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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前
旧世界最繁华的都市阿尔道夫迎来了落日,在殷红如夏日酒酿的金红色阳光中,一个夏日白昼迎来了终结,黑暗如同舞台上的幕布一般笼罩了帝国宫廷。
卡扎.弗兰茨,卡尔.弗兰茨的表叔,手握旧世界最强大禁卫军的帝国瑞克领选帝侯,双头鹰旗的执掌者,奥勒留皇帝的下任继承人,亦是帝国贫民口中的昏庸者卡扎。
无论是平民所谓的昏庸者卡扎或是各级大小贵族口中所言的帝国最伟大选帝侯,都无法改变卡扎已经以八十九岁高龄统治瑞克领长达半个世纪的事实,这半个世纪以来,卡扎主导修建了帝国建筑史上的奇迹,一座坐落在阿尔道夫城郊的宏伟城堡,一座名为凡尔霍夫的巨型要塞或者说是宫殿牢牢铭记着选帝侯殿下五十多年来的辛勤执政。
选帝侯用难以计数的洁白大理石修建了十三座入云的高耸塔楼与三座城墙,这座金色斜阳中如同黄金般璀璨的巍峨城市能让阿尔道夫任何一个地方的平民都眺望这座象征着选帝侯殿下统治威严的巍峨城市而惴惴不安,世界上最强大的骑士团或者说选帝侯殿下的恶狗禁卫军就驻扎在那几道城墙之后。
眺望着那些心怀恐惧却仍旧不够恐惧的人。
尽管如此。
凡尔霍夫却也依旧入了夜。
群星闪烁、月光宁静如水的时光中。
一连串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卡扎艰难的挪动着自己已近两百斤的身体,身高一米八的他不知何时起腰围也近了一米八,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手挽强弓能文能武的硬汉了,追随奥勒留皇帝在莱茵河畔击溃野兽人大潮后的平安岁月中,曾经能让无数姑娘偷看自己的卡扎也一步步在阿尔道夫的美酒与美女中消失了。
平安岁月将一个帝国最强大骑士团的统领变成了一只只懂享乐的野猪
卡扎伸手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虚汗,可以说每一步都是煎熬。
月光如水,亦如旧日时光。
奥勒留皇帝今天很怪,以往从来不支持自己手下骑士团纵欲享乐的老皇帝今天居然给自己送来了两个美女,据随从的描述,老皇帝给自己送来了一个绝世美女,至少那个跟随自己二十多年的老管家从来没有在帝国或是阿尔道夫看到过如此绝色的佳人美女,那个向来以禁欲、痛苦生活而闻名整个帝国的皇帝陛下竟然还有如此美丽的收藏?
不过也正常。
他作为帝国表率的皇帝陛下,怎么可以在帝国臣民之前享乐呢?
卡扎咧嘴笑了笑。
皇帝终归还是个男人啊。
若干年前的皇帝和自己都还很羞涩,但他几乎从那时起就不喜欢女色,不管贵族们进献给他的精灵与人类到底有多漂亮,他到底也只喜欢了一个人,也就是今天的皇后海瑟薇。
卡扎摇了摇头,他活到这把年纪,该有的、能有的都已经有了,却始终羡慕着皇帝陛下由一而终的爱情或者说是亲情。
【如果当年自己能够直接告诉她,自己喜欢她,是不是我也能和皇帝一样幸福了】
卡扎望着远方,停下了脚步,八十年前的往事一幕幕的翻开了。
皇后海瑟薇有个叫做薇薇安的侍女,她出身于贵族,却只是一个一般甚至可以说是卑微的小贵族,长得也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只是小家碧玉的秀气长相罢了,可见惯美女的自己自打一看见她就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本不应该的。
毕竟自己可是接受过全套选帝侯教育的人。
但那天以后,还不知道那丝情愫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自己就傻傻找尽了各种借口去找海瑟薇。
甚至说自己得了一种不见海瑟薇就会头疼的病。
只想见薇薇安一面。
印象中海瑟薇的皮肤很白,不是精灵那种加了柔光的白,却更像是一种病态的白,五官虽然在贵气之外也很秀气,但也就如此了。
海瑟薇的五官很秀气,却因为那种病态的白色皮肤被整个帝国的上流社会视为不详之人。
那时的帝国,除了奥勒留和自己几乎没有人敢靠近她们。
奥勒留喜欢海瑟薇、卡扎喜欢薇薇安。
年轻的皇帝和将军每天都会去找皇后与贵族。
那些年,时间过得很快、也很美好。
若是如此下去,说不定他们都能幸福也说不定。
但后来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席卷了整个帝国,海瑟薇因为她病态的苍白肤色而被视为不祥之人,最终主仆两人都被教廷判处了火刑。
卡扎从来没有对薇薇安说过自己的真实想法。
因为在从来只注视着奥勒留皇帝的她眼中,自己不过就是人很好的哥哥罢了。
奥勒留皇帝当年还只是一个选帝侯,而自己也还只是一个骑士团长。
