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九新奇的游览着这里,边走边抚摸着书架上的书籍,偶尔还抽出一卷随手翻翻再放回原处。
“师傅,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没有本尊,这里只有你!”
“只有我?”墨初九不明白杨逍的意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提起一支毛笔在眼前晃了晃,“那师傅你呢?”
“这座云书苑是由云夫子负责,你的学业也将由他来教授,本尊无权过问。”
“云夫子又是什么人?连你都无权过问,那他也一定很厉害咯,不过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个糟老头子。”
“你该关心的应该是如何能够顺利完成学业!”杨逍垂眼淡漠的说道。
墨初九摆弄着手中的毛笔,“怎么才算是完成学业?”
“云夫子会告诉你的。”
“那若是无法完成学业呢?”墨初九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笔尖问道。
“那你将终生留在此处。”
墨初九也就是随口问问,她可不觉得自己会完不成学业,所以也并没有把杨逍的这句话放在心上,又开始摆弄那一方砚墨。
“师傅你要走了吗?”
“恩。”
“那卷柏可以留下来吗?”
“当然,他现在是你的人了,会负责你的饮食的。”
“哦,那你走吧!”
杨逍停顿了一下,微微侧脸斜视了一眼后直接离开了,青漆木门随之‘吱呀~’厚重的关上了。
“新入徒子是为何人?报上姓名。”
硕大的云书苑内传出了浑厚低沉的声音,震得耳膜有些微微发痛,而且这个声音游于四周,让人无法辨别其方位。
“你是云夫子?”墨初九四周环视着,也没发现什么人。
“新入徒子是为何人?报上姓名。”
“还真是一个做派,都跟见不得人似的。”墨初九轻声嘀咕了一句,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她只觉得自己的嘴唇发烫,还带着一种迅速膨胀的感觉。
“你居然敢打小...”爷字还没出口,又一声清脆的响声。
墨初九顿时怒了,站起来指着自己前面的空气道:“有本事你出来...”
“啪!啪!”
这回是两声,而且声音一次比一次响,那力度可想而知了。
嘴唇上已经散出血红的印子,手指头也瞬间肿胀起来。
“卧猪肘。”她赶紧回了一声。
“啪!”
“哦都勺劳哦罩卧猪肘,以干嘛还打哦!”(我都说了我叫墨初九,你干嘛还打我?)
“吐字不清,该打!姓名!”
墨初九这回小心翼翼的,慢声慢气的说,“墨...粗...走...”
虽然她已经尽可能的标准了,但脱离出来的声音依旧是跟刚学话的孩童般蹩脚的很。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可不想老被打,毕竟自己现在一点实力都没有。
“本夫子知道,尊主已经跟本夫子说过了,你的名字是由他所取,虽然听着不怎么入耳,不过先勉强这么叫着吧!”
你他娘的知道了还问!
“啪!”
这回是额头,一道长条形的红印立马显露出来。
“干哇又打哦?”(干嘛又打我)
“心里想也不行!”
连想都不能想了,这该死的老夫子。
“啪!”
墨初九的额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她赶紧闭上了眼睛,老老实实的坐在桌案前,一动不动,生怕再挨打。
“这里的规矩你可懂?”
墨初九赶紧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好,那本夫子就先给你讲讲这里的规矩,这里的规矩,便是没有规矩。”
“本夫子不管你是何人,来自何方,也不论贫富贵贱,一律同等相待,该罚就罚,该打就打,该杀便杀!”
“但凡进入云书苑的徒子,在这里只要记得两个字就好,那就是能力二字!”
“因为在这里,没有对错,只讲能力!有能力就是对,没能力便是错,你可听清楚了?”
墨初九连忙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开始第一课,识古论今!为期一年。”
“一年之后,若是你无法完成学业,是去是留,由本夫子决定,去是死,留是活,记下了吗?”
墨初九又点了点头。
“很好,那我们开始。”
“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名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
墨初九有些不明所以的环视着四周,只见眼前突然凭空拉展出一卷青色布轴,在半空悬浮着,苍劲有力的笔体随着声音的响起而落落显现在布轴之上。
“惟初太极,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凡一之属,皆从一。而万物之始,皆为一也!”
布轴上的字体随声而出,声末而落,继而一个大大的‘一’字在布轴的中央停显。
墨初九认真聆教,转了转眼珠子,默默记下了刚才云夫子的教读,赶紧拿起毛笔在砚中沾了沾砚墨,紧握于掌中,生涩的在宣纸之上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一’字,口中还跟着默念道:“万物之始,皆为一也,此为一也”。
刚才还是那般的拙劣蛮恨,此时此刻如此这般认真,丝毫没有因为被责罚而影响心神,这让云夫子对她的看法稍稍有所改观。
一个小小女子能有如此豁达的胸襟,能屈能伸,难能可贵。
“孺子可教也。”
这是云夫子对她的赞赏。
自有麒麟阁之日起,云夫子便一直在此掌管着云书苑,为的就是招揽各类极具天赋之人,挖掘他们自身的潜能进行深层的培养,为麒麟尊主所用。
隐卫便是出自这位云夫子之手。
那些具有天赋异禀的人都是被麒麟尊主看中后亲自送在这里由云夫子教导挖掘的,不过,墨初九是个例外,杨逍只是拜托云夫子教授她学业即可,不可碰及她的任何天赋,也不许传授她学业以外的任何东西,他另有安排,云夫子默许了。
云夫子虽然知道墨初九是被杨逍带回来的,也在麒麟阁住了些日子,但这般嘱咐还是第一次,他也对这个小女子产生了好奇。
不过看她刚才的表现,云夫子不由得脱口称赞,说明墨初九给他的第一感官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