藤摸瓜,我们找到了他们的上游。”
“大人您的意思是……”
“对,我们会去上游水源下毒,这样这座城自然也就不攻而破了。”
“可是阿斯顿大人,这样将有很多普通的百姓也为此而牺牲啊。”
“这样的牺牲是必须的,他们这些异族,不愿皈依于我们的统治就应该以死来洗刷他们的清白。”
“大人,请您三思,这些人真的是无辜的。”
“多蒙克斯,收起你的怜悯,战争是残酷的。难道你经历的还少嘛?”
于是,阿斯顿的兽化兵当晚就出发了。他们潜伏进树林,后半夜时将毒药下入了上游河水中。第二天晌午,整座纽克郡像一座空城一般的死寂。待阿斯顿和多蒙克斯的大军攻入后,城内的景象让人不忍夺目,一路上横尸遍野,全部张大了嘴不停的留着黑色的血,路边成了临时的小溪,几乎无一人生还。多蒙克斯看着眼前的一切,大脑像被这黑色的液体灌满一般,沉重、眩晕,整个人都无法在继续思考。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决定离开军队,离开这肮脏的战场。他觉得作为一个战士,应该用手里的剑和对方厮杀直至死亡,而不是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至对手,甚至是无辜的百姓于死地。
脑海中的一切像流水一般在卡多的闹钟闪过,他不愿再想起,他又不得不想起。他在担心曾经的画面又会再一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