最终的审判中,皇帝据理力争,却被心怀恐惧的帝国诸侯们驱逐了。
其中甚至包括了卡扎的父母兄弟姐妹,一整个瑞克领的选帝侯世系都在反对他和卡扎。
皇帝以米登领选帝侯的名义召集了军队。
一场因为肤色而起的不义战争也随之爆发。
而卡扎却被自己的家人背叛关进了大牢,除了那些心怀正义的瑞克禁卫们与自己的表妹安妮之外,再也没有一个人出现。
海瑟薇与薇薇安最终被绑上了火刑架,脚下未燃的柴火之中酝酿着充满偏见与仇恨的扭曲火焰。
卡扎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公平与正义不会来到了。
瑞克禁卫们跟着他们的大团长、选帝侯之子、瑞克领的选帝侯卡扎在一曲名为薇薇安于火焰中的痛苦哀嚎的背景音乐之中救下了海瑟薇,并在随后不义的复仇战争中。
血洗了教廷以及自己的家族。
卡扎的剑上站满了父母兄弟的鲜血。
五十多年来,只要卡扎闭上眼,那天的鲜血、哀嚎与痛苦以及那个在鲜血中冲着自己微笑的安妮依然醒目。
瑞克领选帝侯的世系也就此只剩下了卡扎与卡尔母亲安妮两人。
安妮是个美人,也是个骑士。
所以她有勇气践行世间一切禁忌。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安妮灌醉了卡扎,后来有了卡尔。
薇薇安走后。
卡扎没有再娶,也没有爱上任何一个姑娘。
除了安妮。
后来的战争中,皇帝赢得了帝国,赢得了皇后。
卡扎也赢了一切,那个眯眼笑起来很明媚的小姑娘、父母、兄弟、姐妹,只需要一壶烈酒就可以和他们团圆了。
一个选帝侯有一壶烈酒有用么?
后来,一场远征中,卡尔的母亲也失踪了。
曾经兴旺繁盛的瑞克领选帝侯家族、弗兰茨家族就只剩下了垂垂老矣的卡扎与少不更事的卡尔了。
剩下的弗兰茨们不过就是顶着远房亲戚的陌生人罢了。
【等我死了,卡尔就是最后的弗兰茨了吧,过往那些不能言说的禁忌就让他们永远埋葬在过往吧。】
皇帝想要就给他吧。
毕竟我也活的太久了。
卡扎望着黑色幕布背后的阿尔道夫,长舒了一口气。
寂静大殿中,昏黄的火烛晦暗不定,两个被皇帝送来的美女坐在往日除了卡扎谁也不能触碰的选帝侯大座之上。
借着昏暗的月光,卡扎昏黄布满血丝的眼睛望清楚了皇帝的礼物。
两个与安妮与薇薇安一模一样的姑娘。
只是肤色很苍白,如同皇后一样的病态苍白。
也应该是真的,而不是宫廷贵妇们为了模仿皇后而涂得粉
毕竟,皇帝知道,从来只有一份礼物可以满足自己的内心。
卡扎嘴角微微上翘。
他很满意这份礼物。
皇帝到最后终于告诉他实话了。
七十年了。
“薇薇安!还有安妮!好久不见!”卡扎嘴角上翘着,一如七十年前与薇薇安的初见,“我挺想你们的。”
“卡扎……”
“不用说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七十年前,我是自愿的。”七十年来,卡扎从来没有笑的怎么开心过,“毕竟你们俩从来都没有想过骗我和奥勒留对吧。”
“……”
薇薇安沉默了
卡扎坐在了自己宽大的选帝侯座椅上,扭头望向了薇薇安,丝毫不在意安妮已经将冰冷的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丝丝鲜血正在不断下流。
“安妮,也许不相信,但你在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时间。”
安妮双手颤抖,她恨着这个男人,却又发自内心地爱着他。
大厅里沉默着,选帝侯的衣衫都已经被鲜血染透,一滴又一滴的血自选帝侯的宝座上不断留下,但眼前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却丝毫不在意发生了,他拿起一片面包让其沾满自己的鲜血后细细品尝着。
滴答滴答的鲜血流淌着。
在这场充满诡异、惊悚、疯狂的晚餐中,选帝侯殿下却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祥和乃至于满足。
薇薇安在火刑中,如同恐怖传说一样化为了虚无。
教会铲除了真正的邪恶,卡扎的父母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个被卡扎拼死保护的少女才是邪恶。
或者说生而邪恶的吸血鬼。
“薇薇安,下次见面!我会娶你的……”
选帝侯微不可闻的声音被少女的轻吻压住了。
选帝侯望着眼前的少女,仿佛青山未改,而那个明媚潇洒的少女依然浅笑依稀。
但那却已经是七十年前的事情了。
最后一滴血滴下的时候,天亮了,金色晨曦穿透了大殿的微尘,起舞着。
选帝侯在微笑中逝去了。
那场布满鲜花、热血、光荣、美好、复杂、毁灭与疯狂的记忆最终消逝在了一个鲜血凝成的轻吻之中。
谁也没有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