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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憾而终

我看着对面这人,从他包里拿出了红纸推到我的面前,“你想好了没?”我开口问他。对面这人倒是十分平静,既出乎意料,也在我意料之中。“嘛,我们年纪也不小了,结婚不是很正常吗?”是,的确很正常,我们这年龄,26岁,不尴不尬,倒是天天听着父母说着谁谁家都生二胎了。

但是在我对面这人——李诺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作为发小的我第一想法不是祝福他为他开心,而是担忧起了我们的另一位发小——罗云。

我,李诺,罗云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儿时就是一起玩泥巴过家家在一起的那种,然后一起读小学、初中、高中,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虽然后来大学我没跟他们在一起,但是只要每个假期我们依然会在一起“鬼混”。

但是面对着这样的消息,我却突然觉着好像面前的男人并不是我熟知的那位,因为,他给的喜帖,有两张。而另一张是谁的,我们都不言而喻。我正打算推回不是我的那张,对方吸了口气,像是鼓起很大勇气对我说:“你就把这张喜帖交给小云吧。”

从这个时候我就有了一种预感:那场极其盛大又那么不堪一击的爱恋,终于是要在这位李先生的婚礼上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我抬头盯了他一会儿,对面那人完全无视了我的视线,甚至还抬起杯子喝了口水。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他却不耐烦的打断了我:“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一直保鲜不过期的。”

我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会有那么一点点的羞愧的,或者有对小云的愧疚。倒是我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我还没说完,对面这人就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底尽是嘲笑和讽刺“现在看清楚了吗明白了吗?”他慢慢踱步挪到了我的身边坐下一把搂住我低头在耳边说了一句:“我没想到你也这么蠢。”

那天李诺是被我赶出去的,我就像一个泼妇一样无视了邻里之间所有的好奇以及劝阻,在破口大骂的同时把那两张请帖狠狠的扔在他的脸上。

最后是外出回家的我妈拉住了我,以防我再给这个混蛋两巴掌。一边跟那个没有表情的人替我道歉,祝福他要结婚。一边责怪我怎么会人家来送请帖还把人家赶出去了。把我推搡进家的时候还扫上了地上那两张红纸。

母亲进家后就一直喋喋不休,说我怎么不懂事对待自己这么多年的朋友都能这样,也是李诺脾气好不然什么什么之类的话。我没说什么,拿起了那两张请帖上了楼。

我只是在想,只是愤怒:是什么时候开始,连薄情寡义都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那件事后,邻里街坊都传的有模有样,说老刘家的女儿把来送请帖的老李家的儿子给骂了出来,说我什么的都有,有说我不识好歹的,有说我无情无义的,甚至还有人说我爱而不得的。

我不太在意,只是很担心被我的邻居知道这事儿,不过还好,反正隔壁就住了一个人,他也不是那种会听大爷大妈唠家常的八卦男。

我的确无法拿着那张请帖送去隔壁。要怎么敲开那扇门然后告诉他:李诺要结婚了,他让我把请帖交给你。怎么想都开不了口,怎么想都责怪李诺为什么到最后都要折磨小云,甚至是想把那张红纸直接烧了也愿意而不是让罗云去他发小——他爱人的婚礼上。

要让罗云看着李诺在亲朋好友,在众人面前牵起另一人的手然后发誓说一句:是的,我愿意。

那我还真希望下一秒新娘就因为突发疾病死在婚礼上。

我持续想了很久,突然接到了罗云的电话,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我没敢接。等它响停了拿过手机一看就发现对方发了条微信给我:什么时候才把他的请帖给我。

李诺,你是真的胆子大,真的狠。

我过去罗云家的时候没有带上请帖,他给我开门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笑起来始终意气风发,潇洒肆意,是了,罗云毕竟是罗云,就算是父母双亡我也没见他掉一滴眼泪。作为当时只有17岁的少年,他表现的过分沉稳,有条不紊的安排那些琐碎的身后事,还能来安慰我这个担心他未来而哭的不像样的小姑娘。

我以为,他又说服了自己,他又开始自我疗伤,甚至我都以为,或许他们没有我想象的感情那么深,只是我在较真而已,只是我在抓着过去的那些事情不放手。我想问问他现在怎么想的,他却在给我接了杯水坐下之后毫无预兆的泣不成声。罗云的眼泪和呜咽声堵住了我的所有想法,堵住了我的喉咙,我,应该说什么?

