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健雄(1912~1997年)美国华裔物理学家。江苏太仓人。1936年赴美。1940年获加利福尼亚大学哲学博士学位,后又获普林斯顿大学、耶鲁大学物理学博士学位。1958年任哥伦比亚大学教授。
谁是吴健雄?也许大家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她是1936年赴美的中国女留学生,在异国的土地上一生致力于物理科学研究,对物理科学做出了重大贡献。她是美国物理学会的第一位女会长,是获得普林斯顿大学荣誉博士的第一位女性,是获选为美国年度工业研究科学家的第一位中国女性。她所取得的每一项杰出成就都是国际上最高的殊荣,如美国国家科学院的康士托克奖,美国白宫颁发的国家科学奖,以及有以色列的诺贝尔奖之称的沃尔夫奖等。吴健雄这位龙的传人,是中华民族的骄傲,是女性的骄傲。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任何科学家的成功都与他们早年的读书有着密切的关系,让我们一起来探访吴健雄成长的足迹,从她的读书故事中获得教益与启示。
女孩也能有出息
1912年,江南小镇江苏太仓浏河的一户读书人家诞生了一个女孩。根据排行字辈,她得了一个富有阳刚之气的名字“健雄”。当时社会人们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相当顽固,女性在各方面仍受到限制,其中包括不须识字,接受书本教育等等,然而幸运的是这个叫健雄的女孩子却得益于家长开明的思想,从小与她的哥哥、弟弟一样有机会上学读书,受到了良好教育,她幼稚的心很早就向往着将来能做男子汉所做的事情。
上中学时,吴健雄读到了居里夫人传记,她的心被深深打动了,久久无法平静……历来,以理性与严谨为准则的自然科学领域几乎都是男人的专属,少有女人涉足,更绝少有女子取得硕果。吴健雄不服气,她偏要知难而上,为女性扬眉吐气!
不久,新文化运动的主将胡适恰巧来到吴健雄就读的苏州女师演讲,演讲的题目是《摩登的妇女》,内容是关于妇女应如何在思想上走出旧传统。这场演讲再一次给吴健雄的思想很大冲击,增强了她立志作新时代女性、致力于科学事业的信念。
课堂外的“充电”自学
大凡胸怀大志的人,都有强烈的使命感,因此绝不虚度光阴,让时间白白浪费。吴健雄很会安排时间,她的读书生活非常充实。
当时苏州女师有师范班和普通中学班之分,吴健雄在师范班。一天吴健雄吃饭时偶尔与一个朋友谈话,发现这朋友所念的中学部课程比自己所念的师范课程,多了一些其他的学科。好学心切的吴健雄很受触动,她马上想出一个切合实际,行之有效的补救办法,每天晚上学校晚自习结束后,等中学部同学做完了功课,就把她们的课本借来,开夜车,自修数学、物理和化学。苦中取乐,乐此不疲,就这样,她超负荷读了很多书。她读书刻苦,好学深思,以致同学说:“吴健雄为了一个数学上的难题,总是拼命地想,有时想不出来到很晚还不睡觉。”凡是热爱学习的青年学子,都懂得时间的价值。吴健雄也是惜时如金,孜孜不倦地读书,常常利用同学们外出旅游及放寒暑假的这些休闲日子留在学校念书。
吴健雄总是不间歇地给自己“充电”。十七岁这一年,为来年进入大学开始在家里先期自学,特意买回了三本数学书:三角、范氏代数、几何。这使她有足够的信心,在1930年秋正式进入南京中央大学的数学系。
在中大读书期间,为了能专心念书,吴健雄特意搬到女生楼内的小房间单人独住。在这面积不过方丈,仅容一桌一椅一榻的小屋中,她经常闭门自修,有时宿舍总电源关闭后,她就在摇曳的烛光中继续看书。
生也有涯而知无涯。不只是满足于自己本份内的课业,而是怀着极大的求知欲去探索新知识,不断给自己“充电”,这就是吴健雄胜人一筹的读书之道。
吴健雄长期坚持自学、独立思考,也反映了她的踏实作风与刻苦精神。吴健雄时刻铭记的是爱迪生说的: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
科学家也读文史书
吴健雄不是一个狂热读数理化书籍而偏废了文史知识的人,她酷爱文学,也写得一手好文章。她学生时代的作文经常得到老师的夸赞。有一次老师批的评语是“笔大如椽,眼高于顶”,还有一次老师对她写的一篇关于运动会的文章称赞不已,选作范文。吴健雄所以具有出色的写作才能,不仅是因为她有良好的天赋,更关键的在于她喜欢看书、善于思考、注重吸收新鲜事物。20年代,她青少年时,就关切当时中国文坛和思想界动态。有一段时期就常在图书馆里看《新青年》、《努力周刊》等杂志。吴健雄还曾跟当时很出名的女作家黄白薇学习过写作。她爱读《红楼梦》,常与同学们一道讨论书里的人物。
对于历史故事和历史人物,吴健雄爱听、爱想。明初三宝太监郑和七次下西洋,开始的几次都是从浏河镇起锚出海的,当地就流传着不少的郑和故事。很小的时候,她听父亲讲述郑和航海的事迹,对于郑和的舰队万里航行的传奇悠然神往。中学时,她从图书馆借阅《拿破仑传》,对这本书特别喜爱,读后还发表感想说,拿破仑不只是一个了不起的将军,他对底下人感情很深,而对部下重感情这正是拿破仑军队常胜的原因。
十七岁那年,吴健雄以最佳成绩由苏州女师毕业,可她依然觉得自己学得不够,在文史方面也多有欠缺,于是她特意赴上海的中国公学选听课程,其中有杨鸿烈教的历史和马君武教的社会学,还有胡适所授的思想史。
在中央大学读书时,吴健雄还结交了好几位学艺术的朋友,其中有保持了终生友谊的女画家孙多慈。吴健雄和这些专业迥异的朋友很谈得来,也颇有自己的一套看法。
1936年8月,吴健雄告别了生养她的故国,乘船渡海赴美留学。哪知道这一去就是三十七年的阔别!谁也没想到由于近代时局的影响,学业完成后她未能如原计划立即回到中国。
在异国的土地上,这位龙的传人充分施展了她的才华,在物理科学领域取得了世界第一流的成绩。Chien—ShiungWu的名字早已载人科学史册,放射异彩。她是华人的骄傲,她是女性的骄傲。
一个成功的人,必然有其成功的秘诀。为什么吴健雄能成功?我们可以从1936年胡适写给她的信中找到答案:“有兔子的天才,加上乌龟的功力,定可无敌于一世”,“第一流的科学家,都是极渊博的人,取精而用弘,由博而反约,故能有大成功”,“我希望你能利用你的海外驻留期间,多留意此邦文物,多读文史的书,多读其他科学,使胸襟阔大,使见解高明”,“我要你做一个博学的人”。
综观吴健雄年轻时的读书生涯,可以发现胡适的此番教诲也正是她一贯读书的精神。
周虞农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