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的韩小寒带上了犯罪嫌疑人的帽子,已经在警局留了案底,这就意味着以后找工作都要多费一番口舌解释,前提是这桩案子结束,找到凶手还他青白。
二十四小时被人监视,这就是嫌疑犯所受的待遇,他很幸运,警车相送,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理由很简单,警察要知道他住哪里。
“吹牛比雷...艘外洗..吹牛比雷..艘外洗...”一打开门,某相亲节目特有的音乐扑面而来,三个穿着大裤衩的单身汉拿着啤酒瓶很不雅观的扭动身子,茶几上摆的是两只童子鸡和一堆零食。
“小寒,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这都快一点钟了。”覃成基喝了一口啤酒看着他开口道。“来来来,还有啤酒,一起吃。”
他海拔有186,很壮,胡子很多,嘴唇一圈和下巴都是胡子,一天不刮就如雨后春笋的冒出来,人也挺帅。有时候韩小寒在想,这么高怎么找女朋友?一想到他抱起女友放到凳子上亲嘴的画面他就好笑。
韩小寒心情不好,的确需要喝一点,有气无力的回道:“还说我呢,这么晚了不睡吃什么夜宵啊?”,说是这么说,他还是不客气的撕下兄弟们留下的一只鸡腿郁闷的咬一口。
“你不是没回来吗,都在等你呢,怎么,新工作干的愉快不?”付亚关掉让人火大的音乐,跟韩小寒碰了一下瓶子道。付亚,其实很老实,不过在这里受到几人的熏陶变坏了,172的身高,人也不错,有股子儒雅之气,奇怪的是他文化水平不高,说话也太过在意别人的感受。
“别提了,今天真他妈倒霉,不仅要丢两份工作,还做了嫌疑犯进了警察局,这辈子都没这么倒霉过。”他郁闷的把剩下的啤酒一口闷,重重的放到茶几上。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丢两份工作?还有这个嫌疑犯是怎么回事?”略带醉意的冯成兵找了张凳子坐在韩小寒面前问道。这小子在四人当中年纪最小,而且刚从失恋中走出来,完成了从纯情男向猥琐哥的转变,是小基的得意高徒,短头发,高鼻梁,一直自吹短发的帅哥才是真的帅哥,
“我早就跟你说那个KTV有问题,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无头女鬼啊......”等他讲完事情的原由,在场的三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覃成基问道:“真有这么邪门?”
付亚也有些不相信:“你不会骗我们吧?”
冯成兵则是相信,原因是下午看了灵异节目:“你惨了,那个女鬼肯定缠上你了,说不定现在就在这间屋子里。”说完啊了一声,愣是把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我靠,人吓人会吓死人啊,你小子欠打吧。”两人顿时把冯成兵摁倒在地猛力摇晃,只有韩小寒吃着童子鸡皱着眉头想事情。
三人打闹完毕,覃成基一脸郑重的跟把手搭在韩小寒肩膀上,用很严肃的语气问道:“小寒,不是哥不相信你,你真的看到你那市场部老大上厕所了?”
冯成兵也是一脸贱笑的干嚎,一手一个啤酒瓶敲的钪钪响:“快说你看到了什么?有没有拍照?”
一向稳重的付亚居然也幸灾乐祸的问:“你脸上的伤就是被她抓的吧?哈哈哈...我还以为你骚扰别人才被抓成这样。”
韩小寒愣住了,这帮贱人居然关心这个?怒吼道:“我草,这是你们该关心的问题吗?还拍照呢,我是那种人吗?”