怎么办呢?还有什么办法呢?那些待我坐下后才发现那些一直放在家里各个角落的二人合照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甚至茶几底下隐隐还看见了一张摔得粉碎的照片。

我捡起了那相框,那些碎玻璃被拿开后,露出了两人穿着学士服并肩,笑的极其耀眼的样子。我知道那是他们大学毕业的合照,以前罗云总是将这张照片单独放在茶几上,不求别的只求显眼。我曾经调侃说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秀,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母胎solo人士。

如果不是李诺拦住了罗云,后者为了刺激我是想把这张照片洗成能挂在墙上的那种婚纱照款式。

我正看着那张照片,罗云却一下从沙发上冲了过来夺过我手里的照片撕了个粉碎。我抬头震惊的看着他,眼泪鼻涕完全一把糊在脸上,泪腺里还不断冒着眼泪,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碎片,手也在抖。他还是那样,总是用最尖利的牙去咬最疼的溃疡。

“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撕了它”,倒是我没有预料到的话语。出于某种心理,我不会问他关于这件事,但是他却开了口。“因为这张照片,就是他的新娘拍的……”

其实无论是罗云还是我,都不是没有猜到过,只是我们都在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将苗头狠狠踩死,我们不愿,不敢去想,更别提接受了。就算罗云不是李诺身边的谁谁谁了,也不该是另外一个人。所以,他们俩,我们三,又是怎么走到这步的,没人知道。

那晚我陪在罗云的身边看着他哭,停歇,然后突然笑起来,再接着哭,如此循环。却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安慰他。是要说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还是跟他说一句时间会抚平一切。别搞笑了,这两句话任何一句说给我听我都觉得是笑话,更别说让我抬着本是笑话的语言去安慰别人,我做不到。

在由我的无数个记忆组成的过去里,给我塑造了对这个屋子的熟悉感,小的时候三个脑袋挤在电视面前看奥特曼,大一点三个人一起轮换玩游戏手柄,或许是男孩子本来对游戏就要更擅长,我玩的时候总会被嫌弃配合不好,不如李诺/罗云的操作。

而当我委屈,小云的母亲总是会打配合的好的两个人的头,然后笑着摸摸我的头说没事。时间隔得太久了,我就只记得小云母亲嘴角扬起的幅度,跟我旁边哭的不像样的人一模一样,既明亮又温柔。

我现在坐在这里,却生出了一种陌生感,可能是没有了小云母亲,也没了小云的笑容。记忆与现实不断冲撞着,恍惚间,我看到了少年时期,“他们俩是真的像,不管是性格还是模样,真的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吗?”好多人都曾带着既羡慕又看不惯的神情问过我这句话。

现在想来,没有缘分怎么能处处相像?两个人穿鞋的动作都能做到像是灵魂共振的同步;不用一起去买衣服也能买到一模一样的款式。就连字迹连我有时都分不出来。

没有缘分怎么总是能陪伴着走过过去的日子?相比较他们两个从小到大没有吵过架,堪称人际交往的奇迹,我不知道跟分别跟他们两个吵过多少次,就是打架也是家常便饭;到现在任何一件重大的事情都陪在彼此的身边。

那时的我和小云总是在别人问起的时候淡淡扔下缘分二字,实际上现在一看却全是笑话。

缘分让他们俩相遇相知,甚至在三人里他们两个为彼此打造了更加广阔的舒适圈,但是到了最后,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彻底划清了界限,导致另一个人只能守在原地。真的,狗屁的缘分。

罗云跟我说,其实他挺高兴的,但是他也挺难过的。他高兴就是在于自己的发小要结婚了,对方条件什么的都很不错,比自己好得多。而难过的是果然到了最后自己还是没有被选择。他不是不曾拥有过所以才懊恼惋惜,他们曾可以拥有那么多美好的未来,却都变成了本来。

那晚过后,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看到罗云或者是李诺,我照常上下班,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每天坐地铁再转一趟公交到达公司,工作、下班,再以同样的方式回家。我很忙,忙的无法辨别具体的日期,只能根据闹钟确定今天是工作日还是周末。

