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那些背弃誓言背叛了家国的人，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是曾经让她欠下一条命的人。
爱与恨，她想分的清楚，偏偏……
有人比她更清楚。
亦或，这也不是坏事。
“好……慕大人，我们只是慕名想观瞻一番，决无他念！”麻衣的表情终究有了些变化，似是明朗，又似是别的什么，可惜无论是如今执剑而向的慕云，还是一言不发的凤美人，都不能看得清楚。
“衣衣，我信你！”
慕云收剑，沉默转身，“衣衣，血湖一事，干系重大，我希望……”
“美人，我们今天去哪儿了？”
凤美人到底不笨，很快转口，“衣衣，你什么记性，我们不是吃了香包吗？”
两人的对话，引来前头男子一记闷哼，却再无多言。
血湖本就是在慕云管辖，有他引路，二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了血湖禁地，只是麻衣却不知道，沙罗血湖绝景的对岸，便是那个早已为整个九州传为禁口里的地狱：纳云殿。
“衣衣……”
凤美人本就不是凡人，做为凤宫传人，更是随着夜颜闯过六界无数的地方，他自认见过的美景并不在少数，却仍是在见到麻衣口中的绝景时，惊叹不已。
那是……真正绝无的胜景。
血色成海，如同燃烧的红莲邺火，带着惊心动魄，一眼看去，似是灵魂也在随之燃烧。
那种气势……让人想要膜拜。
慕云对此似是已习惯，只是警告性地看着麻衣，“衣衣，你既然慕名而来，必然是知道禁地的规矩。你且……好自为知！”
一句好自为之，仁之，义尽。
麻衣笑容泛起，“慕大人，麻衣记下了！”
既然往事如烟，那么……且往前看便是。
慕云仿佛没听见，只是那只隐在衣袖下的手，青筋毕露。
血湖之畔，一身灰衣的女子，就那么迎光而立，血色的光芒在她那半顺倾城的容颜下映下惊心的纹路，那一脸的淡笑，映在湖面，却是一片微漾……
身侧那个一头金发的男子，不经意回眸，便是惊了一生。
不是惊艳世人的绝色，只是那一身的锋芒，让他轻易地想起了很多年前，他败在那个绝色少年手下时，他脸上的那些光芒……
一样。
一模一样。
一样的傲然于天地，一样的风华绝世。
可是，他们，不是一个人。
……
心口，有东西撕裂一样，纠缠滋长，却是怎么样也冲不破那层无形的膜……
金发，是凤宫传人的象征，亦是凤宫世代为傲的骄傲。却显有人知道，金发……亦是他们的命门。
麻衣发现的时候，凤美人的一头金发已经被湖水染红。
血一样的水成串地从他本该金色的发丝间坠下，然后将衣服染成血色。
“凤美人……”
麻衣本能地往后退开了些。
血湖之畔，往日一身妖娆的男子，如同地狱里的修罗，一身刹气，生生逼得往日碧蓝的眼眸带出刀锋一样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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