“了解了解,唉...你长大了,看来我不必为你找不到女朋友而担心了,居然偷窥别人上厕所,有出息,够变态,比我强。”覃成基语重心长的感慨,看摸样还真那么回事一样。
冯成兵用啤酒瓶当话筒采访韩小寒:“哥,请问你当时在冲进厕所的前一秒心里是怎么想的,小弟我以后也好借鉴一下。”
“跟你们比变态我差远了,行了,不跟你们说了,洗澡去了。”他一张嘴自然说不过对方三张嘴,也懒得废话,韩小寒对这些室友的二早就习以为常,二货欢乐多嘛,经此一闹,心里反而平静了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
厕所里,韩小寒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一手拿橡胶管一手用毛巾搓洗身子,橡胶管当莲蓬头用,除了浪费水之外用起来还行,厕所不大,正好够他伸开双手的距离,他的身材还好说,小基就不行了,洗个澡都碰手碰脚。经过KTV厕所那一幕,让他时不时的往天花板上看,虽然知道这小小的厕所天花板不能让那女鬼趴在上面,可脑子里总是会往这方面想。
越是疑神疑鬼他洗澡的速度就越快,只想草草的结束然后趴在床上睡觉,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不要....”
突然,他的身子一僵,任由橡胶管里面的水往身上流,他不愿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刚才又听到了莫名其妙的声音,跟在包房里听到的呼救声一模一样,难道真如冯成兵说的那样?这个女鬼缠上自己了?
厕所里,水流哗哗的响,除此之外就只有他心跳加快的声音了,外面没有声响,想必那三位室友回房睡觉了。
“不行,得叫一个出来。”没有人跟他说话,他会很恐惧的,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那女鬼知道这里不止他一个人,于是开口冲着外面喊:“阿B啊,帮我收一下内裤。”
“我草,外面没人,你裸体出来自己收不行啊?”门外传来冯成兵骂骂咧咧的声音,明显没有出来帮忙。
“妈的,太丢人了。”事实上,他的内裤就在厕所里,之所以那样叫就是要不冯成兵叫出来,崔然有出卖兄弟的嫌疑,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无奈,韩小寒顾不得还有残留的沐浴露泡泡,关掉水龙头快速套上内裤。
“不要...求求你...不要...”
这一次,关掉水龙头之后这种带着恐惧的声音就更加清楚了,韩小寒如坠冰窖头皮发麻,心里无力呻吟:“你还恐惧?我他妈才恐惧好不好?”
他跟抽风一样,打开厕所门一路狂奔,关上房门,跳上床,盖上被子,灯都没关就睡觉。弄出的声响太大,惹得小基狂吼:“打飞机啊,那么吵?”
“是啊,一起来吗?”他也反击,宣泄恐惧,身上没擦干就睡觉感觉不怎么样,好在那如影随形的声音没有传来。漫长的等了五分钟,在煎熬中他终于鼓起勇气起来关灯,然后沉沉的睡去,今天他确实是累了,不仅是身体上,更是心灵上,可是,恐怖之旅才刚刚开始。
凌晨三点,要是覃成基或是冯成兵亦或者付亚起来上厕所的话,就会看到黑暗中韩小寒穿着红四角拿了一把伞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这不是打开房门上厕所,而是打开客厅前的门,这就意味着他离开了这‘单身公寓’。
外面二十四小时监视韩小寒的警察想也不会想到韩小寒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来,而且是令人发指的穿着红四角,还是在第一个监视的晚上,事实上,警察觉得韩小寒是凶手的几率不大,故此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一个个都做做样子在车里面睡着了。
韩小寒虽在梦游,却没有跟电影里描述的那样伸出双手像个僵尸一样,而是驾轻就熟打着伞横冲直撞,而且奇迹般没有被车撞,目标直达‘SIYAKTV’,像是冥冥中有一条无形的线把他拉到这里。
他身形敏捷的钻过封锁线,像个猴子一样身子一跃,爬上二楼,从一个包房厕所的小窗户跳进了KTV里面,就在他跳进KTV开始,他的脑海里才开始出现画面,就像做梦一样,对于怎么走来的却是没有一丁点印象。
黑暗,仿佛永恒的黑暗,黑暗中,有了意识的韩小寒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于是畏首畏尾起来,恐惧已经将他淹没,他知道弄疼自己才会醒来,可他努力过了,掐腿、咬手、撞墙都试过,疼是疼,却没有离开‘梦境’,这意味着噩梦还僵继续。
偶尔传来雷鸣声,伴随着闪电出现,包房里光暗交替,他的影子被拉长又重归黑暗。静,房间里静的出奇,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声。
“咕噜...”一声疑似物体滚动发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惊的他冲着声音来源处大喊:“谁.....?”