甚至在很多时候我都不会再去想关于他们俩的事,我都自暴自弃想了,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人生,我一个无关的人有什么立场指手画脚然后为之感伤对谁进行责骂。

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明明已经入了春,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潮又带来了一场大雪,冰雪冻掉了绿叶和花瓣。换成了看着会晃眼的白色,无声无息的压倒了新生的一切,冻结了世界。我有一种感觉,这个春天太难到来了。

突然的大雪天除了改变了眼前的街道景象也改变了交通,拥堵不堪以及公交车地板上的脚印,伞上的雪水融化,起雾的车窗玻璃,缓慢前进的车辆,望不到前方的道路。

好不容易到了家,却意外的看到了李诺的母亲,起初以为是来找我父母的,结果我妈就告诉我:“你李伯母是来找你的,人家来等了你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我正把脱下的外套往衣架上挂,李伯母倒是笑着开了口:“没事的,你看这外面不是还下着雪嘛,交通不太好不也是很正常的。”

李诺母亲又接着说:“既然小夏才回来那就先去吃饭吧,天这么冷先吃的暖呼呼的我们再说。”我说没事我什么时候吃都可以,都让她等了那么久也挺不好意思的。让一个长辈等我那么久我还去吃饭那也真是不像话,何况看李伯母的表情,也真是不太好,万一人家是有什么大事。

“小夏啊,你下个星期周末有时间吗?”李伯母坐在沙发对面问我,我想了一下,“有的。”我回答了之后对面却半天没了回应,“李伯母?”我试着叫了她一声,“啊,有的是吗?”李伯母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我点了下头,越发觉得李伯母今天有些不对。“伯母是有什么事吗,直接说就好。”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你知道我们村里的传统的,李诺不是要结婚了吗,新郎这边要叫上发小在结婚的前几天去女方家里下聘,所以……”后面李伯母还说了什么我是没听进去了,真快啊,李诺真的要结婚了。

谈话最后以我的全线沉默结束,李伯母走之前还是说了希望我能去。送其出去在门外的时候我开口问了一句:“小云去吗?”李伯母笑着跟我说,小云已经答应了。又说小云是之前去看望他们的时候主动说起这事的。我就只能干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回了一句,我再想想。

李伯母最后就也说了一句:“其实你们仨本来就是发小,也都这么大的人了,不至于因为吵了个架就这样对吧?”然后就离开了,我明白,李伯母的意思就是,让我不要小孩子心性,意气用事。

其实这事,本来就应该是李诺来找我说,换成伯母来,倒让我莫名的有负担和无法选择。人家都专门来到了家里也没强制要求我去,本来就是长辈,如果再说一句不去那不是更加要落得一个白眼狼的模样吗?

大人,真的很烦。

而现在我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眼前风景倒退着。心里真是什么滋味都有,再加上早上压根就没有吃早餐和昨晚一夜没睡,导致我晕晕沉沉,一个本来不会晕车的却快要吐。

我正打算叫李诺停车,却听到了来自坐在我旁边小云的“张嘴。”我顺从的听了他的吃下了那颗话梅,瞬间酸味在口中弥漫,心中的翻滚也褪去了许多。

“还要去差不多两个小时,你难受就先睡会儿。”李诺的话从前面传来,我也实在是难受,没过多久也就睡着了。出奇的是,我竟然安安稳稳好好的睡了两个多小时,甚至还做了一个好梦。

其实我只是梦到了以前我们仨高中毕业拿到驾照后开着车去旁边的一个沿海城市玩,好像也是一样的座位,李诺开车,我和小云两个人就在后面坐着听车里的音乐唱歌。

甚至还记得在环海公路上坐在车里吹来的海风,也记得某个转弯处的那幢很漂亮白房子。让我在睡着的时候也不忘开心的,就是三个人把对方推进水里全身湿透的时候,我们三个人的笑声和海浪交织在一起。那是最灿烂光华的时刻。

再然后,我就被叫醒了,那种脱离于美梦转而现实残酷的冲击感让我的心情更糟了,连表面上的平静都无法维持。我自顾自下了车,出乎我意料的我的手被某人拉住了,是小云。

我注意到不知何时李诺被一个女人挽住了手臂,嗯,看起来就是新娘了吧。的确是长了一副乖巧的样子,是他会喜欢的模样。我正打算开口打招呼,没想到那人却突然松开李诺手臂朝我这个方向而来。

“好久不见了呀。”语气末尾还微微上扬,倒给这人添了几分活泼。我旁边的这位也只是点点头,平淡的说一句:“的确,好久不见。”

这两人寒暄了几句,那女人转而看向我,我正准备自我介绍一番,李诺走过来开了口:“这位就是刘夏,我的另一位发小。”“啊就是你呀,我听李诺和小云说过很多次你的。”她倒是十分热情的向我打了招呼,但出于我这么多天的忧虑及一想到我们仨现在的关系,我实在是没办法对她笑颜相向,只得是点了个头以示打过招呼。

李诺蹙了下眉头,最终也没说什么。场面一度很尴尬,我面无表情,她的新娘有些不知所措。“刘夏今天有些晕车难受,阿如你别在意,多担待。”最后小云开口解了围,她在最后也关心让我多注意身体。一行人这才进了她家的门。

其实这个发小要跟随新郎在结婚前几天去新娘家吃饭的传统,与其说是传统倒不如说是一个我们村的习俗。只是意味着两个家庭之间的结合,而父母在婚礼前都有事要忙,所以让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陪着去吃顿饭就完事儿了。

整个饭桌上气氛倒也不差,阿如的父母们都是健谈的人,我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话就说的很少,倒是小云一直在跟他们说话、喝酒。我偷偷的跟小云说了好几次不要再喝,毕竟他的酒量也就那么回事儿,但这人就像赌气一般,听不进劝,酒不离口,最后喝了多少,我也不知道。最后就是回程路上在车里睡死了。

都明白的,真的,我看着把头歪在我肩上喝醉睡着的小云样子这么想着:我们三个里面唯一长大的就是李诺吧,他成长成了一个合格的企业家,充满智慧,又有手段,懂得舍离,理智而又清醒,平静而又冷酷。太有一个合格的成年人该有的样子了。

相比较我们,还是过于理想化,过于天真。在我们的世界里,感性的东西占了大部分领域,我们尊重现实,但仍会反抗现实,最后被现实无情泼一盆冰水再冻到你的骨髓里让你记住现实二字。

把罗云送回家安置好后,我向李诺开了口:“我们聊聊吧。”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想向现实低头。李诺没回答,径直走向了罗云家的客厅开了灯坐在沙发上。我也跟了过去,坐在了他对面。

李诺的目光一直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像是在找什么,至于他在看什么又要找什么,无非就是那些过去而已。我有些恶毒的想,你也该试试了,反被一个人驱除境外的滋味。过了一会儿,他看看我,又看了眼客厅,手抚额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

都说深夜人也容易感性,容易脆弱。这句话看来对李诺也适用,“感觉怎么样?”我开口问他,他似是没懂我的意思,看了我一眼。“我和小云都陪你去阿如家里吃饭,感觉怎么样。”“我以为你会问我别的,像……”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我打断了。

“问你什么,这些照片都消失的感觉还是被小云划清楚界限的感觉。”我承认我现在有报复的心理作祟,所以专找那些能够踩痛李诺的点说。我以为他会反驳我或者是像前次一样嘲讽我,但他什么话都没说。

“你该这样试试这种滋味的,被你眼里的蠢人放弃,被你拼命想丢弃的过去丢弃。”自从接到他请帖那天开始的所有遗憾所有怨怼所有愤怒都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了。报复爽吗?的确爽,但是更多的,还是斩断那么多年朋友情谊而产生的悲伤。

人们都说成年人的告别是无声的告别,没有过分的言语和争吵,离开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就是慢慢的淡出然后离开。我不是不会这样的告别,而是这份感情实在是太珍贵了。我斩断跟李诺的关系,不就是在否定那些过去那么多年的欢笑和苦痛吗?