没有人回答,也不可能有人回答,只有他的声音在房间走廊里回荡,韩小寒紧张的用手握住伞,突然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黑暗中,他不会知道危险来自何处,只有高度警惕,他想过卷缩在角落里不动,等梦醒了就好,然而双脚却是不听使唤。
“灯,对,开了灯就好了。”他突然醒悟,颤抖着,凭借着刚才闪电带来的短暂时光,他大概记住了包房里物品的摆设情况,慢慢的往门口移动。其实KTV包房里东西不多,除了沙发大茶几之外就不会有其他东西了,这个店里比较讲究,物品还有供客人玩耍的圆桌高脚椅,还骚包的摆了花瓶植被,好在都摆在角落里,并不容易碰到。
终于,忐忑不安高度紧张的他来到了门口电灯开关处,用手在墙上摸着电开关,心情也就越来越着急了,总算,他触碰到了开关,来不及高兴,他的脸就垮了下来。
“靠,哪个孙子把总闸关了。”声音在空旷的房里回荡,传出好远。“咔嚓!”一道闪电劈下,房间里瞬间出现光良,韩小寒也看清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但是,他却无比的惊恐,煞白的墙壁上,居然有两个身影,一个是他的,另一个却不知道是谁。
“谁?是谁?快出来。”亮光快速消失不见,屋里重归黑暗管辖,只有他恐惧的声音回荡,和屋外越来越大的雨声,打在马路两旁的树叶上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屋里还有人,不知是人是鬼,躲在暗处,这个念头一在脑中滋生恐惧便将他淹没,他不顾一切状若疯狂的打开门冲出去,来到了更加让他害怕的长长寂静无声的走廊。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快点醒来,结束这个噩梦。
后面,是不知是人是鬼的存在,前方,是让他恐惧的走廊,稍微犹豫之后,他还是鼓起勇气背靠着墙壁慢慢的往前台方向移动,既然不能醒来,那就离开这里。
他想的很好,可忘记了这是在梦里,往往在梦里想做的事情都不能成功,就像做春梦,明明快进去了,却突然画面一转干别的事情了,让人恨的牙痒痒又无能为力。他的动作突然加速,意识全无,等出现在7013包房门口的时候才有了意识,期间怎么走到这里的全都没有印象。
这就像拍电影,把不要的没有作用的剪掉,把有用的视屏连接起来,形成一个画面完美的作品,他惊骇欲绝,转身疯狂逃跑,这里面的厕所里可是有一个无头女鬼,出现在这里不是找死吗?然而,他逃跑和折回的‘视屏’又剪掉了,“观众”又只能看到他回到7013门口的‘画面’。
韩小寒真的欲哭无泪,腿肚子都在打颤,任凭他如何摆脱,却总是回到这里,像是在迷宫里亡命飞逃,结果却又回到了原点。
他胆小?是的,他很胆小,未知的东西总能让人恐惧,特别是从小就从所有人口中得知最恐怖最吓人的鬼,这个所有中国人都极力渲染其恐怖威力的东西就在7013包房里面,作为一个从农村长大的他,自然怕的心胆欲裂。
“不要...求求你不要...呜呜...救命...救命啊...”阴沉尖锐的声音从包房厕所那边传来,在空气中传荡,清晰的传到韩小寒耳中,他的双腿不听指挥的靠近门口,强大而不可理解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推开门走进了包房中,这是一种纠结而让人不能理解,明明很害怕,却控制不住身体的往前靠。