我们沉默了,我以为我会哭,最后却是很平静的说完了这些话。“最后你还是偏向了小云。”这是我离开后环绕在脑海里的一句话,也是李诺今晚唯一说完整的一句话。

“你已经做了选择,那么我跟小云也可以做选择。”

身为李诺发小的我们,最终还是没有去参加李诺的婚礼,我之前对新娘的怨怼诅咒,发生在了我的挚友——罗云的身上。

结婚那天倒是连绵不断的春雨之后的大晴天,天朗气清风和日丽,的确是好日子。正当我准备出门去婚礼的时候,我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大致意思就是告诉我,罗云病了,晚期。我走进病房的时候,那人笑眯眯的坐在床上看着我,我终于是忍不住开口:“罗云,你能不能别笑了。”

罗云病了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李诺,那人丢下了新婚妻子,几乎每天都守在罗云的身边。罗云觉得这样不行,李诺应该对他的妻子负责应该去过他崭新的人生了,也不想那人因为是到自己这辈子最后的日子而同情他,所以怀着补偿的心情来到这里……

但是又想起那人冲进病房时那双发红的眼睛,最后也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想,罗云也是坦荡了一生,最后一次的任性应该能被接受吧。就算他真的自私,那报应不是也已经来到他的头上了吗?

我辞去了工作,一直在罗云的身边照顾他,有时在李诺不在的时候他会跟我说关于我不在的那四年里,他们是如何度过的。他说大学生活真的很精彩,虽然各种有意思的人都有,但他们两个还是一如既往的在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回家。

又问我还记不记得高中的那片林子,教导主任一直在那里专堵小情侣,他们都被遇到过很多次,但是没有一次被判定成情侣带走的。最多就是让在老师们眼里的好兄弟好学生能够好好学习不要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他零零碎碎的说着,我看着有时他说起李诺怎么样,眼里的光还是怎么也藏不住,就是说完之后他会安静很长一段时间,情绪也会很低落。

而他情绪的不稳定,也间接导致了他对李诺的态度。

有的时候他就像没事人一样还能跟李诺聊聊天谈谈生活,但有的时候却只是因为李诺堵车来晚了就要被他冷嘲热讽甚至两人都避开不提的妻子都要被他提上来挤兑一番。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又陷入了自责,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连情绪都控制不了。他某晚突然问我:“我这样是不是不像我自己了?”我说没有,我都可以理解你。他本来就会多想心思也比常人敏感,而且本来他们两就不是能再做朋友的关系,但是李诺这段时间又对他百依百顺如同曾经,他患得患失而导致情绪失控真的能够理解。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再没对我提起关于李诺的事情。

但是突然有一天治疗结束后他喘着气跟我说:“大学里的毕业晚会上李诺弹了一首歌给我,是我们三个都很喜欢的那首,我当时特别开心,你记不记得我还录视频发给你看了。”

他说的这事我有印象,只是当时处于忙着毕业找工作的时期虽然感动但是却很快被冲淡忘记了,罗云这么一说我想起来视频里李诺抱着吉他,有一个小姑娘在唱歌,我正疑惑为什么他突然告诉我这件事,“唱歌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他的妻子…”说完之后就晕了过去。

新药对罗云来说并不起作用,甚至说罗云的身体对这个药接受无能。而他的病情也一天一天的恶化。我和李诺看着在病床上不知何时已经被病情折磨的瘦的脱相的小云,我们意识到,或许真的快了。

罗云走的那天,李诺恰巧有事不在医院,或许我也是预感到了,当罗云请求我打电话给李诺的时候。病痛折磨着他,但是他却紧紧的拽着我的手,力气大的惊人,直到那人又如第一次冲进病房时出现在罗云的面前,那手却是缓缓松开了。

“你知道吗?其实小云是个眼泪很多的人。”

“我记得他父母走的那天你不是因为难过然后哭的很伤心嘛,他还去安慰你了。但是那天你回家之后我陪他守灵的时候他却把我的孝服给哭湿了,他跟我说他没有勇气也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我跟他说没事,不是还有我吗。”

“阿如跟我说过很多次想要来看看小云,但是我都拒绝了。”

“你不知道那张毕业合照其实真的有洗出来挂在墙上的那种,他说如果我取得了父母的同意那那张照片就要挂在客厅墙上。”

“说要分开的不是我,是小云。”

“你绝对不知道,罗云早就在17岁他父母走之前就跟他们说过你们的事。”

可我只看向他眼底,而千万人欢呼什么,我不关心——摘自毕业晚会晚罗云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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